“娘娘,千万不可!”青儿和身边的丫头赶紧上前去夺端妃手上的金钗,端妃早报必死之心,所以拒不松手,乱成一团。嘉靖帝恼怒,正要发作。忽听门外来报,说有人要闯端妃府。端妃一听,心里明白。吩咐青儿让他们速速离开。青儿领会,到门口一看,是月荷和一陌生人。她示意月荷,皇上在内,迅速出去。月荷不理她,径直走了进来。这时,两人见到皇上,立即行跪拜大礼。嘉靖帝一看,面前跪着一对男子,其中一人好想好想在哪见过,另一个人不认识。
“草民叩见皇上!”月荷和士武赶紧行三拜九磕大礼。
嘉靖帝显得不高兴。“你们俩所为何事?后宫内院也是你们男子能随便出入的地方吗?”
月荷赶紧轻启朱唇,似莺歌燕舞,“启禀皇上,因为听说端妃姐姐风体欠安,我们特意过来探看!真的无意冒犯龙颜。还望皇上明察!”
嘉靖帝一听,恍然大悟,难怪看着面熟,原来她就是端妃妹妹曹月荷是也!他故作不认识,转头问身边的端妃:
“爱妃,眼前这两男子你可认识?”
端妃盈盈下拜:“这位就是我的亲妹妹月荷,她从小丢失,在山村荒野长大,生性顽劣。从小就喜欢听花木兰替父从军的故事,因此一直着男装。对宫中礼节还不曾学会,这都是妾身之错。”
嘉靖帝端详着月荷,心里暗赞,细嫩地瓜子脸,柳叶眉下一双大眼睛,此刻却低垂,长长的睫毛一动一动的,身着一袭蓝装,确实与众不同。三人跪在地上,等候嘉靖发话。
半天不见嘉靖帝发言,月荷偷偷抬头瞄一眼。嘉靖帝收过神来,“女扮男装,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这都是妾身的错,请皇上勿怪妹妹。”
“姐姐,何来的错?我从小到大都穿男装,为何现在就不可呢?”
“不得无礼,今日在圣上面前不得胡言乱语。”端妃轻责月荷。月荷闷闷不乐跪在一边。看惯施脂抹粉的女人,再看身着男装的俏月荷,就像山野中开放的带刺的玫瑰,别那些胭脂俗粉更显得高雅脱俗。嘉靖帝心里暗暗高兴“好!今儿朕一定要尝尝野味了。”
“身旁所跪何人?”士武低头朗声说道:“草草民陈亮是月荷的夫婿,今儿受娘娘召唤,一起看望娘娘。不知皇上驾到,多有冒犯,请圣上开恩!”
嘉靖一听不高兴了,“你刚才说是谁的夫婿?”
其实,此时的嘉靖帝心里已经听得明白,他的心里恨得痒痒的,但是仍要摆出君王的威严。“端妃,他们何时结的婚?朕可没有听你说过哦,莫非是你欺骗朕不成?”
一听这话,端妃,月荷,士武慌忙下跪。“此事不怪娘娘,我和月荷成婚又媒妁之言,父母之命,只不过娘娘在宫中不曾得知而已,请圣上明察。”
“哦,是谁做的媒,何日成的亲?”
“是当朝宰相徐阶为的媒。昨日完的婚,宫中许多大人可以作证。”
“传徐阶!”不一会儿,徐阶小跑而来。
嘉靖问他事情原委,“徐爱卿,如有半句假话?”
“臣甘愿受罚!”
“下跪两人你可认识?”
“义子陈亮,义媳曹月荷。”
“何时认的这个义子?朕为何没听爱卿说过?”
“吾皇有所不知,义子本是臣的一个远房亲戚,因一次偶然的灾难,其父母在火灾中双双遇难。这孩子举目无亲,被乡人送到臣这里,为了不让他再受无父无母之痛,臣收他做了义子。但是必定不是亲生的,这孩子自幼比较内向,任性,又不善言辞沟通。所以有些事只好由着他。因为他自小就投奔而来,臣也不想让人背后戳臣脊梁骨,议论待他刻薄啊。因此对他的终身大事力劝他摆个喜宴,好好地庆贺一下,可是这孩子心性耿直,却执意不肯,与前些日子到南方大婚后才回来,臣接到消息安排家中略作布置,准备一些薄酒,二人回来后即刻为他们完婚。”嘉靖帝听着心里那个气啊,但是他又不便发作,人家儿子结婚没有必要也向你禀报吧,但是他不甘心。向严嵩望了一眼,意思是现在这个局面,看你如何交代?
“哦!令郎完婚?朝野上下怎无人知晓?”善于察言观色严嵩心知肚明,不等嘉靖再开龙口,就接上说:“徐大人,你可知欺君是要杀头的。”
“严大人,下官做事虽不敢像严丞相那样大肆铺排,但是来家中参加我儿婚礼的也还有几个,只是家中小事,事实不敢惊动严丞相,请不要见怪!”
这话说的,言下之意,人家儿子结婚没请你做客,你就怀恨在心,报复人家。所以才在皇帝那里拨弄是非。皇帝又怎能不知话意。严嵩一听,这个人说话够阴的,不能明着跟他斗,但是我要借次机会除了他!他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尖嗓子发出了一个问题““哦!既然是这样,身为同胞姐姐的贵妃娘娘却为何不知呢?这可不合常理吧,再说,她毕竟是端妃的亲妹妹,皇上则能没有赏赐呢?”
嘉靖听了:“严爱卿,言之有理,徐爱卿,该作何解释?”
室内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
不等徐阶开口,士武躬身答道:“吾皇万岁万万岁!这都是草民无知。因为草民怕义父为草民婚事操劳,所以在岳父岳母同意之下举行大婚的!”
“那这么说你岳父岳母亲自证婚的哦!”
“正是!”
“你们所说句句是实,绝无虚假?”
“句句属实绝无虚假!”
“吾皇圣明,如果他们言语不实……”
“朕将定斩不饶!”
“小丁子。”严嵩转向一位侍从,“去,将家中贵客请到这儿来!”
“是!”说着就退出了。
严嵩一脸坏笑的踱到月荷面前:“曹姑娘,你看看,生得花容月貌,可惜啊……”
严嵩的这句话提醒了嘉靖帝:“曹月荷!朕命你抬起头来。”月荷心里恨不能把这昏君吃掉,但是她看到严嵩这么胸有成竹,知道肯定有什么被严嵩抓住了把柄。
看看能不能用自己的容貌来解这场危险,心念之此,她收起恨意,装着一副欲说还羞的神态,抬起头迎向嘉靖帝那邪恶的目光。
嘉靖帝一看,果真是绝色美人,身着绿荷袄,下着粉红荷裙,犹如一支出水芙蓉,亭亭玉立。小嘴不点而含丹,淡眉不画而横翠,婀娜如描似削身材,脸蛋红晕如宝鸭亲香腮,秋水眼波才动被人猜。整个人看上去柔柔弱弱但是又透着一股豪气。月荷见嘉靖半天不语,暗笑,她轻启朱唇,说话似莺歌燕语,“吾皇万岁,民女自幼在乡野僻壤长大,从小就崇拜替父从军的花木兰,因此一直都着男儿装。上次到宫里来,冒犯了龙颜,请皇上恕罪!”嘉靖帝听着这像天籁之音的话语高兴地说:“免罪,免罪!”
“谢皇上恩典”月荷赶紧叩头谢恩!嘉靖帝这才醒悟过来,可是君无戏言,也只好悻悻作罢!就在这时,就听门外有人大声禀报:“大人,人已带到!”
正当严嵩暗叫不妙,自己处心积虑的设了一计,竟然让她们姐妹两就这么逃脱的时候,听的外面的禀报声,心头大喜,“徐阶啊徐阶,这次定叫你脑袋搬家。”这就叫善人善语,恶人恶念,这个严嵩,为了自己的利益,满脑子就是坏水。他高兴得眯着鸡眼阴险的说:“把人请上来!”
“是!”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人被五花大绑的押上来。端妃一见,心里暗暗叫苦!原来这正是那夜派他去通知父母赶紧离开的锁子。端妃无奈地望了望月荷,月荷见姐姐神色不对,知道这个人肯定与姐姐有关,向姐姐宽慰的笑了笑,好像在说:“姐姐别怕,大不了鱼死网破”。
严嵩一见来人,两眼似箭,直插锁子:“今天圣上在此,你半夜鬼鬼祟祟意欲何为?如实招来,若有半句假话,圣上定斩不饶!”锁子跪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启禀皇上,我叫梭子,是娘娘的远房亲戚。因为今年家乡干旱,颗粒无收。老母就让我到这投奔端妃,帮着打打杂,混口饭吃。娘娘见小的可怜,就收留与我。可是小人却恩将仇报,染上了赌博。
前几日,小的溜出宫想去翻本,没想到又输了精光。债主逼债,要我性命。无奈,小的趁娘娘出去之时,偷了一些首饰想半夜拿出去卖了,没想到被大人撞见。奴才该死,请皇上饶命!”严嵩一听急了,这个小子,一派胡言,竟然全盘否定。
他冷冷的盯着锁子说:“你要知道如有假话,可是要杀头的哦!小丁子,把东西拿来!”严嵩接过送到嘉靖帝,嘉靖帝接过一看,原来是一封书信!段妃娘娘一见脸色惨白,看来今天这场祸是再也躲不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