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束昏黄的灯光,时光冉冉,两年匆匆。桃眉杏眼,高挺的小鼻翼,五官精致镶嵌巴掌大的脸蛋儿。小小年纪如此出色,他日长成还得了!
在董晴晴进房那时,蒋明月早已经醒了,只是假寐的她,却异常贪婪母亲的抚摸。轻轻地,柔柔地,如视珍宝。董晴晴心中却是一丝苦涩:月月真美,像极了那位夫人。唉,折煞了这孩子要跟着我们吃苦!
“嗯。”蒋明月假装醒来,揉揉惺忪的眼眸,对上那亲切的面容:“妈妈。”
“月月醒了!妈妈抱。”董晴晴伸手抱来。
“妈妈,月月长大了,能自己起床。“蒋明月推开董晴晴双手,自顾地穿起地上的小布鞋。而后不忘回以董晴晴甜甜的一个笑脸。
“就你妈把你宠得没边了,咱村里,哪户人家的闺女有你这样娇气。“白国栋笑说着,话里没有一点责备的意思。
“咱们虽说是穷苦人家,但凡看哪家姑娘能有我月月这般,聪明懂事,行为说话跟大户人家里的姑娘。“董晴晴说这话可是底气十足,一脸自豪。
“唉,你一妇女懂什么,咱家月月固然是好。你也不瞧瞧村里,没几个钱可是不敢要咱家闺女。只怕日后苦了这丫头。“白国栋没想到这话一说出口,对上董晴晴那幽怨的眼神时就后悔了,恨不得把嘴里这舌根切了。
“月月才多大点娃,你这是操哪门子的心。你我的爹娘死得早,有啥好的以后准留给咱闺女。白国栋,我可告诉你,我董晴晴可舍不得这孩子吃一点苦。“说着,董晴晴不觉地把蒋明月抱得更紧了些。
“呵呵······好,好,好的都留给月月,这总得了吧。来,月月,爸爸抱一个。“张开双臂,白国栋从董晴晴手里揽过蒋明月在怀里。
白国栋皮肤黝黑,常年在地里干农活,风吹日晒的,身体也健实,抱起蒋明月倒是轻松的事。
重生这些日子,带给蒋明月多少前所未有的温暖,她何尝会想到,这对年轻的夫妻竟待她这般。她们越是这样,蒋明月就越是懊悔前生所做的一切。奈何她如今只能坐以待毙。想要为这个家付出点什么,或许提谋献策为父母带来财富,对心智三十岁的蒋明月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但心性在师傅的磨练下早已澄净。她更明白如何收敛才能更好地展露光芒。她在等。因为她知道,接下来她将要面临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那就是在几个月后的腊月十八,蒋家会派人来把她接走。而她的养父母必定会得到一笔钱。事实如此,她又何须改变。只要有了这笔钱,她的养父母才能过上好日子,难道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么?
蒋明月扯起无奈的一笑:“爸爸,妈妈。月月长大了,不要抱,能自己走。“
白国栋被蒋明月挣脱着,松了手放她落地。随即又摸了摸蒋明月的小脸:“媳妇,这模样······”白国栋生怕又说错话,欲言又止。
董晴晴没有说话,只是轻微地点了点头默认了白国栋心中所想。
白国栋一声叹气:“月月长得真快,六岁了长得跟七岁的娃儿一般高了。”
“是呀,眨眼间,月月都已经6岁了。”董晴晴附和道。
“月月,我们去画画吧。”白子成兴匆匆地跑进蒋明月家,迎面就撞上了白国栋。
“哎呀!你这小子慢点。平时见你倒是个稳重的性子,今个怎么这样着急?”白国栋扶了白子成一把责备道。
“白叔对不起。我,我···”白子成想说些什么,然又住了嘴。望了眼白国栋身旁的董晴晴,问好:“董姨好!我是来找月月去画画的。”白子成不知道蒋明月什么时候学会画画的,但只要是蒋明月喜欢做的事,白子成都会极力地去讨好。
“恩恩,去吧。走慢点。”也就董晴晴惯了这孩子。只要是对她家月月好的,她都乐意惯着。
“月月,莲塘里荷花开了,可好看了。”白子成说着,拉起蒋明月的手就往莲塘方向走去。
“看,他来了!”蒋明月听来声的方向,避之不及一把推开身旁的白子成,自己则闪到一边,险些掉进莲塘里。
“月月,你没事吧?”白子成赶紧走到蒋明月身边,关切地查看着。
蒋明月望着落在脚边的小石头。再看向从草丛堆里走出来的几人。顽劣的性子毫无掩盖地透露在他们稚嫩的小脸上。
“哼哼,我就知道他准会回来这里。居然还把国栋家的闺女给拐过来了,哼。扔他,我们用石头扔他。”说话的男孩站在那伙孩童中间,与白子成一般高,约莫十岁。听他说话命令的口气,应该是这伙小孩中的老大。那伙小孩像受了什么蛊惑似的,抓起地上的石块就往白子成身上扔去。
白子成没有还击的余地,他不可能抛下蒋明月以一敌群。他也害怕蒋明月受到伤害,挺起身板用他那瘦小的身躯挡在蒋明月身前:“月月不怕,哥哥保护你。”
蒋明月的心思是细腻的。她比任何人都清楚明白真心假意。白子成不知道,他把心掏出来实诚对待蒋明月的时候,他已经悄然走进了蒋明月的心里。前世的屈辱,今生师傅的教导,她更看清了自己,更明白自己做事的目的。若在前世,她便会忍让,退一步海阔天空。但如今的她,又岂会轻易让人践踏。今日便让她练练手,看这两年来修炼的成果吧。
蒋明月轻动小手,随手一挥。
“啊!好大的风。”
“啊,啊··我的眼睛进沙了。‘
“呜呜···哪里来的风,刮我一身泥,回家一定会被妈妈骂的。“
“········“
忽然莫名地刮起一阵风来吹得那伙孩童满脸尘土。蒋明月耳边传来各种抱怨声,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子成哥哥,疼吗?“蒋明月在想:白子成刚才跑得急,就是为了躲他们吧!
“哥哥不疼,月月没事就好。说来奇怪,这好好的天怎么就刮起风来了呢?”白子成说着不由地好奇了。
蒋明月没有回答白子成的话,只是更确定了内心的想法:活该。人不犯我我定不会犯人,人若犯我,我必会加倍奉还。就算伤害我在乎的人也不可以。这就是她蒋明月的座右铭:“子成哥哥,我们走吧。”说着,拉起白子成的手往山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