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月前脚踏入老屋那刻,原本黑暗无光的房子瞬间亮堂起来。对再世重生的她来说,眼前所发生的一切无疑诡异,但她却没有丝毫惊讶。她甚至觉得这个地方有魔法。突然她感到一阵不安,这种感觉是来自心灵的压迫,好强大的气场。有人?念头一闪而过,便不犹地直接问道:“是谁?出来!“
“哈哈哈哈·······”
蒋明月怎么也没想到,回应她的居然是爽朗的笑声。
天居老人缓步从内屋走出。早在这俩小孩出现,天居老人神识早已察觉。只是这老屋方圆百里早已布下结界。非修仙之人是绝不可能闯入境地。这不由地引起了天居老人的注意。这一注意可真不得了。小男孩心性早成,在这样的山村能养育出如此聪慧的孩童确实少有。只是当他看向那男孩身边的女娃时。多年来愁绪的面容终于苏展开来:等到了,王天不负有心人,终究是让他等到了。“
“小女娃,好气魄。来,告诉老爷爷,你叫什么名字。“
没想到那中气十足的笑来源居然是一位年老的爷爷,看他白发长须,想来年纪过百了吧?“爷爷好,月月不知道这屋里居然真的住人了。对不起,打扰您老人家了。“蒋明月很是有礼地赔着不是。
识尊卑,懂礼数。文静乖巧。这样的孩子换了谁都会爱不释手。蒋明月生前好歹也是大家闺秀,官家之后。重生后她更不会有失之处让人看了笑话。只是她没有想到偏偏眼前的老人家却是个例外。
“娃儿,你这心思要不得。这般谨慎的性子只会让你犹豫不决,心软成性他日必会使你致命!”天居老人伸手梳理着长至胸前的胡须,不悦的眉头轻佻着看着眼前的蒋明月。
蒋明月难以置信地抬头望着眼前的老爷爷,一句击中,不由得红了眼眶。这是她重生以来第一次落泪。她以为重生后可以改掉这个毛病,她以为她可以如凤凰般涅槃重生焕然一新。原来,原来她错了。那根深蒂固的自卑感,无论她表现地如何活泼外向,自信从容。那不过是过分自卑所营造的假象而已。为什么,为什么要拆穿她,为什么她已经很努力在掩饰了,为什么还要拆穿她。泪如珠落,啪啪啪地打落在木质地板上。声声敲打在天居老人的心头上。他是心疼这孩子啊!
“娃儿,你天性纯良,情愿自己委屈也不愿他人难受。但你知道吗,你从不需要忍让,你天生就必须光芒四射。众生只会在你之下。“天居老人在说这话的时候,目光是高远而又光亮的。只是当他对上蒋明月的目光是,随即暗淡了。
还是那双含泪的眼眸,只是泪液干枯,泛红地望向老爷爷,疑问随即而来:“老爷爷,你是谁?为什么你说的话月月都听不懂。“
“你慢慢就会懂的。“他相信,离那天不会太远了。天居老人想着,眼光又不禁闪着亮光,那是期待的目光。
蒋明月知道,眼前的这位老爷爷,跟她重生有着莫大的关系:“老爷爷,您是神仙吗?”
“哈哈哈哈···”天居老人笑而不答。
蒋明月又继而问道:“如果老爷爷是神仙,那一定懂得很多。月月有问题可以问爷爷吗?”
还是那一脸慈祥的笑脸,只是天居老人早已猜到蒋明月心中所想:“因果循坏,种什么因得什么果。何为善恶?归根本心。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蒋明月知道,最后那句话是在告诉自己一切皆因咎由自取。虽然前世最后早已明白这个道理,但今日才叫真的通透了。“老爷爷,月月明白了。“
“月儿,爷爷想要收你为徒,你可愿意?”天居老人问道。
“徒儿蒋明月拜见师傅!”蒋明月双膝跪拜。
之后,蒋明月便是每日来这老屋报道。白子成那日见蒋明月安尔无恙从老屋出来,并没多问什么。只是劝告下次不许胡来乱窜。再后来白子成因为家中有事也没多少时间来找蒋明月玩耍了。
“妈妈,我出去画画。”蒋明月收拾好后,便蹬蹬蹬地出了门。
“慢点,别跑这样快,小心摔咯。这孩子···”董晴晴并没有多想。自从那日白子成带她回来后,蒋明月就好上了画画,想必也是白子成教她的吧。望着那远去的背影,董晴晴眼里满是宠溺。
“师傅,我来了。”
“月儿来了啊。正好陪为师下盘棋。”梨花树下,天居老人正坐在石凳上摆着棋盘。
师傅向来都是自己跟自己对弈,今个怎么突然来兴致要与她下棋呢?蒋明月不好多问,因为师傅做事总有原因。
“马吃炮。”蒋明月开局直冲对方防线,步步逼近。
“月儿,勿急。人生如棋局,若如你这般行走,虽能至我方重创,但却忘了你已身陷,危机四伏,区区小兵就能把你制服。“天居老人手执兵字棋一口就把马字吃掉。
“师傅告诫徒儿切勿犹豫不决,我便直截了当。炮吃兵。“
“人心叵测,一如棋态万千,变化无常。若无把握,切勿打草惊蛇坏了事。马吃炮。“
“他人若是存心算计加害予我,我······“蒋明月欲言又止,手执棋子竟不知该如何落子。
天居老人见蒋明月举棋不定,竟不假思索地释放出强势的威压,一改慈祥和蔼,犀利地半眯着眼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必死无疑。“
“噗!“血珠倾吐,蒋明月知道,师傅的威压若非有所收敛,她今日绝不会只伤得这样轻。
见状,天居老人并没出手帮助,继续道:“月儿,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斩草个留根,春风又生。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得。“
天居老人的话不禁又再一次给了蒋明月一个警惕。擦干嘴角的血迹,鲜艳醒目了手中那颗紧握的棋子,放手一搏执行一步。
“好,很过。虽然这盘棋月儿还是输了,但孺子可教也。“
“月月谨遵师傅教导。”
“嗯嗯,乖。月儿这点内伤无碍吧。”天居老人关心道。
蒋明月摇摇头:“师傅心疼月月,月月知道。”
“月儿心法口诀可都熟背?”
“默能成书,早就倒背如流了。“
“嗯,好。为师这就教你运用修仙心法。且跟为师到这池中静坐。“
“师傅,这不正是你打坐的池么。”
“恩恩,从今日起,你便要每日在此打坐。你可别小看这池水。这池乃是天池。心术不正者入池即化。”天居老人说道。
蒋明月心头一惊,她从没小看过这老屋所有的一切。只是,听师傅这么一说,倒是有些吓着她了,这池也太厉害了点吧。入池即化,比硫酸还厉害!想象一下,完好的人儿掉进硫酸池里到底是怎样一个情景,不寒而栗。
“进去吧。”天居老人说着便一手把蒋明月推进池里。
“师傅吓唬人,这池水明明是温泉。”一股温热从脚底传遍全身。落入池中的蒋明月感觉道。
“盘腿坐好,为师没有说完呢。这天池取天地精华孕育而成,并非得天独厚才显得珍贵遭人窥探,而是这天池是有生命的。对与窥探它其心不正者,毁之。对于天性纯良者,惜之。你心性浮躁,池水才会热,若你定不下心来,池水会不停地加热。先收心后养性。”
天居话音刚落,蒋明月便不多言,乖乖地盘腿凝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