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墙深院,这条路,蒋明月最熟悉不过了。前世三十年一直来往在条路上,直至后来被赶出大院,仿佛就在昨日发生。想到马上就能见到爷爷,蒋明月按耐住内心的激动。第一次相见,她不能把心情表现出来,让人看了生怪。
车终于驶进了大院,门外站岗的士兵腰板挺直敬了个军礼。红墙绿瓦,阳光闪烁着点点金光照耀在古韵古色的大院,显得格外温暖。蒋明月不禁嘴角勾起一抹耻笑,那是一抹难以言喻的笑容。
“月月,我们到了,下车吧。”许高牵着蒋明月的手下了车。
前来接待的年轻人唤小志,蒋明月倒是不知他全名叫什么,只知道他一直被唤作小志就是了。人倒是忠实,年轻的时候就跟在爷爷身边。爷爷遭遇偷袭,他不顾安危挺身而出。若不是他,怕瞎了眼的就是爷爷了。想到十年后他双目失明的模样。但这一世,她绝不会让事情再度发生。蒋明月暗想,算是帮爷爷报了你前世的恩吧。“
“许哥你回来啦。“小志接过许高手里的麻袋,那是董晴晴做给蒋明月的衣服。眼光却一直停留在身后的蒋明月身上:”这小姑娘莫不是?“
见许高点点头,小志也没有再问了:”小姑娘能不能告诉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呀?“
“我叫月月,哥哥你呢?“蒋明月笑着回问。
“月月叫我小志哥哥就好。“小志也笑了,眼前这孩子他打从第一眼就从心里喜欢。
“小志哥哥好。“
“月月真乖。“一句小志哥哥好,小志笑得更是甜了些:”许哥,这孩子倒也不怕生,说也不像山里来的姑娘。懂事。“毫不吝啬地夸道。
许高认同地点点头:“何止懂事,这孩子可聪明呢。“想起来刚才发生的事,许高心里也有了打算:”月月我们进去吧。“
客厅里。蒋振华坐在主位上,神态自若地听着话。
“爸,大哥真的有个女儿?”难掩激动地看向主位上的老人。
“恩,你大嫂在去找你大哥的时候就已经怀孕了。”平淡的语气,却包含着太多难言的情绪。“还没找到吗?“
落寞的神色,蒋瑞峰摇了摇头。
“唉。”一声叹息,两人均沉默了。
“妈妈,我饿了,什么时候有饭吃?”罗莉莉向母亲李丽晶撒着娇。
“乖,一会就吃饭了。“李丽晶哄着。
“为什么,为什么呀,莉莉肚子好饿,莉莉要吃饭。”罗莉莉不依不挠缠着身边的母亲继续撒娇。
“咳!”蒋振华不想多言,只是一声警告。孩子胡闹,这当母亲的都不懂得管教吗?随后盯了一眼李丽晶。
这老爷子李丽晶可是不敢得罪。先不说蒋振华只是她姑父,现在她一家寄人篱下在蒋家,总得看人脸色的过着。“莉莉闭嘴。”李丽晶朝罗莉莉喝责,接触到母亲的眼神,罗莉莉立马住了嘴,低下头乖乖地坐着。
自己的孩子还是很听话的,就是被她宠得有些过了。只怪她命苦,中年丧夫,好在有姑姑在,临走前托蒋家照顾。蒋家人丁稀薄,李丽晶把一儿一女带进蒋家生活后,甚至过得比以前好了。这孩子也是给惯的。李丽晶不明白,蒋俊生夫妻不是早在七年前失踪了吗?怎么突然蹦出个女儿来?听到这一消息,李丽晶第一个想到的念头就是她的好日子到头了。原本盘算着,蒋瑞峰未娶,蒋家无子嗣,她那一双子女也许会是希望。没想到…“姑父,孩子什么时候到呀?“
“怎么?你饿了?“蒋振华半眯着眼看向李丽晶。
这一眼,李丽晶心一惊,假装镇定:“没。只是我倒是想快点看到那孩子,想到生哥和嫂子还有个女儿就是心里激动。“
蒋振华抬头看了眼滴答摇摆的老钟。“快了。守业呢?“又问向李丽晶。
“守业在楼上复习呢,听说他参加了个数学竞赛。“李丽晶自豪地回答,她的儿子虽不爱与她亲近,寡言少语像他那去世的父亲。这性子倒是得了老爷子疼爱。
“叫守业下来吃饭吧。”蒋振华一听到有车驶进院里的声音,眼光不住向门外望去。
三米高的红木大门,小丫头被许高牵着手,走进了屋里。中分的齐肩长发,厚实的小棉袄倒是穿得暖和。巴掌大的小脸,鼻子娇挺,圆溜溜的大眼睛,在她身上,蒋振华仿佛看到了儿子蒋俊生的影子。难掩激动的神色:是她了,一定是她没错。
“爸,这孩子像极了大哥。”蒋瑞峰同样地激动,拉过蒋明月的手:“丫头,我是你小叔,快叫小叔。”
当看到爷爷跟小叔的时候,蒋明月也是激动呀,她怎么能不激动呢?前世爷爷的疼爱,就怕捧在手心里碎了,含嘴里化了。小叔更是各种纵容。只是她还要演戏不是?不然可会吓坏了两人。“爸爸为什么没有告诉月月还有个小叔呢?”小脸好奇地看向许高。
“月月乖,不要怕。很多事情不能一下子跟你说清楚。就眼前这位叔叔,真的是你的亲小叔。”许高解释着,他没有低估蒋明月的智商,这些话她应该能听明白。许高想着把眼光投向眼前的老人,肯定的眼神点点头示意蒋明月能听懂:“月月,这位老爷爷便是你的亲爷爷。”特意把亲字加重了语气。
蒋明月小腿走向蒋振华,只是每一步蒋明月迈出却是沉重的,那浓烈的悔恨早已扎根,这一世她一定会好好孝敬,定不会让爷爷感到失望:“爷爷好!小叔好!“
“哈哈哈哈….”蒋振华随即展开了久违的容颜,虽然已是六十有几,听笑声还是中气十足的:“好好好,付荣摆桌吃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