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明月醒来,看着趴在床边熟睡的许高,还没等她叫醒,许高已经醒来:“月月,你醒啦!”难掩的惊喜。
“我在哪?“蒋明月明知故问。虽然神识进入玉戒世界,但现实世界她还是能一一感知的。
“月月身体胸口还难受吗?“许高没有正面回答。
“不难受。”蒋明月摇摇头:“我们这是在哪?”再问。
“你昨晚生病了,我们在医生家。”简单明白地解释。
许高不想在这个小县停留太久,很快就带着蒋明月上路。
这回,许高不敢把车开得太快,虽然老医师说蒋明月胸口积血已经清了,但他还担心蒋明月的小身体会受不了这舟车劳顿。
从昨晚那一出,许高的举动蒋明月已然不再把他当外人看待了:“许叔叔,谢谢。“
许高顿时觉得蒋明月这孩子不是一般的懂事,虽然话不多,倒明事懂理,哪看都不像山村里长大的孩子:“月月乖。“还有一事让许高疑惑的:”月月小时候是不是受过伤?“
“月月听妈妈说,在两岁的时候调皮在床上摔了下地。“蒋明月随便找了个借口。
许高果不其然地看了蒋明月一眼,也没有再追问的必要了。
一路上两人相处和谐,也没了一开始的冷清。许高打从心里喜欢眼中这个孩子。
“许叔叔,月月饿了。“蒋明月饰演着孩童该有的天真。
“我们马上就到家了。月月再等等。”许高有些无奈,只是前面好像发生什么事故,挤满了群众,车不好过:‘叔叔下车看看,月月不要下车,知道吗?“
蒋明月点点头眼光朝前方望去。
许高挤入人群中,看着所有人都围着两人在交投议论。
“大婶你弄错了吧,这位先生穿得这样光鲜一定是有钱人,怎么可能偷你钱包。“……
“就是,大婶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议论纷纷……
被说的那位大婶,一点没有要放手的意思,手一直紧紧地抓着那男人的胳膊。就怕一松手那男人就给遛了。
“大婶你真的认错人了,我真的没有偷你的钱。“那男人听着路人议论的声音,底气十足地挣脱着那只不放的手。
“这钱包明明是我的,被我抓包了还不承认。“大婶委屈地都挤出眼泪了。
许高看着那大婶说的钱包,一直在那男人手里拿着。黑色的拉链小布包,毫不起眼。
许高走上前问:“大婶,你怎么肯定这钱包就是你的?”
“对啊,这大婶你有什么证据证明这钱包就是你的,别冤枉了好人,还是放这位小伙走吧。”议论声…..
“只要你说出钱包里有多少钱,那这钱包就能证明是你的。”许高继续道。
“我,我…”大婶顿时语塞,她这一天下来做了这么多生意,钱还没数就被偷了,她哪知道里面有多少钱:“反正这钱包就是我的。”
那男人见大婶说不出来紧追着道:“大婶我都说你认错人了,这钱包真的是我的,你快放手吧。我还有事呢。”
“好了,大家都散了吧。别挡着路了。”许高只想赶紧驱散人群。
许高话音刚落,那大婶“啊!”的一声坐在了地上哭喊起来:“这钱包真的是我的,呜呜,还我钱包,那是我儿的命呀,啊呜呜…..”
许高第一次遇到就地撒野的人,正要发狠话,耳边就传来了熟悉的声音:“这钱包是这位大婶的。“
大婶这是哭丧的脸望向人群中的蒋明月,虽然是个小孩,但听到这支持的声音哭喊得更大声了:“啊呜呜…你这个小偷,把钱包还给我…”
“哪里来的小孩,不知道就别乱说话。”那男人狠狠地看向蒋明月似乎在警告着。
“哪里来的还轮不到你管。”许高对关于蒋明月的一切都护得很,回敬了那男人一个眼神,而后又温和地问向蒋明月:“月月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车上等着的么。”
“许叔叔出去太久了,月月担心,就来找叔叔了。”人群中,蒋明月穿着厚厚的棉衣大褂,看着虽然有些笨重,步伐倒是稳当。她缓缓地走到大婶的身旁:“大婶你先不要哭,我相信这钱包就是你的。”
蒋明月的话居然安抚了那大婶的不安:“孩子,他们全都不信大婶,你居然信大婶?”
蒋明月点点头,笑了笑:“因为这个钱包本来就是大婶的呀。”
蒋明月这儿戏的话,顿时让在场的人哄堂大笑:“这是谁家的小姑娘,多管闲事。“….
“哪来的丫头,快走,快走。“….
那男人听着群众的声音,嘲讽地望着蒋明月:“丫头,你说是就是了?你爸妈是怎么教你的,这样没脑的话都说得出口。“
许高很生气,脸色在听到那男人说的话时,早已换上了一贯的严肃僵硬。要不是蒋明月递给他一个眼神,他绝不容许任何人诋毁蒋明月。
那男人也感应到了来自许高释放的危机感,随即提了提嗓子:“丫头你走吧,别在这多事了。这钱包明明是我的,刚才那个大哥都给她机会,问她知不知这钱包里有多少钱,可这大婶就是说不上,证明这钱包根本不是她的,还在胡搅蛮缠。”
蒋明月没有理会那男人的话:”你说这钱包才是你的,那你知道这钱包里有多少钱么?“
原本一直议论的声音因为蒋明月的这句话,顿时没了声。
“我,我…钱包是我的,我当然知道。”男人硬着头皮回答道。
这是坐在地上的大婶顿时站起身来:“那你说呀,你说有多少钱,你如果能告诉我这钱包里有多少钱,我马上放你走。”
“我…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反正钱包是我的,我要走了,你快放手。”男人用力地挣脱着大婶的手,情急之际,男人把大婶一把推在了地上。
“想走?许叔叔抓住这个小偷。”蒋明月上去扶起被推到在地的大婶:“大婶你膝盖出血了。”
“只要把这小偷抓住,一点小伤算什么。”大婶站起身来,伸手就把那黑色的小钱包抢过来了。
“还给我,那是我的钱包,你们这是干什么,帮着这大婶抢我的钱。“
看着被许高制服的男人,被戳破了还死鸭子嘴硬:“到现在你还在狡辩。你若不是心虚怎么会着急离开。还把大婶给弄伤了。“蒋明月说着用手指向那还在淌血的伤口。
“你放开我,我说过,我有急事要办。“那男人解释着。
“很好,我就让你明白这钱包到底是谁的。“蒋明月话音刚落,便走到大婶身旁:”大婶,能借你钱包给我用一下吗?“
大婶毫不犹豫:“给。“
在接到钱包时,蒋明月更是笃定了心中的想法,不知从哪找来一盆清水,把钱包里的钱连同钱包全放进水里泡着。瞬间,原本清澈的水飘着厚厚一层油腻,还有些看不清的杂碎:“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位大婶是卖猪肉的吧。看她那双油腻腻的手,还有那一个股子肉腻味道。再看看这盘子里的水,再看看这位先生的衣着,干净整洁,怎么可能会把这样一个钱包带在身上。且不说有没有可能的问题,这水里的肉末猪骨碎,不正是最好的说明吗?怕是大婶一直在卖肉,这零钱找换的,谁能记清自己挣了多少钱?“
“这小姑娘就是精明,俺这次进城就是来卖俺家两头猪的,这钱是给俺儿上学用的救命钱呀…….”大婶说不清的感激。
蒋明月逻辑清晰,字里行间指出的都是事实的关键。这哪像一个六岁的孩子说的话。许高从一开始就把蒋明月的行为举止看在眼里,就是那洪家的大少也不及这孩子的一分。
凑巧,不知谁报了案,警察来得是时候。
谁都没有想到这桩看似简单的失窃案居然让一个孩童给破了。许高更没想到自己会这般大意,差点就放虎归山做了错事。“月月,你怎么知道这钱包就是那位大婶的。“
“因为我相信眼睛里看到的事实呀。“蒋明月朝许高调皮地眨眨眼:”许叔叔,月月肚子都要饿扁了。“
许高自嘲地摇摇头:都快三十的人了,还没有一个小孩看得清:“好好好,许叔叔这就带你回家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