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缓缓,阮黎踢着脚边的小石头,影子在身后拉的好长。
“姑娘,去火车站坐几路呀?”
一声嘶哑的询问惊的她猛的抬起头,身旁是个小小的公交车站台,候车棚上亮着白炽灯,惨白的有些刺眼。
她眯着眼睛打量起眼前的老人,斜夸着个蓝色的大布包,包面还有两块黑色的补丁,一手撑着根木棍,另一只手里捏着个搪瓷碗。碗底掉了好大几块瓷器,露出黑乎乎的底色。脚上穿着双塑胶拖鞋,入秋的天,夜晚有些凉了,这样穿估计会冷,认真看了看,左脚右脚居然都穿反了。
“您要去火车站?”怕自己听错,她确定道。
“嗯,我想去火车站,那里人多。”老人点点头。
原来是乞讨为生的老人,心里止不住一阵发酸,摸了摸口袋,出来的太匆忙,没拿手机没带手表,不知道确切时间,可是,看这浓的化不开的夜色,应该不早了。末班车的时间,应该都过了。
“现在估计没有公交车了。”她说,“太晚了,公交车司机已经下班了。”耐心解释。
“没车了,唉!”老人长叹一声,“老婆子晚上要挨饿了。”
阮黎不自觉的又摸了摸口袋,掏出几张零钱,记不起是哪天放进去的,对着电光看了看,几张十块还有几张五块,想也没想,塞到老人手里。
“太晚了,您还是回去吧!”
老人的手瘦骨嶙峋,宽宽大大的却很干净。
“姑娘,太谢谢你了。”老人激动的一把捏住阮黎的手,一个劲的道谢。
“回去吧!别让等您的人太担心。”
“姑娘,你的心肠太好了,太谢谢你了,谁娶到你肯定是天大的福气。”
“回去吧!我也要回去了。”阮黎抽开手,揣起口袋里。
是呀!是要回去了,可是,要怎么回去,身上最后那么点米米也捐给面前的老人了。再说了,这条路她还算熟,晚了车辆稀少,她年轻,可以撑着走回去,可是老人要怎么回去?
一束明亮的车光迎面打了过来,车速越来越慢。
“我送你回去。”车窗打开,赵子阳从车里探出头来。
阮黎望着他自然的表情,扭头看了看老人,弱弱开口,“可以先送老爷爷回去吗?”
赵子阳这才注意到她身旁的人,花须斑白,神色凄怆。
“上来吧!”他指了指后座。
“爷爷,我们送您回去。”她拉开车门,对着老人道。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我走一个小时就到了。”老人看着面前干净明亮的车子,连连摆手。
“爷爷,没关系的,别让等您的人等太久。”她耐性劝告。
“这……”老人犹豫了。
“走吧!”不容他多想,阮黎搀起他,钻进车厢。
赵子阳转过身子,见她将老人的位置安置好,这才踩下油门,打档上路。
老人报了地址后,车厢里一阵沉默,阮黎斜靠在车窗上,支着脑袋看向窗外。
“开车的小子你是不是跟大姑娘吵架了。”老人冷不丁的开口。
赵子阳抬头看了看后视镜,车后的人,思绪飞扬,根本没有想老人的话。
“大姑娘可是菩萨心肠的孩子,男人要多让让女人,不要讲狠,伤人又伤心呀!”老人似乎感触良多,深深的叹了口气。
“爷爷教训的是。”赵子阳点点头,一脸受益匪浅的表情。
“别把大姑娘气跑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了。”老人以为他知错就改,满意的点点头。
“爷爷您误会了,我跟他不是您想的那样,只是认识罢了。”阮黎轻描淡写,漠然置之。
“难道是我看错了?”老人狐疑的嘀咕一声,用力捏着手里的搪瓷碗,神色有些尴尬,底着头,不再说话。
老人到了,阮黎也跟着下车,这里离她住的地方不太远了,她不想跟开车的人,单独相处,一刻也不想。
道了谢,也包括老人的那份,听见赵子阳轻嗯一声,她什么也没再说,转身就走。
“黎黎,如果他不够爱你,我是说如果,我还有机会吗?”
才走几步,身后响起一句忐忑的试探。
“没有如果。”她头也不回,这个世界没有如果,如果当初他能回国,也许事情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可是,已经是这个样子了,所以,没有如果。“我们会结婚,我也嫁给他,然后幸福一辈子。”女人最可悲的莫过于,明明知道不可能,却偏偏要自欺欺人。
“你要幸福。”男人声音消沉至极。
“再见。”她转身,眼光掠过那张相依相伴数年的脸,点点头。迈开步子,大步大步朝前走去,赵子阳,我还是希望我们再也不见。
开门进屋,刚要关门,一只手伸了进来,硬生生阻止掉她接下来的动作。
酒气扑面而来,阮黎皱皱眉,松开手。
门被推的啪的一声,摔到墙壁上。
门外的人,一只手撑在门檐,大口大口的喘气。
“你没事吧?”她眉心拧的更紧,担忧的问道。
“去哪了?”语气凌厉。
“没去哪。”她低头换鞋。
“想逃?”嘴角轻扯,笑的冷若冰霜。
“没有。”换好鞋,她抬头对上他的眸,还是那么黑,黑的如万丈深渊,她明明很小心,可是,一个不留神,还是掉了下去。
“骗我。”空出的那只手,猛的捏住阮黎的脖子,用力。
喘不过气,阮黎觉得脖子马上就要断了一样。
齐昊天捏住她的脖子,一步一步走进屋,抬脚勾起门,砰的一声,关上。
“求我,求我放了你。”他将她一把掀起沙发里,动作生猛,毫不留情。
“咳~~~咳~~~~”一口新鲜空气窜进肺里,呛的她眼泪直流。
“一命换一命,怎么样?”他坐到沙发上,语气轻松,似着说着件极自然的事情一般。
“齐昊天!你疯了!”好不容易换过气,阮黎半跪在沙发里,嘶叫道。
“我没疯,清醒的很。比平日里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他对着她伸出食指,左右晃了晃。
“就算配对成功又如何,我没有义务非要救你的女人不可,你最好弄清楚,我不欠你什么。”她说的理直气壮,她跟他的交易,白纸黑字,写的再清楚不过。至于骨髓,那是交易以外的事情,如果她知道,她因为缺席捐赠会害他失去所爱,无论如何,她都不会忘记的。
“说的好!”他突然欺身过来,紧逼着她,“你听过一句话吗?你不杀伯夷,伯夷却为你而死!所以,别想争辩,你就是害死纪安的罪魁祸首!”
“从一开始你就认定了我罪大恶极,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她悠悠的叹了口气,她不想再争什么了,她真的什么也不想再说了。
“你这算认罪吗?”他笑意森冷。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她也笑,灿烂至极,眸子里却掩饰不了彻骨的伤。
“你会受到惩罚的。”他的唇压了过来,手掌一挥,嘶啦一声,衣衫尽毁。
他的唇转而朝下,落在她象牙白的锁骨上,用力啃咬。
“齐昊天,你放开我。”她扭着身体朝上缩。
“欲拒还迎吗?平日里,你可是最喜欢用这种招数,引我注意了。”他笑的邪气,说出来的话,像利刺一样,狠狠捅进阮黎的心窝子里。
胸口一凉,她条件反射的用手去遮。
他伸过来一只手,拧住她两只手臂,举向她的头顶,力气极大。
另一只手一把撕开她的下衣,松开自己的衣带,连裤子也懒得脱,紧接着一个凶狠的贯穿。
“痛!”本就干涩,异物入侵的太猛烈,阮黎努力撑着身子,失声痛喊道。
“痛,你也知道痛!阮黎,这才仅仅是个开始,别想逃,就算逃你也逃不掉,好好呆在我规定的范围里,记得我说过的话!”他紧贴着她的身体,按住她的肩,一下一下有节奏的律动起来。
身体渐渐有了反应,不再那么难受,阮黎抬望空白的石膏吊顶,眼神迷蒙。
结束了,很快就结束了,一切都要结束了。她一声一声安慰自己,等一切都结束了,她要做什么。
什么也都不想做,想美美的睡一觉,等自然醒来后,重新开始。
如果可以重新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