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掌的威力虽然不及刚才的清波斩,但掌风所达到的范围却比清波斩要大的多。如风无法像刚才那样轻易避开,情急之下双掌画圆形成一面气墙护住身体。
“嘭——”
掌风和气墙相撞,像撞到真墙上一样立刻消散;如风却纹丝不动。不过,他的神情变得有些难看起来。就在他的气墙闭合之前,有一片竹叶恰好从缝隙处穿过,在他的右脸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痕迹。
如风轻轻的摸了摸右脸,双眼冷酷的咪成一条线;突然并指为剑刺向冷小山。他指尖发出的内气如剑气一般凌厉,直指冷小山的右脸。冷小山此时就算没有耗尽内气,也根本无法躲过这一指剑。
这道内气不比刚才那片竹叶,威力不亚于真正的剑锋。眼看冷小山就要被毁容,如风发出的内气忽然消失的无影无形。
“如风,你已是四叶弟子,心性却还是这样浮躁。如此心性如何修炼剑道?”这句话的声音并不严厉,却透着一种令人肃然起敬的威严。
冷小山吓了一跳:如风出现时至少能看见一个影子,这个人却像凭空从地上冒出来的一样完全没有前兆。
来人是一位身穿褐色麻衣、脚穿草鞋的大汉,腰间别着一把普普通通的铁剑;大约三十多岁的样子。他相貌普通、神情懒散,形象和出云剑庄的声誉格格不入;但他的衣襟上偏偏别着六片银叶子。从体光来看,他的境界至少比如风高出两个等级。
云怒飞急忙上前一步,恭敬的抱拳道:“见过如空大师兄!”
“大师兄,云怒飞带着两个来历不明的乡下人来剑庄生事,所以我才动起手来。”如风口称大师兄,却并没有表现出应有的尊重。
如空并不理会他,却对云怒飞拱了拱手:“怒飞,别来无恙?”
“托大师兄的福,还算过得去。”
如空点点头,又转向冷小山:“这位小兄弟,你刚才所用的可是五柳门的拂柳掌?慕渊道长是你什么人?”
“我用的正是拂柳掌,慕渊道长是我师父。”
如风撇了下嘴,不屑的说:“五柳门?哪来的这么一个小门派?
如空扫了他一眼,漫不经心的说:“本朝太祖神武帝也出身于一个小门派,不也一样打下这好大江山?”
如风被呛声却无法反驳,只有暗自发狠。
“小兄弟,随我进来吧。”
冷小山和青桃别过云怒飞,在如风的冷眼注视下,随着如空进入了出云剑庄。
进入剑庄之后,里面的规模比想象中的更加惊人。
这里已经不能用庄园来形容,面积足以和颐和园相提并论。但与颐和园那样的皇家园林不同的是:这里的建筑多以朴实无华的青砖修建,白石铺路,路旁以松柏翠竹为饰;布局完全不循常规,却又自有规律。想必是遵循星辰斗位和奇门术数而设。放眼望去,别有一种返璞归真的道家气相。
冷小山和青桃随着如空沿一条小路穿过前庭,绕过一片小竹林又走过一个小石桥;在一座三层楼阁前停了下来。
这座楼阁粗看并无奇特之处,给人的感觉却有些古怪。冷小山仔细一看:原来这座阁楼只有窗户并无门户。莫非住在这里的人喜欢走窗户?
楼前立着一块高大的石碑,最上方刻着龙飞凤舞的两个大字:剑阁。下面刻着十一把造型各异的古剑;旁边分别写着:干将、莫邪、巨阙、辟闾、承影、纯钧、鱼肠、泰阿、湛泸、龙渊、工布。
这石碑上刻的名称不都是春秋战国时代最著名的古剑名吗,它们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大华朝是历史上失落的一环?
如空看见冷小山双眼发直的看着这些石碑,笑着说:“原来小兄弟也是爱剑之人。这十一把名剑,你见过其中的几把?”
冷小山回过神来,自嘲说:“我一个乡下土包子,哪里认得这些名剑?我看这些宝剑的名称都很奇特,不知道有什么来历?”
“这些剑都是大荒火族所造的精品。师尊最爱宝剑,每隔十年就会独自去往大荒求剑。如今他已经得到了其中的两把:巨阙和鱼肠。”说起名剑,如空那懒散的眼神中顿时发出亮光;可见剑客爱名剑是一种共性。
大荒火族?听起来好像是山海经上的名词。有机会一定要去那里探究探究,或许能发现一些重要线索,解开大华朝在历史上的真相。
“冷兄弟,你们现在这里等候,我去禀报师尊。”
“不必了!”
随着一个平和的声音从剑阁内传出,一位中年男子漫步走了出来。他并不是从窗户飞出来的,而是从一面墙壁“走”出来的。
穿墙而过——这不是传说中的仙术吗?!难道他已经修成了仙人?
他的相貌看起来比如空大不了几岁。身穿一件朴素的白麻衣,腰间没有佩剑,身上也没有银叶;体光内敛,看不出修为高低。他的五官如雕像一般立体,眼神深邃;嘴角挂着一丝充满自信和智慧的笑意。
这种极具魅力的成熟男子,对情窦初开的少女最具杀伤力。看见他微笑着对自己点头示意,青桃羞涩的脸红了起来。
“师尊,这两位是五柳门的弟子。弟子记得师尊和慕渊道长是故交,所以就把他们带到这里来了。”如风的姿态如小学生一般恭敬。
“弟子冷小山拜见先生!”
“原来是慕渊道兄的高足,很好,很好。慕渊道兄一向可好?”他微微一笑,眼睛像黑宝石一样褶褶生光;连眼角的细纹也显示着无穷的魅力。
“昨日五柳门无端遭歹人袭击,道长不知去向。我们只好来投靠先生。”
白崇真眉头微微皱起:“可知是谁干的?”
“贺兰世家!”
白崇真转向如空说:“去查一下慕渊道兄的下落。另外放出话去,让贺兰世家的族长三日之内来见我。”
“是!”如风转眼间便已看不见背影。
“小山师侄,你们先在这里安歇几日;很快就会有你师父的消息了。”
看来他以为我们只是来报信的,并不知我们要在这里长期住下去;我得旁敲侧击提醒他一下。
“多谢先生大恩。道长曾对弟子说过:若有机会见到先生,便说‘红泥’二字。弟子也不知这是什么意思?”
白崇真一听,表情立刻变得严肃起来。他沉吟片刻后才说:“‘红泥’是我和慕渊道兄的约定暗号,凭这两个字我们会为对方做任何事情。”
冷小山连忙拉着青桃双双跪地,“弟子二人想跟先生学习剑道,恳请先生收下。”
白崇真不见任何动作,却有一道浑厚的内力将二人轻轻扶起。
“慕渊道兄的弟子就是我的弟子,我会一视同仁对待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