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容易将伤口又包扎了起来,六子紧张加激动,竟然满头大汗,水溶缓缓的立起身来,不经意的道:“告诉他们,做点清淡的东西。”
连声应着,六子刚要出去,想了一下又回过头来,小声道:“王爷,刚才是小的太心急……”没容六子说完,水溶冷冷地道:“这件事以后不要再提。”点了点头,六子道:“六子明白。”漠然的看着外面,水溶缓缓的道:“本王不相信会是王妃。”六子低低的道:“小的相信王爷不会看错的。”
刚刚出了房门,六子就听一个声音懒散的道:“六子,冰王兄在做什么,不会本王没有算日子,来的又不巧。”
陪着笑了一下,六子道:“王爷在房里呢,洛王爷的日子算得真准。”“是吗。”水洛轻轻的笑着,修长眼眸里波光潋滟,缓缓地走过来,道:“你这小子越来越会说话了。”
六子笑着道:“多谢洛王爷夸奖,小的这就给你开门。”不等六子开门,房里传来水溶的声音:“六子,派人准备一桌好菜,再将那次的好酒拿出来,洛王爷无酒不欢。”
水洛笑着道:“还是冰王兄知道一枫的喜好。”走进去,水洛看着冷冷清清的书房,皱着眉头道:“四哥,一枫听说你不是早回府了,这房里怎么还是这样冷清,没有生气。”
冷冷地哼了一声,水溶道:“你以为人人都如你这般,不管身在那里,跟前永远不缺脂粉。”水洛自嘲的笑道:“一枫自来喜欢热闹,所以受不得冷清。”
向外看了一眼,水洛关切的低声道:“四哥,你的伤没事吧。”淡淡的应了一声,水溶道:“没事,不过是皮外伤。”
水洛道:“那有没有人怀疑到是你。”水溶没有作声,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冉冉的灯光,过了一会儿才道:“没有。”
松了口气,水洛笑着道:“这就好,想必四哥已经找到了要找的东西。”点了点头,水溶缓缓的道:“这件事让我再好好想一下。”
水洛默默地看了一眼水溶一直没有舒展开的眉头,故作随意的道:“这六子怎么还没回来,一枫可有些等不及了。”
水溶淡淡地道:“该来的总归会来,即使你急也没用,就像有些事。”抿了口茶,水溶一下子想起一件事来,唤道:“晨霜。”
晨霜悄悄地走近来,水溶低低的问了几声,水洛虽然故作不在意的走到窗前,但隐约还是听到“王妃”“温太医”“三爷”。
缓缓地回过身来,水洛见水溶本来阴沉的神色似乎更甚了,右手握着杯子的手轻轻地摇转着,连茶水溅了出来也毫无知觉。
北府的花厅,几盆炭火映得房里格外的明亮,水洛轻轻地摁住水溶刚要举起的酒杯,低声道:“四哥,你身子有伤,这酒还是……”
静静的看了水洛一眼,水溶一把推开,低声道:“一枫,来,再陪我喝一杯。”水洛端着杯子,意味深长的道:“四哥,你有心事。”
“没有。”水溶干脆的道:“就是想喝酒。”举起手中的杯子轻轻摇着,水溶白皙修长的手和杯子在灯下相映成辉,闪着淡淡的光泽。
“一枫,你说你整日的左拥右抱,珠环玉绕的,可有寂寞的时候。”水洛微微的顿了一下,随后笑着道:“四哥怎么问起这些了,莫不是四哥终于想通了,那一枫明日就送过几个美人来。”
冷哼了一声,水溶道:“还是你自己留着吧,经过你调教的人,恐怕个个都是人精,你不担心我还担心呢,北静王府里已经有了那么多别有用心的女人,我何苦再引狼入室。”
水洛优雅的一笑,俊美邪魅的长目微微挑了挑,道:“既然四哥不喜欢,那一枫就自己留着了,再说这府里的美人也不是没有,恐怕无论那一个也不比我那里的逊一丝,何况……”
没有说完,水洛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才道:“四哥打算以后如何。”水溶默默地将酒灌了下去,竟觉得满口的苦涩。
没有回水洛的话,水溶只是将杯子一放,对身旁的六子道:“再填。”六子为难的道:“王爷,你已经喝……”
狠狠的瞪了一眼,水溶犀利的眸子带着一丝寒意,六子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只得拿起壶又给水溶填上。
酒入愁肠,水溶忽觉得眼前有些迷蒙,强迫着自己清醒过来,才淡淡地道:“步步为营,我决不放弃。”
水洛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神色,低声道:“一枫说的不是这件事。”水溶明眸轻轻一眯,波光流彩的目光缓缓地闪过,随意的道:“那是何事。”
随后又醉意阑珊的道:“至于你的那些美人,还是免了,我恐怕没有你的艳福。”水洛忽的笑了,狭长的凤目里那一份邪魅妖艳而又张扬,轻举着杯子,水洛醉笑着道:“四哥,一枫问你一句话。”
抬起眸子,水溶没有作声,只是静静地望着水洛,水洛微一垂眸,随后笑着道:“四哥买醉可是为了王嫂。”
“不是。”水溶很干脆的道:“她对我来说,就是我与他博弈中的一枚棋子,娶她是为了给自己争取以退为进的机会。”
水洛摇了摇杯子,抿了口酒,缓缓地道:“一枫有个主意,可以让四哥一报当初被逼娶妃的仇。”水溶深邃的眸子望了望水洛,不动声色的道:“说来听听。”
水洛邪肆的一笑,道:“很简单,让一枫将她劫走,这样她失了名声,四哥也正好休妃再娶就是了。”
只觉得脸上一阵清凉,淡淡的酒香沿着水洛俊美的脸颊流了下来,没有睁眼,水洛低低的道:“四哥,你又何苦不承认呢。”
许久没有做声,房里静得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一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水溶冷冷的道:“这是我自己的事,不用你管,还有以后你离她远点,别说我没提醒你。”
自嘲的笑了,水洛的脸上竟然是平日难得一见的苦涩,捡起帕子轻轻地试了试脸上的酒水,水洛道:“一枫也只不过想让四哥承认自己的心罢了,你这个样子,到底累不累,连一枫也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