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的回过头,水溶见皇上身边的太监李海急匆匆的跑了过来,见了个礼,对水溶道:“皇上请王爷到养心殿。”
水溶应了一声,道:“好,本王这就去。”说完也不理会水洛,转身就走,水洛有些急了,对李海道:“父皇有没有传我。”
李海为难的道:“皇上只让奴才请北王爷过去,洛王爷……”水洛心一横,道:“父皇没传我,难道我不会去见父皇吗,我正有事要禀告父皇呢。”
说完,也不理会李海惊讶的神色,长袖一甩,道:“李公公,你还不回去复旨。”
养心殿里,皇上看着龙案上的折子大发雷霆,恨恨的道:“这个北王爷,真是越来越放肆了,这么简单的一件小事,竟然让人告到了朕的手里。”
戴权轻轻地道:“皇上息怒,等王爷来了皇上好好问问,说不定里面有什么隐情,奴才平日里看着,北王爷也是个精明的人,又怎会这样做呢。”
喘着气坐下来,皇上道:“戴权,你说朕什么时候能放下心,这些皇子们没有一个让人省心的,等朕百年之后,这水氏的江山朕怎能放得下心。”
戴权察言观色的道:“皇上如今正值壮年,就不要去想烦心的事,说不定以后会迎刃而解呢。”轻轻哼了一声,皇上恨铁不成钢的道:“只要能给朕保住这江山就行。”
值更太监大声道:“北王爷觐见。”话音刚落,水溶便走了进来,见过礼后,皇上将案上的折子一把摔在了地下,冷冷地道:“你自己看看。”
水溶不慌不忙的捡起来,看了一遍,将折子合上,还没做声,却听皇上道:“你有什么话说。”水溶淡淡地道:“臣无话可说。”
房里许久没有声音,过了一会儿才听皇上道:“水弈冰,你到底想怎样,上次逼死人的事朕已经不追究了,没想到此时你又冒出威逼利诱的事,你说下一次你还打算整出什么事来。”
见水溶不做声,皇上怒气冲冲的道:“证据确凿,你有什么话说。”水溶神色平静地道:“既是这样,臣已经无话可说。”
皇上粗粗的舒了口气,还没做声,却听太监道:“皇上,洛王爷有事启奏。”生怕皇上不答应,太监刚传完话,水洛就亟不可待的走了进来,见过礼后,道:“父皇,工部的事儿臣已经吩咐好了,特来复旨。”
应了一声,皇上缓缓的道:“很好,朕这就放心了。”水洛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水溶道:“父皇,不知冰王兄……”
恨恨的指着水溶身前的折子,皇上道:“他这是自作自受,越来越无法无天,竟然借着清欠库银的身份,威胁官吏听命于他,亏他敢想的出来,如今证据确凿,连他自己都认了,朕最恨结党营私,来人,将北王爷先押入大牢。”
水洛忙道:“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定有蹊跷,冰王兄素日也是个聪明的人,即使真的做了,又怎会留下把柄在别人手里呢,再说越是证据确凿的事,就说明越有可能是刻意。”
刚才看到折子气急之下,皇上也没有细细理会其中的复杂,如今听水洛一声,心里不由咯噔一下,缓缓的道:“一枫,你连看也没看折子,又怎知是诬陷,何况他也认了。”
水洛静静的看了水溶一眼,随后坚定的道:“因为一枫相信冰王兄,他绝不会这样做的。”水溶淡淡地道:“一枫,这件事与你无关,你还是退下吧。”
水洛义正言辞的道:“父皇,这次清欠库银,冰王兄不徇私情,一心为公,扣心自问,一定会得罪很多人,所以那些别有用心、心有不甘的小人就会颠倒黑白,故意陷害冰王兄。”
见皇上不做声,水洛继续道:“若是父皇听信了谗言,岂不让那些忠心办差的人寒心,让那些唯恐不乱的乱臣得意,一枫请父皇三思。”
久久没有做声,养心殿里父子三人各怀心事,一边的戴权看着神色各异的主子,竟也不知该如何。
过了一会儿,才听皇上缓缓的道:“弈冰,你怎么说。”水溶想了一下,才低低的道:“臣只想说,清欠库银这件事,臣做的问心无愧。”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问心无愧”,胜过了千言万语的辩解,水洛不由偷偷地看了一眼水溶,虽然跪在地上,但是他笔挺的腰却依然直着,清隽的脸上那一份平静和坦然竟然让水洛都情不自禁的怀疑起自己来,难道四哥真的改了初衷?
容不得水洛再想,只听龙椅上的皇上缓缓的道:“那你刚才为什么不辩解。”水溶不慌不忙的道:“若是臣急着辩解,听在盛怒的皇上耳里,恐怕只是狡辩而已,所以臣先认下,臣相信皇上不是听信偏言的人,所以一定会还臣一个公道和清白。”
这一番话说的冠冕堂皇又情真意切,使得皇上的脸色缓和了不少,水洛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心里对水溶的心机又多了几分钦佩。
立起身子,皇上对戴权道:“戴权,速去传太子过来,朕要他彻查这件事,几个侍郎郎中,为一己私利,竟然敢诬陷朝廷命臣,这样的人,若是查实,朕绝对不能容下。”戴权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回过头来,皇上依然脸色严厉地道:“北王爷,你明知此事有疑,却不辩解,朕罚你在祠堂跪三个时辰,以示警过。”俯下身,水溶低声道:“臣遵旨。”
陪着水溶往祠堂走去,水洛看着平静如常的水溶,低声道:“四哥,今天这件事是你做的套。”没有看水洛,水溶缓缓的停下步子望着前面赫然在望的祠堂,低低的道:“是。”
久久的没有作声,水溶转过头看着水洛,低声道:“我没告诉你只是不想让你牵涉进来,谁知你却……”
水洛道:“你真的打算以身犯险,但若是皇上不问青红皂白,认证了你的罪怎么办。”摇了摇头,水溶缓缓的道:“你还是不了解他,若真是那样,他也不会是皇上了。”
水洛收拾起嬉笑懒散的神色,叹了口气,缓缓的道:“四哥,值得吗。”长长的吐了口气,水溶道:“我不能坐以待毙,这几个人都是他的心腹之人,也就是我的心腹之患,以我的一场牢狱之灾,换的他们的几条贱命,我觉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