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钱过后,沈陆整个人身上都散发着异样的神采,从任我宰割,到了有钱就是大爷的狂妄状态。
看他这副样子,为什么我怎么觉得自己做了亏本生意啊……
怀揣着沈陆的生命需求,我抱着衣裳拿着棒槌,重新回到了村子里去,这时候已经夕阳西下了,天边一片晚霞遮天。
抬头看了一眼这漫天的血色,我一定要好好活着。
我得把沈陆养得白白胖胖的,跟他到外面的世界去,再丢掉他,一路逍遥经商岂不是件快事?!
想到这美好的未来,我情不自禁地咧开嘴巴呵呵呵呵笑了起来。
又走了两步,看见来来往往有些人,他们已经扛着锄头劳作回来了,我一眼看见了王三叔,一片好心情地预备跟王三叔打个招呼,我手一伸就冲三叔挥了挥手手,只是三叔忙不迭地被三婶拉了过去,又悄悄在三叔耳边耳语了几句话,估计又是些我跟二癞子的传言。
于是这一拉一扯的,这二位就直接无视了我,脚下一转偏偏绕路也不想搭理我。
这丝毫不影响我的好心情,我一蹦一跳地抱着洗衣的盆子,到了家门口去,我左顾右盼了一番,见那二癞子没踪影,倒有些奇怪了,今天上午这闹剧一出,这二癞子怎么反倒没了踪影了?
带着这疑问,我抚了抚大黄,走到了屋子里面去。
坐在茅草床上去,我盘着腿闭着眼睛,想要好好理清思路,分析一下眼前的形式。
沈陆养伤还需要时间,所以我不得不在这村子里撑一些时间。
忽然想起来右手中心那滴红点毒,烦心的事情那么多,一时之间我居然忘了这件事。
睁开眼睛张开了右手,那红点仍然在右手中心,只是也不知是不是我眼花,这红色似乎淡化了许多。我支开窗户,把整个身子都探到了外面去看,只是外面血红的晚霞遍天,这光芒照耀在手心之中,根本就辨不清颜色。
我眯着眼睛还想再看,大黄忽然汪汪汪叫起来,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唤醒了我的思绪。
他说:“清伶。”
“啊?”我眼睛一睁,下意识抬头去看,居然正是王三叔。
王三叔是老村长的儿子,还算挺憨厚的一个人。
以前老村长对我多有照顾的时候,王三叔其实并不太反对,而那三婶倒是对我经常语出恶言,见着我也是翻白眼。三婶她这厌恶我的情绪,不用脑子想,光用眼睛都看得出来。
以前我碍于老村长的面子,都装得有礼貌爱长辈,热爱生活坚强不息。
现在王三叔立在了我的面前,一脸的局促,好像有些犹豫。只是他的背后,还站了一个一脸冷笑的三婶。
这二位刚刚不是见着我还绕路走的么,这下怎么忽然主动到我家面前来了。实在是奇怪得很。
我从床上下来,走到了屋子外面去,心里虽然狐疑,但是还是得装得热情得体,我微笑道:“三叔三婶,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清伶。”三婶先说话了,她的脸上也带着笑容,不过她这笑容比我脸上的还假。
她说道:“婶子听说,你已经跟二癞子睡在一起了。”
我没说话。
三婶又笑盈盈地说道:“婶子和你叔还听说啊,这从今晚开始,你就要住进二癞子家里去了。”
我眉毛一抬,还是没有说话。
这重生过后,我爹身体也一直不好,一路病恹恹的,本来我们一家连避雨的屋顶也没有,这屋子本来是老村长让我家住的,而现在眼前的三婶,三叔为人虽然憨厚,但是显然拗不过自家媳妇。
这三婶的嘴上说着毫不相关的话,但是现在的意义,已经很明显了。
人走茶凉,他们想要回我家这屋子了。
我叹了一声气,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王三叔看见了我脸上的为难之色,好像并不想对我更加逼迫了,他在三婶耳边耳语了几句,三婶却皱着眉头一把将他推开了,她嘴上还骂骂咧咧地说道:“见个小狐狸精就心软!这跟二癞子都能睡的,不是小狐狸精是什么?”
我一眼看着王三叔,想说一些什么。三叔就将三婶扯到另外一边去了,三婶被拉扯得火气更大了,叫嚷道:“嘿!那小狐狸精眼睛看你一眼,你倒是就心软了?!”
王三叔皱着眉头,终于发了声音说道:“你在说些什么。”
三婶还纠缠不清地想要攻击我,挣开了三叔的手,便冲到了我的面前来,瞪着眼睛还想对我吐唾沫,但是一时太激动,反倒把自己给呛到了。
我一时有些忍不住,笑便蔓到了脸上来。
三婶见我一笑,脸上更是恼怒了,她冲到我的面前来,一把拽住了我脑后的马尾,狠狠一掌便扇在了我的脸上来!
她的脸涨得通红,手上也都是一些粗茧,这一掌倒是真真的很重。
被这掌一扇,一边的王三叔也有些傻眼,他过来帮我拉住了三婶,三婶扯我头发的手,也被三叔给拍掉了。整个过程我一句话没有说,三叔憨厚,估计也是见不得三婶这么欺负我一个小姑娘家,还是生拉硬拽地把三婶给拉住了。
只是三婶被这一拉显得更气了,又打又踢地踹起了三叔来,十足的泼妇劲。
脸上还火辣辣地疼痛着,我一手抚在脸上,叹了一声气。
既然王三叔和三婶,都已经到了我家这面前来,看来我家这破茅草屋,也算是保不住了。
今天三婶的争执是第一次,明天会有第二次,后天会有第三次。
她今天扇我一巴掌,明天会过来将我生生拽出来,后天会将我的东西,全部从屋子里尽数扔出来。
我又何必要落得个这样的笑话呢。
于是我眼睛一抬,脸上又绽出了一个笑容来,我说道:“三叔三婶你们别争了,你们总得给我几日收衣裳的时间罢。”
听见我说了这话,本来还在对三叔拳打脚踢的三婶总算平静了下来,她对我又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笑容,也不理头上乱糟糟的头发,淬了一口唾沫在地上说道:“清伶,你总算还是有点眼力劲。”
我没说话,王三叔为人憨厚,现在好像连眼神都不敢直视我了。
三婶又阴阳怪气地对三叔说道:“你瞎担心个什么劲,这清伶一嫁入了二癞子家里去,过得可比在你这破茅草屋子里快乐多了。”
“这不,连你婆婆都来看你了。”三婶的眼睛一转,嘻嘻嘻嘻地笑了起来。
我也顺着她看的方向望了过去,这凶神恶煞走过来的妇女,不是二癞子娘是谁?!
天啦,饶了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