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晴刚刚踏进门槛一步,奶娘急冲冲跑过来喊道,“公主找到啦!公主在这里!”
随即跑过来一把抱住她的便是皇上,她的父皇。
“女儿,你吓死爹爹了,爹爹以为会失去你,以为你……回来就好,回来就好。”他抱起女儿,检查着她身上有没有受伤,却不问缘由不问事情经过,只是确定她无碍便放心了。
花晴看着父皇额上的皱纹,情不自禁伸出手去为他抚平眉头。
她知道,母后临死前的一句嘱托,父皇不论是出自承诺还是责悔都会无微不至的照看她,可是,这真的是爱吗?
皇上遣退所有下人,把她放到腿上轻轻摇晃着叹息,“晴儿,父皇老了,再也受不住这样的折腾了,我就你这一个孩子,可惜你是个女孩,这国家朝政早晚是要找人来继承的,是不是该为你备选夫婿了?”
花晴脸一红,没想到父皇这么早就要给她准备选夫,她才七岁啊……女子及笄起码要十六,她这是……
皇上看着她有些慌张的小脸扑哧一笑说,“原来晴儿知道选夫之事,父皇以为你对这些一窍不通了,也罢,你也该知道些,几年,过得很快的,朕对月王爷家的小贝勒就很是看好,这孩子聪慧过人,胆识谋略文才武艺无一不精,小小年纪就懂得些治国安邦之策,实属是天才,以后定能为安稳江山社稷。”
花晴听到小贝勒三个字立刻变了颜色,不是女儿家的红苹果脸,而是时青时紫的怒火中烧的脸,备选人竟是那个兔崽子!
“怎么?花晴不喜欢?也罢也罢,你们还小,男女之事不懂也难怪,以后再说。”
而后皇上抱着她回忆着往事,那些他和母后相遇相识的往事,好像都被云雾蒙了薄薄的一层似的,他讲起来总是叹息着,仿佛阴天的气氛。
虞颜始终站在他们身边,隐身的站着,望着他们。
“父皇?呵呵……”虞颜苦笑着想着,“秦泊之,你和她的缘分仅仅单薄至此……”
前世为兄,今生为父……
来生呢……
你只愿执着的守在她身边,甚至不惜任何筹码,宁愿忍受这隐隐的苦痛。
可是,我不会,我一定要得到她,她也只能出现在我的身边。
公主选夫?偶尔换一个游戏的方式也不错。
公主逐渐成长,脾气却越来越骄纵任性,仗着无人能够欺侮她,便特立独行的喜欢些新奇玩意。
一次女扮男装外出游行遭到土匪抢劫,抬手一挥,身旁侍卫齐齐出动,警示分秒之间便杀个片甲不留。
而她身边有一武功绝顶的高手,关系十分密切的贴身近卫虞颜,从未出过手,可是却令人闻风丧胆,光是那一张绝世邪魅的脸,凛冽的双色凤目就让人退避三舍。
回到皇宫,小贝勒早已等在门外,躬身一弯说道,“臣参见公主。”
花晴点点头,踏进大殿,小贝勒与虞颜相对几秒便各自司职。
小贝勒如今已经是风度翩翩的少年,器宇轩昂文质彬彬,自信使然傲然风骨,人人都称他是公主驸马的不二人选。
屏退左右,小贝勒笑着说道,“公主,西北那边已经安排好了,只欠东风了。”屏退左右,小贝勒笑着说道。
花晴坐着不言,只是无意的抚摸着手腕上的翡翠镯子,那是母后留下来的遗物。
虞颜微微蹙眉,走过去一把捏住她的手腕质问道,“你竟然暗中派遣他去安排!你把我的话都当耳旁风吗?我决不允许你去西南!”
花晴先是一怔,但很快便笑了笑轻轻摇头,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写道,“金丝笼不适合渴望自由的鸟儿。”
“我说过,你要去任何地方我都会带你去,你从始至终就没有相信过我吗?”
花晴怔怔的看着他,十二年的守护,她已经完全的信任他依赖他,只是知道他断不会让自己以身犯险才隐瞒过程,现在就是为了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他很生气吗?
小贝勒见二人对峙着上前说,“放开公主,他心里一直都是信任你的,你不是说可以带她去任何地方吗,既然如此,西南有何不可?”
虞颜对小贝勒的话不闻不问,只是对着花晴质问,“你无非就是想去西南抗秦对吗!你以为,你一介女流能做什么?”
“虞颜!你不要太过分了!你现在只是下属,无权过问公主的事。”
“无权?”虞颜邪魅一笑,“这天下只有我想不想管,没有管不管得了。”
“你!”
小贝勒刚要说话,花晴伸出手来挡了一下,然后在桌上写下:
不要生气,和我一起去西南边陲好吗,那里很美,无论有多危险你都会保护我的对吗?
她眨着眼睛,单纯无害的看着他,就是这种眼神让他无计可施。
虞颜逐渐松了手,沉声问,“何时动身……”
花晴忽然笑了,看了看小贝勒,小贝勒答道,“今夜子时,一切准备妥当。”
傍晚时分,花晴独自在寝宫花园的藤椅上闭目休息,清风徐徐摇椅晃荡,突然传来一阵饭香。
她笑了笑睁开眼睛,虞颜在她附近的石桌上摆上饭菜,回过身对她微微一笑。
十二年了,一直如此。
只要看到他的笑,就会莫名的心安。那里面的疼惜、缱绻和爱意,她早就心知肚明,她也喜欢他,甚至超过从小一起长大的小贝勒,只是,这样一个残缺的她,怎么配得上如此完美的他……
她走过去,低头闻着饭菜的香气,坐了下来,然后加了一筷子菜放进他的碗里。
虞颜也坐下来,他们总是喜欢一起吃饭一起赏花,做什么都在一起,他是她的贴身近卫。
虞颜攥住她的手,将筷子拿走,然后撸起她的袖子。
自己攥的,如此用力,她的手腕怎么会不受伤。
他掏出药膏,小心翼翼的涂抹,极尽温柔,这是她第一次受伤,竟然是因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