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城、人事司、杂役弟子管理署。
阵堂核心弟子吕臻定定的看着管理署的执事,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心中有一种要把面前这张胖脸揍扁的冲动。
“这个人,你们到底调不调?”吕臻咬牙切齿的说。
那个满脸油腻水滑的胖执事笑眯眯的搓搓手指,不紧不慢的打着官腔,“哎呀呀,小兄弟,我们这里办事是有程序的。你想啊,把一个杂役弟子直接提拔为外门弟子,这么大的事情,我们怎么能够草率行事呢,怎么也得考察考察,衡量衡量再说么。这也不是着急的事情啊,要不,回去再等两天?”
吕臻心中冒火,根本没注意到胖执事手上的小动作,一手拍在案几上,大声吼道,“十天前,你就说的是这样的话,劳资都来了好几趟了,我们天衍真君亲自发的话,怎么到了你们这里还不好使了?”
那胖执事呵呵冷笑道,“天衍真君的话当然好使,但是我太虚宗自有法度,我们依照法度办事,谁能说个不字?”
“好,你等着!”
吕臻被说的哑口无言,只能丢下一句场面话愤恨离去。
见此,那胖执事慢条斯理的喝了一口灵茶,心中不屑之情,溢于言表。
穷逼,还他妈核心弟子呢?毛都不拔一根,还想把事办了?我呸,劳资是什么人?想拖你几个月就拖你几个月,你还一点毛病挑不出来。
前些日子,天衍真君召集阵堂诸长老开会,就定下了支持阵法微型化发展的调子,还亲自发话,交代柳长老把叶崇从杂役弟子直接晋升为阵堂外门弟子。
柳长老回去后,便随手把事情交代给了吕臻,一则,在柳长老看来,有天衍真君的法旨,调一个杂役弟子还不是很简单,用不着自己堂堂长老亲自出马;二则,他得知叶崇在吕臻那里进行过阵道基础的学习,是以让吕臻去办,也算是熟人了。
不过,柳长老算是找错了人,吕臻作为技术宅,研究阵法无疑是一把好手,可要他去跑部门办事,却无疑问道于盲。
吕臻打着阵堂堂主的旗帜,跑了好几个部门,同在山门内彼此相熟的功勋阁长老,很痛快的按照阵堂的要求,给叶崇记了一个大功。
接着吕臻跑了几趟稽考院,正巧稽考院的阵法出了点问题,吕臻当仁不让的动手修好了阵法,让稽考院的执事也不好意思再为难他,便给他出具了允许晋升外门弟子的名额。
但到了望仙城所属的人事司,事情就卡住了。这个杂役弟子管理署的胖执事,居然以观察考核的名义不放人。
望仙城虽然处于宗门眼皮子底下,大部分外门弟子和杂役弟子常驻其中,但在规格上,仍然算是驻外机构,和宗门直属的殿堂阁院等机构属于平行机构。而望仙城所属的各大司局署房等机构,更是和宗门直属机构互不统属。
是以,哪怕吕臻贵为核心弟子,出来以后就是长老级别的待遇,但人事司这位老油条执事,一看就知吕臻即便是晋升为长老,也是归属于阵道方面的技术性长老,没有一丝到强权部门任职的可能,因此,这位执事并未将其放入眼中,而是像对待其他办事的人一般,祭起了吃拿卡要的招数。
身为技术宅的吕臻哪里懂的这些道道,再加上宗门的两家机构都跑的很顺利,所以到了这里,也只是一味拿着批件来公事公办,当然吃了胖执事的挂落。
且不说,吕臻无奈回去搬救兵。这边胖执事还在暗骂吕臻小青年一个啥事也不懂,忽而,听到仆役说又有人来找他办事。
胖执事心情不爽的挥挥手,示意仆役出去叫办事之人进来,自己懒洋洋的放下茶杯,从堆得老高的公文中抽出一张放在案几上,假模假样的装作办公。
不一刻,签押房门外传来一阵熟悉的笑声,“哈哈,每回看到荣执事,都是那么忙碌啊!”
荣执事惊喜的扬起一张胖脸,哈哈一笑,“原来是卫财神到了,快请坐,来人,上茶,上好茶。今儿,是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卫连池微微一叹,“唉,今天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找你荣老哥帮个忙,办点小私事。”
荣执事小眼一眯,皮笑肉不笑的道,“卫老板,咱们也是多年的关系了,有什么事直管开口,能办到的我老荣自是义不容辞。”
屁的义不容辞,收钱的时候比谁都黑,但这件事,你不黑我还不好让你办呢。
卫连池心中暗骂,面上最浮现出最真诚的笑容,“是这样的,我有一个朋友,目前在水运司当杂役弟子,我想把他调到宗门内的灵兽阁,以便照顾。”
钱来了!荣执事心下暗笑,面上却出现为难之色,“这个事比较难办啊,直接从望仙城的杂役弟子调入宗门内啊,跨度太大,不好操作啊。”
看到荣执事的胖手又开始习惯性的搓手指,卫连城似笑非笑的掏出一个百宝囊,直接丢在了荣执事的案几上,发出丁零当啷灵币的撞击声。
刷的一下,荣执事以其身形不符的灵敏度,将桌案上的百宝囊纳入怀中,神念一扫,发出满意的笑声。“哈哈,不过么,看在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上,这事交给我了。你那朋友叫什么名字?”
卫连池见荣执事收了钱,便笑道,“叶崇。叶子的叶,崇尚的崇。”
“什么?是谁?”荣执事忽然惊叫起来。
“叶崇。怎么?荣老哥听过他?”卫连池看着荣执事的表情,也有些诧异,心里暗想,难道叶崇也找他办过事不成?
荣执事哈哈一笑,从一大摞公文的最顶部,抽出一份调令,拿在手中弹了弹,意味深长的说,“真是巧了,刚刚阵堂的一个核心弟子来过这里,也是因为叶崇的事。不过人家是想把叶崇直接从杂役弟子提拔为阵堂的外门弟子。这个,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如果从朋友的角度出发,似乎那叶崇成为外门弟子不更好吗?”
卫连池心中一惊,怎么阵堂也牵涉其中了?这叶崇背后的能量不小啊,居然能弄到直接晋升外门弟子的资格,这个资格可是百十年来都不见得有一次啊。如果真让他办成了,除了动用武力以外,以后可就没法收拾他了。不成,哪怕这次多花点代价,也要把他弄到灵兽阁里去。
想到这里,卫连池长叹一声,又忍痛抛出一个沉甸甸的百宝囊,诉苦道,“我这个朋友,实在是不知轻重,阵堂那个地方,整天就是绘制阵法,到了哪里过不多久,人就得傻掉。成了那里的外门弟子又如何?还不如灵兽阁的杂役弟子呢。还请荣执事帮帮忙,尽快将他调去灵兽阁,哪怕用强也行啊,免其误入歧途啊,事成后,卫某还有重谢。”
荣执事的胖手抛了抛百宝囊,阴阴一笑道,“阵堂的人确实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放心,你朋友的事包在我身上了,我马上签发调令,哪怕是捆也要把他捆到灵兽阁去。”
交易达成之后,两人心照不宣的阴笑着告辞。
商会结束之后,叶崇虽然与沈嫣达成了一定的默契,但在实质上并未有太大的进展,出了在无人的时候能够拉拉手之外,其余的一概免谈。
正如沈嫣所说的,两人都还在修行的快速进步期,而且商行也在扩张阶段,诸事繁忙,哪里有空谈及感情之事。两人在感情上有个寄托,修炼之时,心灵上不在空虚寂寞,也算是达到了目的。
叶崇想想,也就同意了。毕竟,虽然论心理年龄,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但身体上的年龄,还只是十六岁而已。这个世界上,十六岁的男子虽然已经到了成家生子的年纪,但在前世,也不过是高中生的年纪,谈个恋爱还算是早恋呢。
他和安新先把沈嫣送回了翠竹庄,然后两人慢慢的渡布向水运司杂役营走去,他们的身后十余丈外,一位东海金丹真人隐伏着,暗中保护二人的安全。
说来可笑,尽管星夜商行一众高层都已是腰缠万贯,但是谁也没有改变住处的打算。
对于众人来说,一则是商行的事务繁忙,抽不出空来搬家;二则是众人年纪轻轻,满心都是创业的激情,享受的心思还不重;三则除了安新意外,众人目前的身份还比较低微,猛然弄个大宅子也比较扎眼。况且,众人改变身份的想法,一直没变过。
沈嫣年底便可参加内门弟子的考核,如今的她,在众多丹药及各种资源的辅助下,修为已经突破了炼气七层,再加上满身的上品极品法器,通过内门弟子考核不要太轻松。
至于叶崇来说,除了法修依旧雷打不动的停留在先天一层外,体修方面力量达到了一千八百斤,离二鼎力士的层次已经不远了。不过,他要成为外门弟子,还需参加明年五月举行的登天之路。
至于安新,原本就是租房子住,漂泊流浪惯了,如今满心思都是将散去修为修炼回来,哪里还顾得上住哪里?
张大力、吴言、苏崖等人虽然在商行里面也挂了个名,但只有苏崖真正参与到了经营管理之中,张大力和吴言的心思主要还是放在水运司这边。或许苏崖有些想法,但商行的三巨头都没有动,他一个小小的实习掌柜哪里敢带头。
在去往杂役营的一路上,安新不时的取笑叶崇和沈嫣,但叶崇何许人,那脸皮能当城墙用,面对安新的取笑根本不在乎,还时不时的做花痴状,晒幸福感。
二人到了杂役营门口,就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带着一队铜甲道兵拦住了。
为首一个胖胖的执事拿出一卷纸,对着叶崇道,“你就是叶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