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君浑身燥热,他迷迷糊糊抱住了一块清凉,贪恋不已,好像是今朝抱了他,她柔软的身体紧紧贴着自己,就像是一个梦,真实又虚幻,在这个梦里,他梦到自己得到了一切,今朝与他几番缠绵,对他珍惜又体贴,爱意满满……
也不知过了多久,忽然间就醒了过来,睁开眼睛,他发现自己身上的衣服都穿戴整齐,刚要开口唤人,扭头就瞧见了今朝,她趴在床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睡着,想起自己那个梦,青君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他脑中那些昏昏沉沉地东西全都清了去,现在只觉得腹中饥饿,咕噜咕噜地小声抗议着,可他看见了今朝便又没有感觉了,怎么看也看不够……
“嗯……”阮今朝打了个盹,她忽悠一下醒了过来,抬眼就瞧见青君老老实实地躺着,视线对上他的,竟见笑意,她忙俯身去摸他的额头,还好退了热,看样子好得差不多了。
“怎么样?”她仔细拽着被角,将他盖得严严实实的:“头还疼吗?”
苏青君摇头。
“你发了热,已是烧了大半天了,现在都快黑天了,你饿不饿?”
苏青君继续摇头。
“怎么了?”阮今朝疑惑地再次去摸他的额头,回手摸了自己的喃喃道:“这也不热啊,这是怎么了?”
他但笑不语,她一脸担忧,凑近了些急道:“怎么不说话?难道是嗓子疼?”
他扑哧一声笑出声来,伴随着这一泄气,肚子里面唱起了空城计,今朝急忙向外面喊道:“如歌!如歌去拿点清淡的吃的来!”
外面有人应了,青君听着声音,不解道:“小童呢?”小童不应该会离开他身边啊,此时不在怕是有事。
阮今朝按住他伸出来的手,好似漫不经心一般说道:“宫里来人了,父后和母皇听闻你起了热,烧了大半日,很是担忧,这会儿进宫复命去了。”
若是普通人家,爹娘担心儿子那也正常,但是苏青君嫁的是什么人,他爹娘又是什么人,不等有人进宫禀报病情,人就早已掌握了所以情况,恐怕大夫说了什么,她做了什么,都会有人禀报圣前,简单点想,那是惦念儿子,复杂点想,那就是对妻家的监视……
本来这因那苏玉竹拌嘴的事还没过去,阮今朝对皇权就有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这会儿青君病了,看着他难受的摸样,她肚中那些怨气一溜烟的早就消散得没了,昨晚本来是一夜也没怎么睡,到了早上,青君生病了,他胡闹着蒋自己推倒,非要让她要他,她挣扎不已,哭笑不得,然后他哭了,也不知为什么,他哭得是那么伤心,他的泪水一滴滴全都落在她的脸上,她怎么哄也哄不好,那时青君的唇被他自己咬得死紧,一边是无声的泪,一边是带着病色的唇,阮今朝搂住他的脖颈,将他拉向自己,然后含住了他紧咬的双唇。
再然后就是一发不可收拾,他使劲纠缠着自己,干柴烈火,一个本无意缠绵奈何美色在身不断撩拨,自家夫君是理所当然,一个是本有心纠缠得不到偏就想要,自家妻主诱惑有理,这次是水到渠成,两个人总算滚在了一处,抵死缠绵。
苏青君这一睡,便一直没有醒,等阮今朝用了午饭回来,小童已经叫人去找了郡王府的御医,她心中虽然不快,碍着青君生病便生生忍了下去,不等御医到了,她就知道小童为什么那么急了,青君两脸通红,额间滚烫,比起早上,更热了……
这病症是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在这黄昏之际,青君总算醒了过来,今朝喜不自禁,她叫如歌去弄了点清粥,他病成那个样子,连喝药都是硬灌的,那样连一丝生气都无的青君让她觉得既陌生又心疼,这会儿可算好了点,她自动将那些不快撇到了一边,如歌很快就端来了清粥,她亲手接过来喂他,他惊讶地张开了口,十分受用。
不想吃了点东西,困意又是涌了上来,苏青君浑身酸疼,只想睡觉,他让今朝陪着他,今朝只笑着给他盖了被子,推说有事要出门一趟拒绝上床,他问了什么事,她笑笑只说约了表姐,青君不再追问,她看着他闭上眼睛,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直到如歌来叫,才起身离去。
她这一刚走,苏青君便挣扎着坐了起来,小童赶紧上前侍候着,主仆二人相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怀疑。
阮今朝是约了人,但却不是表姐罗柔,而是容姒,她之所以不说,完全是怕青君生气,这不寻思着他病了不想让他想歪,便瞒了他,可苏青君是什么人,他与阮今朝也算是一起长大,彼此之间太过于熟悉,以至于她的话,是真是假,多半能猜个正着,可这大晚上的,说谎了,还能去哪里,去找谁?他不胡思乱想那就怪了……
容姒给今朝拿的是他全部家底,阮今朝怎能收下?她本想着快些还给他,可自出了宫也没得空,这会儿青君还病了,更是想不到了,可巧的是到了晚上,容姒偏就叫人来送信,说想见她一面,阮今朝没有推脱,想借机将银票还给他。
两个人约在西厢,因是孤男寡女的,也不方便出入包厢,容姒坐了楼下角落里的一张桌子,阮今朝顾念青君,本来就出来得迟了,还好他等了一会也没说别个,两个人叫了壶好茶,便坐在了一桌,西厢楼还没开始唱戏,到处都是乱哄哄的。
“青君殿下呢?”容姒一开口便提起了苏青君,他紧紧盯着今朝,试图在她眼里看出些什么。
“他先睡了,”阮今朝笑道:“今天起了热,折腾了大半天也是累了,这会估计做梦呢吧。”
“你们--”他试探道:“和好了?”
“嗯?什么?”今朝在怀中拿出他那一打银票,递到他的面前:“这是你的银票,谢谢你。”
容姒也不再勉强,接过来收在怀中,这才说出找她的目的,阮今朝自然是彻底傻眼……
就在西厢楼的门口,站着两个人,一个披着黑色的大斗篷,他苍白的脸大半个都被掩在了帽遮之下,身后少年愤愤不平地瞪着角落里的今朝和容姒,一副耀拼命的样子,正是尾随而来的苏青君和小童。
青君似呆似傻,他直直站在门口,只觉手脚冰凉,小童拽了他几次他都没动上一动,好在小童还知道这个地方不能吵闹,否则颜面皆失,不然早冲过去找阮今朝讲大道理了!
身边人来人往,高台上面站着一个男子,他调试着手中的古筝,看样子马上就要献唱了,苏青君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只呆呆看着阮今朝,一直看着,一直……直到一个人猛地抓住了他的手腕,将他整个人拉出了西厢,这才缓过神来。
“青君?你干什么呢!”
他拽下头上帽子,看着面前的锦衣女子,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
“为什么不过去问问她?”来人正是他的四姐扶敏,她一走进西厢就瞧见自己的弟弟呆呆地看向角落,那里坐着一男一女,她看得真切,不想在楼里起什么纷争,便将他拉了出来:“这可不像是你的作风,这两日不见就病成这样,还跑出来捉奸?”
“别胡说!”苏青君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声音,他极力维护道:“你哪只眼睛看她们像有私情的样子了?”
“我没说她们有私情,”扶敏调侃道:“可你看容姒的眼神都快能杀人了!”
“我……”他顿时语塞。
“你什么呀你,我的傻弟弟,”扶敏伸手给他重新戴上帽子,又仔细拢了拢身上的斗篷,然后拍了拍他的胳膊安抚道:“还病着呢,快些回去吧,容姒不会再来招惹今朝的啦,这件事交给你姐姐我解决,保证他不会再来与你抢!”
“什么?”她推着他叫他快回去,他不解地回头:“你要干什么?”
“这个你就别管了,”扶敏神秘兮兮地笑了:“天机不可泄露!”
切,不说算了,他还懒得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