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故问。”夏兮琳偷偷拭去眼角的泪,不过显然柏琛早已经看到了,他除了感到无奈,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的话。
“你吃晚饭了吗?”转过脸,看着他的表情,想永远是快乐的,夏兮琳心里却依旧酸涩,自己的哥哥究竟什么时候能迷途知返,现在又拉上柏琛,自己真的左右为难。
“陪我去吃吧。”柏琛第一次这么主动,夏兮琳听过明显一惊,之前的不开心似乎在这一瞬间都消失不见了,或许爱情,的确有这种力量。
一前一后,相隔不远不近的距离,夏兮琳步伐减慢,这样望着他的身影,忽然想起很多个日子之前,他目送自己爱却不爱自己的女孩离开,孤单与落寞相伴,自己站在远处,也与他有同样的心情。
很想跟他一起,很想让他爱自己,却终不忍强迫他的感情,那个女孩先住进了他心里,他很难忘掉,更不想忘掉,自己和他,这般相像。
“我们。”他的声音显得很突兀,夏兮琳停下脚步闻声抬头,此时两人已行至一家书店的窗前,里面明亮的灯光足够让他们看清彼此的脸,“在一起吧!”
柏琛的声音虽轻,可犹如平地惊雷,夏兮琳睁大了双眼望着他,不知究竟是自己在做梦,还是他在呓语。
“我们在一起吧!”柏琛又重复了一遍,他看到夏兮琳美丽的眼眸渐渐朦胧,心里忽然有了淡淡的酸涩。她喜欢自己很多年,只是自己爱着另一个人,这份亏欠,便由始至终如影相随。而今,爱的人要永远放弃了,他决定给她一个机会,也想让自己得到救赎。
“你,为什么要跟我在一起?”眼泪簌簌而下,真的很高兴,该觉得幸福啊,心里为什么不是甜而是苦的呢?夏兮琳努力的微笑,她太明白他的心,退而求其次,不是他所愿,亦不是自己想要,可他为何如此?如此伤害的不止是他,还有自己。
“想要成全,想解脱。”他注视着她的双眼,丝毫不躲闪。
完全能够接受的答案!悬着的心慢慢着陆,僵硬的嘴角慢慢有了弧度,自己不过是个平凡的女生,面对所爱之人,即便他还没有真的喜欢自己,但自己承诺愿意去尝试愿意去付出,只要一句简单的“在一起”,便可无悔相随。夏兮琳收住眼泪,望见柏琛伸出的手,勇敢将自己的手交出去,他要成全自己,自己必将助他解脱。
“为什么来这里?”抬头看见门上匾额的XX米线几个大字,柏琛有些无奈,女孩子都喜欢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吗?
“因为想吃啊,很好吃。”她很想对他撒娇,但刚刚在一起,很怕吓跑了他,所以夏兮琳语气如常,还稍显拘谨。柏琛听过看了她一眼,她有着不输海浅的容颜,但终究不是同一人,心中生不出怜爱,只是有淡淡的高兴,起码这样与她一起,是快乐的。
人生何处不相逢!这句话适用的人还真多。当海浅和沐甯吃的正高兴时,无意间抬头,四目相撞,海浅惊愕之余目光转移到两人牵着的手上,内心完全是翻江倒海的不淡定,她从来没想过有这一天,夏兮琳,竟然和柏琛在一起?而柏琛面对海浅的震惊之色,心下又何尝不是波涛暗涌,纠结的同时,握着夏兮琳的手也自然而然松开。夏兮琳看到海浅的那一刻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该伤心吗?不,习惯了,心已遍体鳞伤,现在不过是觉得有些凄凉,他们的命运,是注定要纠缠在一起了吧!
“我不想吃米线了,回学校吧!”夏兮琳语气低低的,一个人转身,她也没想着柏琛能跟来,她这么说,就算是跟他打个招呼吧。她明白,他需要时间,很长的时间,自己,愿意等。
“我去打个电话?”沐甯也早已意识到气氛不对,尤其看到海浅和那个好看男生的眼神,自己即使不了解实情也懂得避让,于是匆匆离开。
“那么不想见到我吗?”柏琛欲转身,海浅难得对他先开口,很多话,她觉得有必要问清楚说清楚。
柏琛犹豫了几秒钟,大步迈向位子坐在海浅的对面,却不敢抬头看她,有愧疚、有怜惜、有难过、有不甘。
“你,为什么……”话到嘴边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海浅蹙眉,她讨厌这样沉默这样安静的柏琛,不像他,不像自己熟悉的他。
“对不起。”柏琛依旧低着头,或许千言万语,还不如只说这一句。她懂也好,不理解也罢,总之未来不会有交集,她注定要成为律深爱的人,真假自己无力阻止和判断。她也已爱上律深,无数个偷偷注视她的瞬间,她自然流露的羞涩与神情,他都不得不心痛的告诉自己这一点。
“对不起我什么?”海浅觉得自己眼眶发热,面对面坐着,是两小无猜的挚友,他是她的竹马,即便自己不是他的青梅,他不是说过无数次,会守护她的吗?现在面对面无话的坐着,如同陌生人,究竟发生了什么,他要这样对自己,因为夏兮琳吗?情人和朋友,不能同在吗?
“从此以后,我们不再是朋友,相忘于江湖,我会忘记你,而你,也忘记我吧!”鼓起勇气望着她的双眼,那里闪耀的晶莹的光,刺痛了自己的心,唤回了年少时无数段美好的记忆。
但,一切终成过去,往事,如烟般消失,去之不返。
柏琛迅速移开目光起身,他怕再多留一秒,所有的眷念和爱恋就会化为行动,拥住她,哪怕只有一瞬间,自己也不枉此生最美好的初恋。可终究不能,她于自己而言,永远只是个美丽的梦,遥不可及的梦,梦做了够久,现在清醒了,自己,该走了。
不说再见,是再也不见。
是谁说,暧昧的结果不外乎有两种,要么在一起,要么,永远分离。很多时候或许我们真的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什么,身边的人到底应该把他定位成怎样的角色,只是,并肩而行时真的无法把他想象成亲密的恋人,所以不经意的触碰,也会敏感的避开。而当他真的成为别人的恋人时,自己又说不清空洞的心里藏匿的,究竟是惋惜,还是别的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