蔺少弈从她手中拿过一粒,满脸嫌弃,“不会是屎做的吧?”
明珰付诸一笑,“没错!是用椿象的屎研磨而成,全都是精华,虽然臭点,但无任何危害,赶紧吃了我们好上去,可别把蜈蚣给引来了。”说完自己也吃了一粒。
其实她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些蜈蚣已经开始跃跃欲试了。
封回宴用两根手指夹了起来,抱怨地说,“打屁虫就打屁虫,说的那么深奥!”
罗沧从她手中接过药丸,不加任何表情的一口吞下,来到明珰身后,用剑指着那些成片的蜈蚣,“蜈蚣又开始动了,我们速度一定要快!”
明珰赶紧将手中的冰块散落在雄黄周围,晶莹的冰块透着火光就像一道符印,那些蜈蚣才慢慢地缩了回去。
四人抬头紧紧地盯着上方石板,期待着它的开启。
终于!石板晃动了一下,中间裂开了一条笔直的缝,从左右两边移开,却有许多毒蜂飞了下来,明珰抻出腰间的软鞭,“小心上面的毒蜂,我们走!”
也就在蔺少弈祭出我的同时,外面突然飘进来一阵急促的箫声,声音焦躁,没有任何的节奏感,听着甚至有些刺耳,明珰听到此曲脸色大变,“糟了,玄武叔一定知道有人动了机括,现在要操控蜈蚣了。”
明珰在说这些话时,两眼焦急地盯着那些成片的蜈蚣,但见它们的身子开始叠加、重合,竟要组成一个大怪物出来。
十弹指飞逝而过,石板开始缓缓地闭合,四人很有默契地踏上剑,我与无忧载着他们四人飞快地朝第二层冲去,那些蜂拥而至的毒蜂闻到他们身上的味道,就像见到四坨屎,全部逃离危险区域。
我载着蔺少弈与封回宴当先冲到了第二层,这两人见毒蜂不敢靠近,稍稍放心,却又听到了明珰一声惊叫,他俩赶紧回过头去,却发现罗沧与明珰还没有冲上来,他俩脚下的无忧剑被一条由许多蜈蚣组成的长鞭给缠住,明珰甩鞭朝那些蜈蚣抽去,无忧挣脱而出。
可是时间已晚,石板只剩下两尺来宽的缝,蔺少弈冲着他们大喊,“快点!”
明珰与罗沧抬头望着近在眼前的石缝,以为能够冲上来,可是未想到无忧剑再次被蜈蚣缠住,然而石板也就在蔺少弈与封回宴的喊声中完全合上。
蔺少弈与封回宴对望了一眼,只有赶紧去找出路。
此处与第一层完全不同,那些石壁上倒是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黑洞,周围飞舞着许多毒蜂,发出嘈杂的“嗡嗡”声,就像灰色的大雪一样遍布整个空间,就连外面的箫声都无法听到,也只有蔺少弈与封回宴周围一尺内,那些毒蜂不敢靠近。
“看样子这打屁虫的屎真管用!”蔺少弈抬手挥了挥鼻子前面的空气,他都觉得自己特别的臭,抬头盯着上方的石板,“玉生呀玉生!明珰与罗沧的性命在你手中了!”
封回宴与蔺少弈背靠背,举着火把,焦急不安地盯着那些狂躁地毒蜂,“罗沧与明珰在下面不会有事吧?”
“以他俩的身手来说,暂时不会有危险。”蔺少弈非常相信罗沧的剑法,“刚才明珰有没有说第三层是什么毒物?”
“她没有说!估计连她自己也没有想到会上不来!”
两人在里面不敢乱动,就这样听着那些随时可能过来蜇你一针的毒蜂发出“嗡嗡”声。
等了片刻,第三层的石板才在两人的期盼中缓缓裂开一条缝,紧接着有水从石缝中泄下来,长长的裂缝中有白光泄下,想必外面就是天空。
起初裂缝中流下来的是水珠串,接着是水流,最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瀑布,裂缝越来越大,水越来越急,外面的光线一下将石室内照亮。
石室内很快就漫上了一层水,那些被瀑布祸害的毒蜂倒在水里晕了过去。
蔺少弈担心水里有毒,与封回宴重新又回到剑上,水势没有丝毫减弱的迹象,地板上的水已经有两尺多深。
封回宴拿出三根银针,右手一甩,银针闪着寒光脱手而出,穿过急流的瀑布,插在对面的石壁上,我载着他俩人过去,封回宴凝神观察银针片刻,见银针上有细细的白色晶莹粉末,方道:“水中有盐,难道水里喂养着某种海里生物?”
“管他是什么?没毒就行!”蔺少弈蹙眉盯着那源源不断的瀑布,又低头看着脚下的我,“落雁,做好准备,我们上去!”
我兴奋地载着他俩来到瀑布边缘,正准备往上冲时,一个黑影随着瀑布突然坠了下来,翻过白白的水花,往水底沉去。
两人仔细一看,原来是一个戴着鬼面具的黑衣人,蔺少弈大惊,丢下一句,“你在剑上等我!”说完身子一纵跳入水中,水中一股淡淡的腥味,粘到唇边的水也是咸的,蔺少弈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奋力朝那个黑衣人游过去。
那些毒蜂惧怕大水,眼看着地盘越来越小,又淹死了许多同伴,飞在上空一阵狂躁不安,在封回宴的周围发出震耳欲聋的“嗡嗡”声,封回宴焦虑不安地看着脚下的动静。
蔺少弈游过去将那黑衣人拉起来,揭开脸上的面具,蓝玉生一张如玉的脸蛋上泛着痛苦之色,嘴唇发白,他唤了两声,蓝玉生才微微睁开眼睛,看到蔺少弈一张焦急的脸,吐出了四个字,“水中有毒……”然后又晕了过去。
蓝玉生本来与明珰按照第二个计划暗中飞到鼎顶,按照约定的时间启动了第一层的机括,太上王手下的四大圣使却突然出现,按照蓝玉生能力,对付这四大圣使绰绰有余,于是她才放心地戴上鬼面具,可她却没有想到,这四大圣使又唤来了苗疆十八巫祝,蓝玉生寡不敌众,被青龙圣使打成重伤落入水中,后来又随着水流坠到了二楼。
封回宴在上面大叫,“少弈,石板快关上了,你们动作快点!”
此时,整个石室已经被淹没了一半。
蔺少弈抱起蓝玉生重新跃回剑上,而毒蜂也被这些水流逼得发疯,朝这三人疯狂地攻击。
封回宴举着两根火把不停地晃,我迅速地朝裂缝口飞去,毒蜂之多已是布满整个空间,即使封回宴拿着火把晃动,也没有逼退它们半分,蔺少弈站在最前面首当其冲,脸上及身上被几只毒蜂蜇过,躺在他怀中的蓝玉生也未能幸免,手臂上被蜇了好多下。
当我载着他们冲到瀑布之中,才摆脱了这群蜂子。可是这两人因为简单的站着,受水力的影响,全部又被冲了下去。
蔺少弈受了教训,方知道我这样载着他们飞出去行不通,抱着蓝玉生与封回宴潜入水底,用手示意让封回宴丢下背篓握住剑柄,自己也握住剑柄,另一手抱着蓝玉生,用眼睛瞪了我一下,我立即会意,身子用力朝上一纵,逆流直上,经过两尺来宽的石缝,飞了出去。
经过许久的黑暗,一下子重见光明,别说这两人,就连我自己也喜不自胜。
我载着他们正准备有多远飞多远时,却未曾想到刚刚脱离水面,一个闪着银光的渔网正等着我,我们又被弹了回去,他三人掉入水中,所幸的是,石板已经彻底关上,那些涌动了水也停止流躺。
蔺少弈抱着蓝玉生向上游,却发现水中浮着十来只伞状带点蓝色透明的不明物种,它们游动时,就像伞一样开开合合,约有两寸来宽,中间还有许多细细的触角跟着一起浮动,犹如仙物,相当漂亮。
封回宴见到此物,吓得脸色大变,避开这些不明物种,游到蔺少弈身边,拉着他赶紧浮出水面,抹了一下脸,惊叫起来,“我说这水怎么是咸的,原来是饲养水母用的,这里真是一个丧心病狂的地方,连这种东西都弄来养。”
蔺少弈中了蜂毒,与体办的蛇毒相遇,身体开始发热,浮在水里稍稍好些,他低头凝视着蓝玉生,她状况有些不大好,脸色越发的苍白,被毒蜂蜇过的手臂已经开始红肿起来。
蔺少弈蹙眉低头看了看周围的水母,见它们还没有游过来,才去看布在空中的大网,仔细一看,原来又是千韧银丝网,将方圆十丈的大鼎网得严严实实,悬在距离水面五尺上的空中,鼎沿上站着十八个身着羽衣头戴牛角面具的人,手中拿着红色的权杖,叉腰站着,一动不动,仿佛站那儿好久了,他们就是之前与四大圣使一起欺负蓝玉生的十八巫祝。
封回宴本来想冲着他们喊放了自己,又发现语言不通,只能作罢。
就在此时,蓝玉生的身子突然一颤,蔺少弈感觉不对,低头看去,见一只体型小巧的水母不知何时已经缠上了蓝玉生的脚,那些细细的触手就像恶毒仙子的玉手,美丽的至极却又恐怖至深。
蔺少弈潜下去用手去拉扯那些触角,却未曾想到那些半透明的触角迅速地缠上了他的右手,越裹越紧。
体内三处毒性相碰,痛得他脸微微扭曲,用另一手使劲拉扯着,嘴中大喊,“落雁,快带我们离开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