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修为低的修士们身子摇摇欲坠,情况紧急,段师兄带领着炼士师兄们护送修士们往大殿跑。
蔺少弈夹在人群之中,由于身子不灵活的缘故,被几个修士绊倒,在地上打了一个滚,正当他想要站起来时,身子却一轻,却被一棕色大猿猴给拧了起来,段师兄拔剑跃起去救他,却被另一只猿猴一拳打飞得老远,下面的炼士与修士们就像受惊的马儿,拼命朝大殿内跑去,而蓝玉生在发现蔺少弈被抓之后,又停了下来,看着飘在半空中的我们。
大猿猴露出一排巨齿,冲着蔺少弈猛的一吼,口中的涎水将他喷得满身都是,如雷鸣的声音传过来,“我之前说过,你若敢骗我们,我们必定将你身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再让你们吃掉!”
“当然记得,你们这两只小笨猴简直蠢得要死,被我耍得团团转都不知道,真可怜!”蔺少弈非常严肃地提醒着,可我总觉得他严肃的外表下是一颗作死的心。
那只棕毛大猿猴被气得鼻内青烟滚滚,手中的力道越来越大,蔺少弈感觉自己的身子像面条一样越捏越长,又使不上力,只有右眼角处那一条淡蓝色的伤痕越来越冰凉,感觉马上就要现原形了。
下面广场上,商仙师祭出青鸣剑,挥剑凌空一斩,一道长虹朝华璁直劈过去,华璁脚尖轻点,身子直冲九宵,地面的颤抖随之停下,仙尊与商仙师紧随其后。
钟仙师与喻仙师飞身上来救大猿猴手中的蔺少弈,却被胡殊妹给了拦了下去,估计他们的内心此刻应该是崩溃的,真心教了九个月的弟子,如今发现原来是另有目的,而且法力居然不比他们小,还要致他们于死地,想想都觉得心塞。
蓝玉生本来想去救,却看见段师兄从地上爬起来身子一纵,又朝大猿猴攻去,李师兄等十名炼士师兄也过去帮忙,他们跃到大猿猴身边就像十只愤怒的小鸟,挥着宝剑在两只大猿猴头上一阵乱扎,那两只大猿猴挥着手掌就要拍死这些讨厌的苍蝇。
经他们这一闹,抓拄蔺少弈的那一只手却是越捏越紧,他痛得头上青筋直暴,艰难地举起我,朝大猿猴的虎口使劲插去。
大猿猴受痛,仰天一声震天长啸,空中的云朵都被这巨大的吼声给驱散开来。
打斗的人都被叫声吸引过来,大猿猴却是将蔺少弈狠狠地朝地上摔去,众人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在半空中吓得脸色惨白,眼看就要被摔成肉泥,身子却突然一顿,原来是蓝玉生的鳞箫飞过去将他接住,然后飞到了大殿门口。
而我还被插在大猿猴的虎口处,腥香的血液让我精力一震,紧接着身上的第十七道封印解除,正当我欢快之余,那只大猿猴将我拔了出来,拿到眼前一看,原来是一根针一样大小的刺,将我狠狠地摔到地上,然后用那一张巨大的脚掌像一个出气的孩子,使劲地朝我踩去,我身子一挺,剑尖朝上,接下来,它抱着脚又发出了一阵惊天的哀啼。
该!
事实证明,芒刺拔除之后,千万别再回去惹它。
蔺少弈从鳞箫上下来,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身子,还好没有变形,这才放心,缓慢地走到蓝玉生面前微微一笑,“那两只小笨猴太没水准了!”
蓝玉生依然显得有些心不在焉,付诸一笑后,又仔细地盯着广场上的战况。
我从大猿猴脚底下飞出来,将两只大猿猴交给十位师兄去收拾。
广场上战况甚是激烈,钟离仙师面色肃然,抱着旋龟琴极力地弹奏着《无觞遣魂》曲,此曲有震魂慑魄之效,琴弦上蹦出来的声音就像一个个嗜魂的恶鬼,谁碰上谁倒霉,比蓝玉生吹出的《龙栖寒门》还要高出两个层次。
胡殊妹听到此曲只觉得一阵心荡神摇,粉嫩嫩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痛苦之后便被倔强与坚毅隐盖,那双漆黑的眸子变成了天蓝色,如雪中的精灵,在这首曲调中挣扎一阵之后,又继续展开攻击,与昨天那个胆小害羞的小姑娘形成了天差地别。
喻仙师有那么一刻不忍心下手,毕竟亲自教了九个月的弟子,怎能说,她不听话了,闯祸了,就要赶尽杀绝的,手中的天蚕雪绫始终都是慢了半拍,这便给了胡殊妹时间,但见她眼眸冷凝,双手向周围一招。
广场外围,那些架在剑架上的木剑全部飞了起来,形成了一道道剑雨,朝钟离仙师冲过去,喻仙师微微一惊,操纵起天蚕雪绫将钟离仙师身子包住,就像一个巨大的白色蚕茧,那些木剑扎在雪绫上,又被弹了开去。
这些木剑没有剑灵,也就没有思想,只能任凭着胡殊妹操控,车轮式地朝那雪绫不停地攻击,其中一柄剑找到一条缝隙,钟离仙师眼见一柄剑从雪绫缝里朝他飞去,为了躲剑,调子弹错,反倒嗜了他的心智,哇的一口血吐在那洁白的雪绫上。
喻仙师飞身跃入蚕茧之中,点了钟离仙师数处要穴,才保住他魂魄不至于扩散,后飞身而出,脸上有一丝绝望,“殊妹!不管之前仙府是如何对待你的母亲,单念在仙府在这九个月里未曾亏待过你,难道你一点旧情都不念吗?”
胡殊妹成爪的双手一握,那些攻击的木剑突然停止,她抬起头望着喻仙师,就像一个单纯的孩子,只是那双天蓝色的眼眸看不到她的内心深处,“旧情?若不是丹尘子老贼与鹤天当年觊觎母亲手中的神剑,对母亲又骗又伤又封印,何来这九个月,何来这三百年?”
“这中间一定有误会,我相信师兄不会这么做,大家先冷静下来,把事情查清楚!”
“事情再清楚不过,只是你们不肯承认罢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就算丹尘子老贼跪在母亲脚下叩头认罪,我一样也不会放过他。”一个凄婉的声音真不应该出现在一个看似年纪只有十二岁的小姑娘身上。
她双手翻动,那些剑尖全部转向,朝正在半空中与自己母亲激战的丹尘子与商达洲射去,却被仙尊袖袍一挥,**控的剑失去了控制,纷纷落地,胡殊妹准备再次操控,喻仙师已收回围着钟仙师的天蚕雪绫,朝她攻了过去。
站在大殿下看战况的蓝玉生双手一再的握紧,紧紧地盯着华璁与胡殊妹,蔺少弈见她神色异常,抬手摸着下巴开始想问题。
胡殊妹与喻仙师在地面对打,华璁与仙尊及商仙师则在天空中斗法,她身子极其灵活,每招每势都混元天成,白色的裙衫在空中宛如一朵浮云,根本不像被关了三百多年的样子,那双美如玉却又硬如铁的手,在与快与闪电的青鸣剑交锋之时,只轻轻一弹,青鸣剑便被震得一阵颤抖。
仙尊在远处观战,眉头一再的深凝,商达洲虽然剑法如神,剑气与内力也有几百年的攻底,却还是被华璁招招克制,眼看就要败下阵来。
仙尊突然袖袍一挥,一道白光凭空而出,朝华璁劈去,华璁脚尖踏空轻点,白光脚下划过,身子如影晃动,已逼近仙尊身前。
商仙师紧随其后,一招平刺直向华璁后背,华璁翻出玉掌朝仙尊的天灵劈下,仙尊侧身躲过,手中法诀转换,那道白光又“嗖”的一声飞了回手中,眼看中间的华璁就要被此二人一前一后刺穿,她突然换招,手掌翻动间有白光涌动,打在一前一后两人身上,仙尊及商仙师只感觉胸口一阵剧痛,身子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好几步,而商仙师则直接被震飞了出去,跌落在广场之上,有几个炼士师兄赶紧围了过去,将他扶了起来。
蔺少弈一阵惊讶,因为在他的印象中,商仙师为人粗暴,功力肯定也是天下无敌,今日却被九尾狐打败,心中难免有些失落。
在这个空隙间,华璁看向仙尊手中那道白光,原来那是一柄寒光闪闪的宝剑,此剑比普通佩剑长五寸,宽三寸,剑身暗纹浮动,周身淡淡白光,是一柄仙气十足的宝剑,在《古剑录》中排名第四,为历代仙尊信物,名唤了却。
“了却!”华璁在心中微微一惊,随即一阵蔑笑,“这么多年过去了,你的功力怎么一点都没有长进,还要拿这柄破剑来吓唬人?”
“华璁,你若收手,本尊或许可以饶你一命!”仙尊手执仙剑,一身墨绿仙袍,凌空与九尾狐对势。
“这话应该是我说才对!”华璁话音刚毕,玉手法诀交换,一个红色的光罩自她手心而出,渐渐扩大,将她整个身子包围其中,接着朝四面八方蔓延。
光罩面上有非常诡异的图腾涌动,仙尊看到这里,脸色大变,身子极速后退,双手握剑,朝那光罩生生劈下,巨大的白光斩向红光,红光一阵抖动,华璁脸色微微一变,随即手中法诀越变越快,以极快的速度继续增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