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像是如了迷般的,眼光跟着阶梯最后一级那个浅白色的身影,有些甚至把杯子的酒洒了,袖上一摊的酒渍也不管。
眼睛直直的望着台上的身影,怕是虚景,自己醉酒才梦到的虚景。
看到这种盛况,浸月,钱浓浓在二楼的包厢也是满意的笑笑。
不枉费了浸月的琴技,还有司徒的衣服啊……钱浓浓想。但是,可惜了,三天那两个男人竟是没有来。
一曲歌罢,众人缓缓的退了下去,不一会过后,场子边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从竹满轩四面散了出去,怕是连场外的人,也是听的清清楚楚了。
“这真是我这辈子看过最好看的表演,听过最好听的歌,还好,楚兄带我来啊。”场内人声鼎沸,声声,都在议论。
“真是不枉此行啊。”一句浑厚的男声表达了全场人的心声。
“众人,我轩今晚的表演大家可满意?”丹砂也是楞的呆住,刚才,连她,也是看傻了眼。
“满意。”如虎啸般的回声响起,还有酒杯相碰的声音。
“那么,众人都散了吧。”丹砂妈妈照着钱浓浓的话说,她不明白,今晚不应该是赚更多钱的时候吗?看她脚上,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啊。
“什么,什么?”有人不满出声询问。
众人更是不满意的大吼,只见丹砂轻轻一笑。
“公子们,怕是不知道,姑娘们为了给公子表演,已是三天三夜都不曾睡了。公子们可要好好护着我们姑娘,明晚,我们这里再欢迎各位。”
语调轻扬。媚音如丝。
众人还是有些不满意,但一想,却还是乖乖出去,今晚,他们把钱都砸在舞台上,那还有钱叫姑娘啊。
于是,众人,推推搡搡,还是出了去。
不过。今晚的经历,怕是可以让他们在好友面前,闲扯个好几天了。
浸月,钱浓浓笑笑,下了来,对着刚才那个砸钱的书生说,“做的很好哈,今晚实在是太高兴了。”
“主子的妙计,令溯源佩服。”
怕是那些男人知道这样一个事实,不吐血才怪吧。
屋顶上的人轻笑,还好,没进去,要是进去,难免大破财,那平常一杯一两的茶水竟是卖到五两一杯。
一回到后台,众女孩高兴得手舞足蹈,她们的笑声溢满整个后台。
丹砂妈妈也是高兴得合不拢嘴,对着她们更是一个劲的猛夸。
姑娘们有些甚至感动到泪凝于睫,原本的她们,只是这院子里最普通的姑娘,侍候的也只是些粗人,穷酸书生。
今晚的她们,在这舞台上被人如此的关注着,如此的美丽。
这是她们平常连想也不敢想的。
她们卸下妆,全都咚咚的跑上楼。
“你先去,这话可是你提的。”姑娘们脸上潮红,却都在一扇房门前止住不前。
半是羞涩,半是期待。
“你先去,我……不敢啦。”素手微扬,抬起又放下。连脖子也染上点点胭红。
“芍药,你去啊,你去啊,你跟浸月公子交情比较好。”姑娘们全都转向站在最角边的芍药。
现在,在她们眼里,芍药早就不再是那个羞涩的,安静的婢女了,她是娇艳的花,在今晚上,最佳的绽放。
她们催促着她,她有些不安,绞着还没来得及换下的白色长裙,随即,怕是想到了什么,她赶紧停下,把弄皱的地方小心的弄好,她走着小小的步子,小心翼翼。
呼啦,门在她们没有预兆下打开了,钱浓浓一身黑衣,简单而利落。浸月却是一身墨绿色的衣衫,衬得他身材修长,他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姑娘个个更是有话都说不出口。
望着他,想着这老天终是不公平的。这么完美的公子,什么女子才够陪伴在他身边,侍候他。
“芍药谢谢公子。”最终还是芍药先开了口,她微福福身,动作说不清的优雅。
“不用了。”钱浓浓挥挥手,眉目并无改变:“你们也不用围在这里了,早点去休息吧。”
“是。”姑娘全都福福身,退下了,临走之前,都齐齐看向浸月,只见他并无要说话的意思,带着点点的失望,下了楼,看来,这浸月公子,真是一个淡薄的人。
这三天来,他除了在房间里教授芍药琴艺之外,很少到这外面来,对着她们,也只是温和笑笑,却不多说二句。
清晨,鸟儿啾啾,花香通过风透过窗,吹向床上那抹身影,他安静的睡着,呼吸均匀,嘴角的微笑,还保持在于白日一般,温和却也略显疏远。
“公子,公子。”芍药在房外叫着,日一过三竿,还未看到公子下去吃早点,她也就顺便带了上来。
滋呀,门在她面前开了,“有事么?”他淡语,带着睡醒特有的鼻音。
芍药感到自己的耳根子热透了,她甚至有些不敢把头抬上来,怕自己眼中,爱意满溢而出。
“我给公子送早点过来了。”她说,语气带满少女间满满的羞涩,可惜,浸月刚刚醒来,什么也感觉没有“把它放桌上吧。”走到房间,拧干毛巾,细细的擦起脸。
“是。”她踏进屋子,心,蹦蹦的跳,在这房间里,就是他教授她那首伊人红妆,他教得认真,她,却常常望着他出神,现在想想,可真羞人。
她,步子踩的缓慢,屋子角落的琴还在,她添在花瓶里的花也没扔,虽是有些惨败了,但也还依稀可辨。
放下碗,她有些不舍得走,却又找不出什么理由可以留在这。
“那……公子,我先……走了。”出声留我,出声留我,她在心底默默盼望。
“恩。”她心中有些气闷,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只得大步跑开。
其实,那碗汤,是丹砂妈妈赏给她的燕窝,她可是一口都不舍得喝,匆匆咽下两个玉米馒头就跑过来了。怕冷了,他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