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童追着卖冰糖葫芦的老媪转。
一片欢声笑语。
芍药毕竟还是孩童心性,看着这样热闹的场景,不自觉的就拉着浸月的袖子,话起从前。
浸月也是陪着笑笑,她毕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对着芍药的话,也只能糊糊涂涂的混过。
还是在倾听中得到了些有用的东西,例如,这个国家有个年轻的君王,王姓是皇甫。
“那为什么那个五王爷却是姓百里?”她问,心中有个身影,那样的挺拔,却总是想不起是谁了!
“那是因为他的爹是震国将军百里弘,当年,为保国家疆土,为国捐躯。先皇把他列入了皇族族谱。”回答的是益杉。
浸月点点头,表示明白。
摇摇头,晃去脑中突来的疼意,难道是余毒?
“到了。”乌摇摇指着眼前的朱红色的大门喊,语气像是得到玩具的孩子,在炫耀自己的玩具。
乌府,两个金红色的大字,在朱红大门上方。
眼睛突然有些模糊,怎么回事?
用手揉了揉突然变得模糊的眼睛,能感到心脏里也有些异常的跳动。
像是她初次看到时冥钟。
难道,钟在里面?
“夫君,你没事吧?”芍药摇摇她的手,有些担心得低喊。
怎么突然在门前发起了呆?
且表情那么的痛苦,像是想起不开心的事,又像是有些难过的,瞧她,用手抓着胸前的衣襟,像极了那个那个……恩,对了,就是五王爷,那个迁王爷,那日的动作一个模样。
“没。”浸月笑笑,把手放下,跟着乌家的两兄妹进了门。
乌府并没有想象中那般奢华的场景,虽是占地很大,却透露出一种低调的贵气。
她抚额,压压太阳穴,只跟着前头两人的脚步,并不在意两旁的景。
所以当他们停下来的时候,她都差点撞上了前头益杉的后背。
抬头看了看,思月阁?
谁会作这样一个名字,在自己的阁楼前?
“大哥。”乌摇摇直接推开了门,一脚刚想踏进去的时候,被益杉拉住了,“别冒冒失失。”
“大哥,我们找到那个刻玉的人了。”益杉才刚说完,浸月即刻被人推了进去,回头一看,乌摇摇的手还来不及收回,“江大哥,你要见那个尼姑,可要经过我大哥的同意,他就在里头,你,进去吧,进去吧。”表情是可爱的,却掩不住眼中那抹小小的,小小的得意。
浸月也不计较,撩起衣袍,跨过门槛。
是神是鬼!搞得如此的神神秘秘?整个阁楼,被牵牛花的藤蔓缠得满满,不透阳光。
所以感觉有些阴凉,走的渐进,酒的气味就更为浓烈。
像是酒窖里的打碎酒瓶。
“那块莲花是你刻的?”这是一种能让人感到寒冷的声音,至少浸月是这样觉得,她的后背,手臂,都起了疙瘩。
比昨晚那个自称冷霜的疯子还要更冷的声音。
“恩。”她答,顺便搓搓手臂。
感到身后更冷了,她转过头,果然,他就站在后头。
若是忽略那把声音,他真的没什么能让人感到不同,穿着深灰色的衣服,微吊的桃花眼里却毫无感情,像是不把世间所有的事看在眼里。还有,鹰般的鼻子,代表薄情的嘴。
“你要见那个尼姑?”他再问,浸月被他逼出更多的鸡皮疙瘩。
“是。”一个字,回的简洁有力。
“带那个尼姑出来。”她听到他这么说。
莫名的,心里感觉毛毛的。
不一会,时冥就被带出来了,手中抱着那个钟。
从来到这边,她本就想问时冥,为什么要把名字,取得跟个古钟相同,但始终没有问成,每次都被她的胡搅给混了过去。
她的表情有些呆愣,双手紧紧抱着那个钟,紧握的力道让指尖变得青白。
时冥慢慢的镀到她跟前,浸月被她手中的古钟吓到,因为,那个古钟比起从前,竟是变得有些破败。像一个人的苍老。
时冥看到她了,她就在眼前,用着皱眉头的表情看她,少了以前的那份忧郁,她不明白,师姑为什么还要把她再召回来,消失了记忆的她,还能做些什么?况且。
她是以非正常的形式死去的,本就不该再回到这里的,这是破坏天策的。
师姑还要受惩罚的,在世间教化世人五百年,那么严厉的处罚,师姑竟是毫无怨怼的。
浸月摇了摇她的肩膀,时冥的表情让她觉得不安,像是她有什么瞒住她。
她还是没从冥想中醒过来。
她一来,时冥钟又开始转动,没了她,时冥钟会从人们的视线中淡去,她一来,开始转动的时冥钟,又会散发出那种致命的魅力,诱人追寻。
但是,她真的算是一个好人,在那场磨人的岁月里,是她,用她的血,保住了时冥钟,也保住了她这个守护者。
“时冥,时冥!”浸月叫,语气染上急切。
时冥终于从冥想中醒了过来,她抓住浸月的手指,咬破了指尖,将手指对着怀中的时冥钟,啪,啪,啪,三声细微的声响,是血滴滴在钟上的声音。
浸月对着她突然的举动是有些怔愣的,但牙齿咬破皮肤的细微疼痛,让她反应了过来。但她,还是没有躲,因为那个钟,溶入了那三滴血,表面的纹路开始细化了起来,变得精致漂亮了。
其实,乌曲袖本就对时冥的举动感到困惑,看着那个钟的变化,他更是觉得奇妙。
但他,却没有出声,静看接下来的变化。
或许,这两个女人,能为他解出那个谜,关于时冥钟的传说,关于那个人,萧贵妃。
时冥想,她既然已经卷进来了,那还是让她,保护自己的东西吧,这个钟,她该放手了。
保护了这么多年,不就是等这样一个日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