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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那个少年名叫林澈02

很快,我家来了一个漂亮的男孩子的消息马上传遍了南锦小镇的每一个角落,也成了那些闲聊和饭桌上常有人会拿出来议论的话题。

每当我路过别人家门口,遇上那些坐在门口磕着瓜子,聊着无聊的话题却能笑得无比夸张的中老妇女时,我得绕得远远的,因为她们的第一句话不是问,“晴空,你去哪里玩回来了”。而是“晴空,你的那个哥哥是不是你爸爸和外面的女人生的?”

说完,一群人笑作一团。

我朝着那些妇人吐舌头加白眼,毫不留情的甩了一句:“我家的事要你们管?”

于是,我成了南锦小镇那些妇人口中没有教养且最坏的女孩。

路上,我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了出来。

我顶着红肿的眼回到家,远远的看见林澈站在门口急切地等我。虽然我看不见他的面部表情,但是我知道他一定着急。

因为,他总是这样。

他总是因为我的失落而变得束手无策,因为我的突然失踪而变得焦急万分,或许就像他说的,我是他妹妹,他是我哥哥!

哥哥总是要疼妹妹的!

只是那会儿我忘了告诉他,我不是他的亲妹妹,而他也不是我的亲哥哥!

“晴空,你哭什么?是不是有人欺负你。”林澈看见我红肿的眼时,那好看的眉宇微微皱起,像极了一朵微微盛开的雏菊,他伸手欲拭去我眼角的泪。

我甩开他的手,对他怒吼,我说:“林澈,你不是我哥,我不要你做我哥。”

泪水再次席卷而来,就像那冲破了堤的洪水,汹涌泛滥。

那是我第一次哭的死去活来,第一次直呼他的名字,也是第一次对他歇斯底里的怒吼,那时的林澈一定伤心透了。

我看到他脸上那失落的神情,看见他那琥珀色眸子里蠢蠢欲动的泪水。

我最终还是伤害了小王子。

我的哭声惊动了屋里的母亲,她边往胸前的围裙擦手里的水,边惊慌失措地从厨房里跑了出来。

“小澈,晴空怎么了?”母亲询问着。

林澈哑了哑声音,只是说了一句:“对不起。”

我哭得撕心裂肺,母亲怎么哄我也丝豪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林澈站在门口,低着头啜泣,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

或许,当每一个孩子做错事时都会委屈的低下头,因为,他们害怕自己的泪水被别人看见。

最后,母亲没辙,便任由我独自一人坐在门前的大石板上哭,哭累了也就觉得没什么意思。

父亲从海上回来的时候,天空已覆上一道灰蒙蒙的颜色,只有那海浪拍打着海岸的声音显得格外刺耳,一波随着一波,翻江倒海似的拍击着海岸。

父亲穿着被海水浸湿的衣服,裤脚高高卷起,手上提着两条鱼,兴奋地进门,道:“晴空,小澈,看爸爸带回来了什么。”

我没有回头看父亲,而是坐在凳子上用筷子无聊地挑着碗里的饭,林澈见我还在赌气,也没敢吱声,低头扒着碗里的饭。

父亲缓缓坐在我身旁,我可以清晰地闻见他身上的海水的味道,眼角瞥见他那若隐若现的皱纹。

见他讨好的将两条大鱼放在我跟前晃了晃时,我便哇的一声发作,哭出了声。

我说:“爸爸,你不爱晴空,你还和外面的女人生小孩,你不喜欢我和妈妈了。”

父亲晃着鱼的大手顿了顿,忽而一阵嗤笑。

“傻瓜,你胡说什么呢?”

“我没胡说,许多人都说林澈是你的私生子。”我依然不折不挠,越说越委屈。

父亲微叹了口气,蹲在我的跟前,低着头看着我,他沉默了许久,似乎在酝酿着如何跟我解释这件事情,他缓缓说:“小澈和家人走丢了,爸爸在车站见到他,所以才带他回来。晴空也该长大了,别这么任性,等我们找到了他的家人他就要回去了!”

后来,林澈的家人并没有来找他,而他完全成为了一个被遗弃的孩子,是善良的父亲把他带回了这个家。

而我,却伤害了这个可怜的男孩子,也误会了爱我的父亲。

夜里,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一方面出于对林澈的愧疚,一方面出于我想尿尿。

但是我怕黑,所以一边忍着一边翻来覆去。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便噌到林澈身旁,小声唤着他。

我说:“哥,你,还没睡吧!”

他小声嗯了一声。

我还是喊他叫哥,他也并没有为之前的事而记恨我,他动了动身子,将身体翻过,面向我的方向,声音有些哽咽,说:“晴空,对不起,让你那么伤心。”

我沉默了会,心里一阵难受,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

“哥。”我揉了揉眼睛,然后说:“我想尿尿,你陪我去好不好,我害怕。”

他说,好。

他不知从哪儿摸出了手电筒,将漆黑的夜照得通明。

那会儿年少,我总是跟着林澈睡在一起,夜里睡得死死的,人连带被子滚下了床也浑然不知,直至早上醒来,才发现,床上的林澈睡得四脚八叉,地上的我裹着被子滚进了床底。

母亲无奈的摇头,因为她又不得不重洗一次被子。

后来,我因为从床上掉下来,脑袋瓜子不幸地撞上了地上的凳子,肿起一大包。从此,我便被林澈挤去睡里面,他睡外面。

他说:“你还小呢!如果你被磕傻了,将来没人娶你了,那怎么办呀!”

我撅着无辜的嘴,愤愤道:“傻了好啊!我还有你啊!我要跟你在一起,一辈子在一起。我是你妹妹,你是我哥哥,我们要一辈子在一起。”

他说,晴空,你是个笨蛋,我不跟你争了。

说完,他便侧过身去睡。

而我每次,都会在黑夜里醒来,因为每至夜间,我可以看见那些游走于黑暗中的灵体,面部狰狞,对着我笑或者哭哭啼啼,甚是恐怖。

我天生能看得见那些不被众人所见的灵体,他们久久徘徊于人世间,不肯离去,许多人都管那叫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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