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化蓉一走,邵定发就给薛思清打电话,说知了情况。薛思清说这个没问题,他给临湖说。还说了姜芍在青江的那几个人现在老实了很多,问邵定发是怎么让他老实的。邵定发呵呵一笑,说:“我怎么可能指挥得了他们呢,可能是姜芍觉得风向不对吧。”两人在电话里发出会心大笑。接着给廖长海打电话,问:“你老兄现在忙什么呢?”廖长海说:“我干的这个事你不是不知道吧,正在给电视台擦屁股呢。妈的,那些记者也太他妈的喜欢惹是生非了,都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了。”邵定发听了第一反应就是,这样素质的人怎么做到宣传部副部长的位置了,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嘴上呵呵笑,说:“你老兄就不要埋怨了,天下要是没有事,要你我这些人干什么,吃干饭还是遮挡风雨?”廖长海问:“你现在打电话不是专门和我聊天的吧,呵呵,有话讲有屁放,不要耽误你那里的机要。”邵定发正要他有这个态度,将焦化蓉的托请说了。廖长海说:“正好,我们要派人进驻电视台、报社进行清理整顿,让那个龚诗怀先去报社干一程怎么样?”邵定发笑说:“那不是正好嘛。那就这么说定了,不许反悔哦。”话筒里传来廖长海的嘎嘎怪笑,说:“以后我要求你的时候要是这么干脆就好了。”这话还真是让邵定发不好回答,笑着说:“那就以观后效吧。”两人在笑骂声音中结束了通话,邵定发松了一口气,原打算给焦化蓉通报,还是忍住了,现在他想到该和安局长见面了。
安局长先邵定发到达锦园春,支走了所有人。他们例行亲热过,立即转入正题。邵定发说:“那是房产证和别克轿车入户证。这个都没有问题,关键是那两份过户文件。唐静茹为了感谢我给她当了大媒人,将她的房子和别克车转送给我了。我怎么可能要呢,要是接受了还不知道生出什么不便和麻烦。”安局长点头说:“我知道了。这个还真是要命的遗失,要是传到柯书记耳朵里那不是好玩的。”
邵定发说:“这个我不怕,当初就是柯书记提议的。就怕有人借着这件事情做文章,现在的情况你多少耳闻了一点吧。”邵定发故意这么说,说是柯书记提议的就是要让姓安的消除对他们关系的不利猜测。邵定发后来打听到,姓安的和姓柯的并不是真正的表兄弟关系,也巴结不上,那个亲戚关系是他自己的杜撰,他本人只和汤遥有个一面之缘,汤遥也是没有把他放在眼里。安局长听了邵定发后面的话吃了一惊,问:“要变天了?”邵定发呵呵笑:“不是,你不要往坏里想。”
“哦,那就是好事了。呵呵呵,那老哥要提前祝贺你了。”
“祝贺啥,什么都没有开始呢。话不要说出去,以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
安局长说:“知道,我会守口如瓶的。过户文件的事情包在我身上,三天后给你准信,那些人我会搞定的,只要是他们偷的。”邵定发说那就谢谢了,想说那条他和唐静茹用过的床单也失踪了,一并追回,可是不敢说,一说就是提醒。安局长要传唤上菜,邵定发说:“饭我就不吃了,我还有事要办,等闲了我再和大家好好聚聚。”安局长说:“你不吃我也走了。”两人一道下楼。在一楼他们邂逅高丽华。
高丽华可不是偶然巧遇,她是接到郭老板的电话,呆在停车场的车子里专门等候邵定发。邵定发来了她没有招呼,她想等邵定发出来时和他造成巧遇。她一直守候在包间外,听到开门声赶紧提前下楼,才有这次意外。高丽华现在不似原来的轻松和洒脱了,笑容有点羞涩,自从在恬园见面后就是如此。当邵定发主动招呼她,高丽华才伸出手说幸会。高丽华的手冰凉,由手心传递到邵定发的心里,他不由得暗惊,嘴上呵呵笑着说幸会。安局长看到微笑,说:“你们聊吧,我还有事。”借故离开。
邵定发请高丽华坐到大堂一角的沙发里,谢绝服务员上前服务。高丽华坐在沙发上不敢睁眼看邵定发,邵定发没事人样,说:“高经理,你和开道还好吧?”高丽华说:“开道那样也是正常的,自从你和开道谈话后,他没有再闹了,但是我们一直冷战。现在我感觉开道其实是很好的,我不想失去他,可是我还不能坦然面对他,心里愧得慌。”邵定发坐近高丽华拉着柔若无骨的手,推心置腹地说:“时间会平复一切的,只要你能坚持对他的爱。至于其他的,不要多想了,那不是你的错,走进历史的东西无需耿耿于怀,再说姓柯的那样人迟早会退出历史舞台的,现在……哦,我们不说这个,振作一点,开道会化开心结的。”高丽华抬头,眼眶里噙着泪水,感叹说:“你真好,嫂子真有福气。我还想……嗨,不说这个了。哦,有件事情一定要告诉你。”
“什么事,说。”
“去年腊月我们不是在恬园相聚吗?”
“是,怎么了?”
“那天,你临时退场。其他人都感到惊讶,唯有姓柯的不言语。回到房间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上不了台盘的东西,想跟我玩心眼。’我不好问,不知道是不是针对你的。”这句话高丽华早就想告诉邵定发了,可是经历了那个事,她不好意思再和邵定发接触了。现在,是下定了很大决心。她要用这句话感谢邵定发对张开道的劝说和对他们家庭的维护,觉得邵定发这样的人不该受到阴谋的伤害。邵定发呵呵一笑,说:“谢谢你的关心,你不要多想了。”其实邵定发明白了那是姓柯的发泄对自己不告而别的不满,只是不想让高丽华这个无辜的人搅和进去担心。问高丽华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情,高丽华黯然。她心里有很多情感要表达,但是又不能表达,手被邵定发握住的感觉真好,她不愿意邵定发就此离开。这样近距离长时间握手还是第一次呢,她想多被握一会儿,冲着邵定发嫣然一笑,说:“就不能多待一会吗?”邵定发无言地笑了,没有撤开握住的手,暗里加了一点力。这一点力让高丽华很温暖很感激,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忽然,一个有点粗嗓门的女声袭过来,声音不大却熟悉,内容是惊讶,听在邵定发的耳朵里无异于是当头挨了一颗重磅炸弹,赶紧撤回握住高丽华手的手。高丽华不知道怎么会突然间发生了这个变化,愣愣地带着两串泪水眼巴巴地盯着邵定发。邵定发脸上煞白,呆呆地望着大堂服务台。服务台前面站着几个前来问询的人,其中有两个女人,都背对着他们。邵定发一脸惊慌,像是见到最害怕见到的人。高丽华轻声问:“怎么了,你……”邵定发这才从惊惧里醒悟,忙说:“没什么。就这样吧,我还有事。有事你可以给我打电话。”站起来头也不回地走出大门。高丽华愣坐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骤然而至的事故。
邵定发听到的那个熟悉的声音是从杨春枝嘴里发出的,他岂能不惊惧?杨春枝现在还没有工作,整天在街上看新鲜。她不是找不到工作,而是邵定发谢绝了很多人的热情和很多很好的工作。他不想因为老婆的工作联系上任何人,那会给人落下口实的。他让杨春枝上街自己找工作,说不管是什么工作也不管工资多少,一定要自己找。杨春枝理解邵定发的想法,虽然对那些很好的工作流失很惋惜,那些工作工资高很体面又轻松,但是体谅邵定发的用心,她还记着邵定发在临湖时候常说的一句话:“就当我还是一个乡村教师。”现在,杨春枝是来锦园春找工作的。她找了很多家商店,饭店,由于她没有打出邵定发的牌子,人家问她是什么文化,她只能说上过小学一年级,经理们都摇头,说他们需要年轻漂亮有文化的,那样就给他们多了一个广告牌。她走过锦园春,因为楼太高了,她没敢进入。这回是回家,壮着胆子进来试试,反正多失败一次也没什么。她想,大饭店总该需要清洁工吧,不行的话干洗碗工也行。她哪里想到自己的丈夫也在,还和一个很漂亮的女人坐在沙发里手拉着手说话,情不自禁发出那声惊讶。惊讶过后,善良和聪明占据了主导,她不想让心爱的丈夫难堪更不想在大庭广众之下公开,急速转过身体走到服务台前,站到那两个客人里。等邵定发出门后才转过身体,望向邵定发坐过的地方,高丽华仍然在座,好像失神地呆坐。杨春枝很想走过去看个真切,问个明白,但是,迈出的脚步迟疑了。女人的善良再次阻止了她的好奇心和妒忌心。
这个夜晚,他们没有做爱,也没有吵架,连互相询问都没有,完全是两个没有见过面不理解情况的人。邵露却颇兴致地说着她进入新学校的感受,说:“大城市就是有优势,我们那里的高中也是省示范中学,可是和这里的一比就没法提了。”邵露是从心里满足到嘴边,化作喜庆的语言释放出来。在家里邵露是中心,邵露高兴了全家都高兴。可是,今天邵定发有点闷闷不乐又有点心不在焉。邵露问他怎么了,是不是工作压力太大了。杨春枝呵呵笑,说:“你爸爸正在想全省的大事呢,呵呵,你就不要烦他了。”邵定发听了很不是滋味,说:“你们吃饭吧,我出去走走。”也不管母女俩什么反应,套上外衣开门。
夜晚的寒冷让邵定发打了一个寒颤,头脑里的郁闷疏散了不少,默默地看着稀疏的星空。忽然,脑子里迸发出“人和人性”这个人们似乎永远没有满意答案的哲学命题,嘴角发出苦笑。杨春枝明明看见了自己和高丽华,却不当场揭破,回家后也不问,只拿话语善意地点示自己,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呢,这个度量和智慧似乎和一个来自农村的没有文化的妇女搭不上界,她身上具有的是人性美的一面还是深藏着某种阴险……没等邵定发继续联想,手机打断了他的思考,来电话的是顾维颖。
安局长办事效率就是高,三天不到就传来好消息,说他已经找到了,两本证书是完好的,可是那两份过户文件不在了,小偷说那个对他没有用烧了。邵定发说了一个好字后,说:“等我办完事情再说。”安局长知道邵定发现在说话不方便,挂了电话。
正在和邵定发说话的是焦化蓉和刚刚借调过来的龚诗怀。龚诗怀到来的目的是借着感谢的幌子加深邵定发对他的印象,是焦化蓉安排的。邵定发此刻有点为姓古的遗憾,他断定龚诗怀才是焦化蓉真正的心上人,现在龚诗怀来了焦化蓉是不会真心对待姓古的了。龚诗怀是典型的美男,年轻、帅气、体格匀称,所缺的就是社会地位,现在焦化蓉正在给他弥补。龚诗怀很会说话,几句话让邵定发从心中的厌恶里走出来,站到春天里。此时,焦化蓉瞧着龚诗怀,满眼里都是喜爱。邵定发呵呵一笑,说:“龚科长,我们都从临湖那里出来,都是家乡人,今后多多照顾。我知道你现在很担心能不能在省委宣传部站稳脚根,这就要看你的表现了,如果你干得不错,不需要我给你说话,要还是干得不好,我就是给你说话了,宣传部也不一定留你,所以你今后能够留下来,那完全是你自己的努力所致,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呵呵,焦主任,龚科长,我还有事就不陪你们聊了。”龚诗怀说:“非常感谢邵秘书长,我们不能耽误您工作,那我们回去了。”焦化蓉说:“诗怀想请你出去坐坐,看来现在不是时候,以后瞅机会吧,到时候可不要推辞哦。”邵定发说一定一定。送走他们,邵定发没有回办公室,向刘秘书交代几句下楼赴姓安的约会。
接过两本证书,邵定发心里轻松了点,但是总觉得不踏实,那两份文件真的像姓安的所说叫小偷烧了?好像是姓安的有意隐瞒,让别人攥着把柄是不好玩的,可是他也不能说出来。说:“感谢老哥,今晚我做东,好好犒劳您。”其实,邵定发很想立即就走,尽快将证书交给唐静茹。唐静茹还在等着去房管所和车管所消除记录呢。安局长这次没有谦虚,受之无愧地说:“好,我们兄弟好久没有喝酒了,正好我今天还真有一件事情要请你从中撮合呢。”邵定发知道自己走不了了,心一横很痛快说:“好好,我们一醉方休。你说去哪里?”
安局长请邵定发上车,说到了就知道了,现在保密。上车后,邵定发给唐静茹打电话,说东西拿到了,明天办理吧,不在乎这一个晚上。安局长好像有意无意地说:“听说那小偷是从床上拿着床单将那些证件文书包裹后拿走的。”邵定发哦了一声,心里极其紧张,可是脸上轻松,说:“哈哈,那算不了什么。”安局长发动车子,驶入主道,轻描淡写地说:“我也想拿回床单,听说小偷已经洗过了自己在用,就没有紧追了,毕竟他也是看到那些东西,万一要是他聪明起来,悟出什么就不好办了。唉,现在办案就是麻烦,有些事就是声张不得。”
“你把那小偷怎么办了?”
“还能怎么办,严办了会激发问题,不办遮不了别人的耳目,只有罚款了事。”邵定发哦了一声,默默无语,心里明白了姓安的所说的含义,对姓安的咬牙切齿。
车子停在一座门脸不大,但是很考究的乳白色建筑物门前。保安们好像很熟悉安局长,尽管没有穿警服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一个保安跑过来,笑呵呵说:“局座好,车放哪里?”安局长掷过钥匙说老地方。保安说了个是,开门驾车。
还没到门口,一个三十来岁的穿着旗袍的身段苗条的女人走过来,正好在台阶上迎住他们,说:“欢迎欢迎啊,安局座。哦,小女子眼拙,这位贵客怎么称呼啊?”安局长脸上的沟壑里滚出颤呵呵,凑近女子身边,下面的手很隐蔽地朝女子屁股一摸一捏,女子忍不住发出一声压抑了的尖叫。没等娇嗔出口,安局长说:“这位贵客你还是不要打听名字的好!”
“哦,来这里的可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怎么就不好打听名字了呢。”看着邵定发发出了挑衅。邵定发装着什么都没有看见什么都没有听见,此刻,正在抬头看着霓虹灯管勾勒出来不断变化的酒店名称:“不夜城。”头皮不由得收紧。安局长说:“没眼色的,我是给这位拎鞋子的,懂了吧!”女子脸上骤然变色,语气柔和有点不知所措,说:“那那,贵客请请,我有眼无珠,我我……”安局长代替女子邀请,躬身满脸笑容地请邵定发进入。邵定发也不推辞,低下头谁也不看走进大堂。女子赶紧小跑了几步赶上引导。
他们走进四楼一个带套间的铺着红地毯房间。外间是休息室,沙发上早已坐了好几个人,像是单等他们到来。门一开,沙发上坐着的人都站立,齐呼“邵秘书长好”。那个引导来此的女子这才知道邵定发的姓和职务。“秘书长?市委秘书长,那可是了不起的大官啊!”女子失态地将自己心里想的话说出口,引得大家一齐笑了。邵定发回应着,说:“大家好久没有见面了,呵呵,坐坐。”邵定发身后的安局长听到女子的话,回过头来,笑着却是恶狠狠地说:“你就知道市委秘书长,市委秘书长算个什么!”声音不大,像是专门说给女子听的。女子悄声说:“啊,省委……”安局长给了她一个严厉的眼神,迫使女子双手握住嘴。安局长朝她挥挥手。女子赶紧退出。
寒暄过后,随着邵定发落座,大家纷纷坐下。在座是夏小雨、高丽华、贾政道、廖长海、鲍老板、黄法定,可不都是老熟人吗。邵定发看到这些人心里有说不出来的厌恶,又不能不作出亲热的样子来应付。在车上,安局长跟他说了想让他撮合夏小雨。邵定发十分震惊,问他老婆怎么办。安局长说:“好办,给她一笔钱,她爱干什么就干什么。”邵定发问:“你们通过气吗?年龄可是有差距的。”安局长呵呵一笑说:“给高丽华说过,她没有明确表态,我想你比较适合,她们公司要是没有你,现在恐怕天天有下岗工人坐在省委省政府门口要饭吃呢,还有她们总公司那些钱也不知道往哪里投资。说到年龄,那不是障碍,她夏小雨也三十六了,我还没到五十岁,这点差距不算什么。”邵定发真想给姓安的几个嘴巴,心里暗骂:无耻。他现在像深入了不可知的荒野里,好像随时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操控自己,还不敢稍有抵触,真正感到空虚无助。
邵定发询问鲍老板和夏小雨的公司合作的事情。廖长海和黄法定在低低耳语,两人脸上都布满了诡秘。说到妙处,两人不免勾肩搭背互拍着彼此的肩膀。贾政道则和安局长耳语,安局长看着邵定发似乎心不在焉,只是用点头回应贾政道的耳语。
邵定发得知他们合作很愉快,成效很好时,笑着说:“希望你们的路子走得踏实,稳健,可不能急于求成。你们要把眼光放远点,现在的房地产市场虽然如火如荼,但是什么事都有个度,一旦来一个经济紧缩,购买力就会下降,资金链就会出问题,这些你们考虑过没有?”鲍老板呵呵笑,说:“这个我们已经有了初步考虑,经你这么一说,我们还真得要投入人力来做这方面的工作了。”夏小雨笑说:“这可是大事带有前瞻性的,哪天我们专门探讨,邵秘书长可要一定前来指导哦。”邵定发很痛快地答应,说:“我可是门外汉,凑凑热闹还行。哈哈,说到探讨我还真有事要和你们说说。”这话让所有人都集中了精力,邵定发所要说的自然和省委的动向有关,谁不会关注?可是,邵定发呵呵一笑,说:“我下面想和高经理、夏总说个事。”大家哦了一声,放松了神经。唯独安局长神经高度紧张,邵定发这是要进行第一次火力侦察了,岂能不紧张?邵定发招手让高丽华随自己走进里面的房间。安局长顿时兴奋起来,给大家换茶水,特别是对夏小雨格外殷勤。
里面,邵定发等高丽华落座,开门见山地问:“姓安的和你说了夏小雨的事情吗?”高丽华说:“他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小雨怎么会看上那个老警棍,老流氓?”邵定发没想到从高丽华嘴里竟然蹦出这样带着刻骨仇恨的字眼,要不是这个事情,邵定发一直以为他们都是搅合在一起的同类人,这里面肯定有让高丽华痛入骨髓的无奈,又不好在明里得罪和拒绝,才搞成现在这个不尴不尬的局面。听了高丽华的话,邵定发打消给姓安的撮合的念头,可是,姓安的那些明里暗里的提点言犹在耳,于是,抱着试试的态度试探,要是不行就算翻脸也不会害夏小雨。他想过了,即使姓安的反目了,他也不敢往姓柯的头上泼污水,他还得顾惜自己肩膀上的警衔。他如果没有这些撑着,什么都不是。邵定发胆气稍壮,对高丽华说:“既然你也是这个看法,我很欣慰,但是形式的东西不得不走,好让姓安的知道我们在做工作,也要叫夏总知道,我们商量一个比较稳妥的能够应对他的计划。”高丽华完全赞成,问他怎么也掺和进来了,是不是姓安的求他了。邵定发不好说出内里的交易和无奈,笑笑说还是请夏总来一道商量吧。
应邀而来的夏小雨听了邵定发的话,气得凤眼圆睁,骂道:“老色鬼,还不知道自己的脸黑!难道他就没有拿镜子照照自己?”
“嘘,小声点,他就在外面。”高丽华焦急地小声提醒。夏小雨闭嘴,可是胸部在做着剧烈的扩张运动,脸上从煞白转入绯红,巨大的羞辱让嘴脸变了型。邵定发微笑,说:“不要让愤怒蒙蔽了我们的理智,既然姓安的提出来了,我们得有应对办法,他可不是省油的灯。”高丽华赞成说:“生气没有任何作用,我们还是想办法来对付的好。”恢复理智的夏小雨冲两人一笑,说:“我都气昏了头,我现在也没有什么好主意,一切听从邵大哥的谋划。”这声邵大哥将高丽华和邵定发都带入想入非非里,外表多少流露出一些尴尬。邵定发打破尴尬,分析当前姓安的心理和怎么走必要的形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