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定发对自己现在身份的价值和极其重要性认识不足,他给下面县里的一个电话那就是地动山摇,谁敢无视,谁敢不尽力尽快执行?就是有憨大头书记或者县长死扛着不理睬,那市里知道了还不尽力压迫县里执行?一个小县委书记或者县长能扛得住?还有一个,省委副秘书长、办公室主任亲自打电话到一个县,那是对你这个县的重视,谁不会抓住这个大好机会认真表现?后来顾维颖和政法委书记亲自登门解说这件事就是明证。当然,邵定发也没有让他们白跑,批给他们一笔数目可观的城镇改造资金,还对顾维颖做了某种暗示。
让邵定发完全没有想到的是,这个案子就是一个工程纠纷和色情案子。邵国栋手里有了几个钱,不仅买了部车,还整天在县城开着转悠,工程上的事情基本不过问,统统丢给那个省电讯公司的工程师办理。有邵定发这层关系,又有夏小雨的庇护,工程师敢不尽心竭力维护?邵国栋在县城里玩了不下十个女人,有下岗工人,有教师,有公务员,有护士。只要叫他看上眼的就用钱用邵定发的名义打动她们。刑警队副队长的老婆和他上床多日,并不是强奸。合该邵国栋倒霉,出事的那天是上午,大白天的公然进入那个女人家里。女人叫床声音很大,惊动了邻居出门倾听。邵国栋的车子早就叫包工头手下盯上,看到他的车子在楼下,赶紧上楼查看。正好遇到好奇的邻居偷听,那手下断定是邵国栋在里面,于是打电话告诉老板,老板让人打匿名电话告诉刑警队副队长。刑警队副队长听到这个消息岂能坐视,包工头暗中运作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顾维颖了解到这一切,让政法委书记以县委的名义让公安局无条件放人,理由是要顾全大局。给那个倒霉的副队长记功,并派人摆平了那个包工头。但是,受到如此屈辱的副队长岂能甘心,才有后来邵定发受到侄子拖累的事件。邵定发在一片欢笑声里结束和顾维颖的通话,走向宣传部。此时正是上班高峰。
清和观坐落于北郊清风山里,离开公路,车子开上了单车道的进山公路。此次出行,邵定发依照柯副书记的指示,尽量轻车简从,都没有带秘书,除了邵定发以外就是宣传部那个比较年轻的上来不多时的副部长廖长海,他的任务是为宣传做考察。邵定发想他一定是姓柯的亲信。还有一个懂点武功的中年道士伴行,目的是担任柯副书记的保安。他们三人一车,邵定发独自一人一车。两公里不到的距离很快就开到。邵定发对着满山的青翠不感兴趣,倒是奇怪道观前竟然出现将近三百米的街道,看样式和新旧程度当属近年来的建筑。沿街两边不是饭店就是和做法事有关的店铺。邵定发不由得暗叹:“人真是趋利的动物。”
穿过街道,面前出现一个不小的停车场。现在停车场里空旷,只有一辆车子停在那里,孤零零的像个无家可归的孤儿。邵定发问司机来过这里没有。司机说:“经常来,每次这里都有很多车辆,今天怎么……”邵定发呵呵一笑。司机不好探问,领导的一举一动都有深意,还是不过问的好,除非领导和司机的关系达到了有福共享的那个程度,否则探问领导的意图那是很不明智的,也是危险的。车子还没有停稳,远远地看到一群道士迎来。邵定发下车后临时充当了柯副书记的秘书,给柯副书记打开车门。柯副书记出来冲邵定发点头微笑,那是极其满意的表示。柯副书记和那个担任保镖的道士并排走着,道士稍微落后。邵定发和廖长海随后。那群道士里发出一个欢天喜地的似乎在伸冤的高声:“哎呀,欢迎欢迎啊。劳动柯书记亲自视察!这是小观的无上光荣啊,无上光荣!”呼喊间,来人到了近前。呼喊的是黄法定。黄法定似乎小跑着来到柯副书记面前行稽首礼,口呼无量寿佛。柯副书记回应说:“好个黄色驴,收起你那一套吧,赶紧的。”邵定发惊讶了,他黄法定不是人称黄大师吗?细看,黄法定瘦削的脸上确实蜡黄还有点灰暗,那是纵欲后的痕迹。他瞅了瞅身边的廖长海,廖长海匆匆说:“有掌故,待会说。”
黄法定呵呵笑说:“书记幽默了,那是小道的荣幸啊。请请,还有邵秘书长、廖部长,请。”不待两人回应,笑呵呵地牵着柯副书记的右手走向山门。此时,那些同来的道士衣着光鲜地排列两旁双手合十作欢迎状。大家踏着石阶俯拾而上。道观两边排列着道家的青龙旗和护法旗帜,倒像那么回事。门口排满锣鼓家伙和吹鼓手。离着五六丈远,黄法定抬手,锣鼓齐鸣唢呐嘹亮。柯副书记让停下。黄法定赶紧挥手,大叫:“停停停!”喧嚣声才不情愿地停下。柯副书记说:“人们大老远地来是想寻幽探胜,享受一份静净古雅,你这么一搞就太庸俗化了,你还是宗教协会会长呢,怎么连这点浅显的道理都不懂?亏得你干过老总,把商业上的东西都移植过来了,要都像你这么搞,那还是宗教吗,还有独特性吗?”
“教训得是教训得是,是我太想念柯书记了,所以才搞这么一次。呵呵呵,没有下次了。只要您老人家满意。”
“我满不满意没关系,关键是道众要满意,游客要满意,对历史文化要尊重,否则,我们就是侮辱历史文化的罪人!”
黄法定连声称是,笑着引导。上到平台,忽然耳听一个整齐的燕语莺声:“欢迎各位领导光临!请!”大家惊讶,声音是从一群站位整齐的年轻女道士嘴里吐出的。邵定发快速扫视,总有十个以上,心里不是滋味。柯副书记对黄法定说:“老色,搞这么一群小姑娘来干什么?”
“误会了误会了,书记,她们可都是正儿八经的女道士。她们虽然年轻,可是她们都是自愿的。不信,一会儿书记和各位领导可以亲自询问她们。”
柯副书记说:“一会我们当然要询问了,要是问出一个有问题,就定你一个拐骗良家妇女的罪名!”
“是是是!请请请!”
大家在快乐的嬉笑声里走进道观大门。那些女道士虔诚地恭迎。庭院宽阔,主道路中间坐落一只巨大香炉,一缕青烟袅袅上升,烘托得一派祥和宁静,将人们的情思引入渺远。香炉后面矗立着无量殿,粗大的立柱将大殿烘托得气象非凡。
一行人上了台阶进入殿内,正中上方一块巨大的红布遮蔽了布幕后面的内容。两旁各自站立一个道士。黄法定呵呵笑着告诉柯副书记和大家,说:”这就是等待开光的三清宝像,要请柯副书记和邵定发他们提前审查。柯副书记说没有必要,还是等待既定的好日子吧。黄法定带领大家绕过布幔,从侧门进入后面的院子。两边是东西配殿,对面是一座五开间清虚殿。大家分别考察了一番,都觉得有点累了,兴趣索然。柯副书记竟然打起了呵欠。黄法定呵呵笑着建议去后面看看,柯副书记说既然是考察那就得看个彻底。黄法定前头带路,从清虚殿西侧耳门进入。后面果然别有洞天,假山、花草、树木恰到好处地点缀其间,大有曲径通幽的意境。这里已经不是清静无为的道观了,倒像是古时候官宦名流的别院山庄,和他们不同的是这里的一切都烙上现代文明的印记。随着左转右拐,他们进入另一座别院。这里的空气里氤氲着浓厚的花香还有女人的香水味。邵定发还没来得及联想就听到一阵年轻女子的娇笑声。笑声里显示了愉快和满足。他们转过一道影壁,看到了笑声之源。原来是两个穿着素衣的年华正茂的女道士在追逐嬉戏,如果两人换上彩衣裙裾没有人不认为她们是大观园里的人物。两个尽情开心的女道士看到来人了,马上就地停止站立,齐声呼观主好!
黄法定喧号,说:“静玉,你快去通报你师傅,有俗家高雅修士前去研讨三清真义。”体型稍丰满的说:“静玉这就前去通报。”转身袅袅婷婷地走向东侧的一个院落。黄法定笑容满面地请柯副书记进知客室暂坐待茶。柯副书记笑呵呵随他进入,邵定发和廖长海随行。四人坐下,那个随后进入的女道士给他们斟茶,头虽然低着,藏掖在道士帽里的头发散发着撩人的暗香,那双丹凤眼里水灵灵滴溜溜转,长容脸上粉嫩,嘴唇小巧湿润笑纹细腻,扫了大家一眼,后来似乎只在邵定发脸上身上扫描。柯副书记笑呵呵问她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哪里人,读书了没有。女道士刚要回答,黄法定代替回答,说:“她道号叫静能,出家了就没有了俗家名号了,呵呵,今年二十二岁,道教学院毕业的。在这里除了洪慧师太当属她的道行高深了,呵呵。”
静能倒完茶水退过一边低头侍立。柯副书记端起茶杯呷了一口,说:“嗯,好茶!清新透脑,余韵悠长。此茶只有在这里才能品尝出个中玄妙。”黄法定呵呵笑,说:“柯书记若是喜欢,那可是来对了。洪慧师太虽然年轻,但是她不仅深通老庄之道,这茶道的功夫可是第一流,还有那眉眼之间的奥妙不是常人所能领悟的,尤其是她……哦,这个就不说了,呵呵。”柯副书记正色说:“我警告你老黄,你可不能搞什么花样,否则你就有好日子过了。”
“岂敢岂敢,我们全都是守法的,绝无非分之事。不信您考察后就知道了,看看我的所言是否虚妄。”
“要是这样我就放心了。现在,有些寺庙搞得太不像话了,哪里还有一片净土?说到道教,我早年还真是有点研究,既然洪慧大师是高人,我理当拜访请教。”
“唉,书记您言重了,洪慧师太怎么可以和您比较呢,更不敢当得拜访请教,只是为书记提供一些粗浅的心得而已。”
“好你这张油嘴,你当观主、会长屈才了,应该到统战部去。”柯副书记哈哈哈大笑。大家都跟着笑。一个莺声报告说:“家师请修士前去论道,说恕她不能亲身前来。”说话的是去而复返的静玉。黄法定说知道了,柯书记这就过去。静玉转身出门侍立门口等待。黄法定请柯书记起身,随静玉前往。
黄法定回来笑对两人,说:“两位领导随小道来。”领着两人走到相反方向一个院落,让廖长海进去休息等待,说里面有人侍候。等廖长海进入后,黄法定领着邵定发走向另一个小院。边走边说:“这次多亏了邵秘书长,呵呵,小道和道众今后全赖秘书长的关照了。”邵定发第一眼看到黄法定就十分厌恶,但是他不能有丝毫表示。笑呵呵说:“有你黄大师运作,还有什么可以难倒您的啊。”黄法定慌忙说:“邵秘书长您可千万不要如此说法,我们化外之人,怎么着都要依靠你们啊,特别是秘书长您啊。这次古秘书长都没有来,可见您在柯书记眼里的分量那是……”邵定发制止了黄法定的奉承,说:“不说这些话好不好,我们心照不宣。”黄法定赶紧应和。邵定发笑问:“给我安排什么啊?”黄法定笑眯眯小声问:“秘书长想要什么节目,我这里可是最安全。”邵定发感到头皮一紧,胸间气涌,努力按捺,说:“我只想好好地睡一觉,反正柯书记他们研讨的时间不会短。”黄法定说:“那是那是。我送你进屋休息,呵呵呵。”
黄法定出去后,邵定发打量房间。里面的家具古色古香,床铺素净,床头柜上摆放着一只插着红玫瑰的青花瓷瓶。邵定发感到不可思议,好好的静修之所怎么插进一支象征尘世间的男女情爱的花呢?真是不伦不类。邵定发实在是感到有点累了,昨晚,才真正地好好爱了杨春枝一回。杨春枝完事问:“你现在怎么突然技术提高了这么多,总有七八次左右,垫被都湿透了……”邵定发那是在心里把杨春枝当成了唐静茹的结果。听了杨春枝的赞扬和发问,他不能说出一句话,只说他累了,翻身入睡。
邵定发脱去外衣,睡进被窝,感觉不对劲。被子上面飘出女人的体香还有香水味,忙掀被坐起。门开了,站立门口的是排名第二的在知客室里倒茶的静能。静能现在穿着一身很时髦的衣装,满头乌黑披散的秀发替代了灰色道士帽,完全是一个风姿绰约的佳丽,脸上笑靥如花,眼神撩人,轻启朱唇悄声问:“秘书长哥哥,我的床不合适吗?”
“你怎么,你,这房间是你的?”
“呵呵,看你说的,不是小妹的是谁的?难道哥哥就没有感到这里很温暖吗?”
邵定发忙说:“你误会了,我和黄观主说我要休息,是真话,没有其他想法,没想到这里是你的静修之所,对不起啊!”赶紧下床穿鞋。忽然听到一阵嘤嘤哭泣之声。邵定发抬头,看到静能满脸泪水,讶然问为什么。静能停止了哭泣说:“你要是不要我,我会受到最严厉的惩罚的,我我……”静能说不下去了,嘤嘤声又起。邵定发走到静能身边安慰静能,说:“你不要这样,我会替你打掩护的,你好自为之。如果有机会我会救你出去的。”静能又叹息了一口气,说:“出不出去我无所谓了,都这样了出去还能怎么样?那不是害人吗?”
邵定发感到了悲哀,却毫无办法。伸手拉门,静能拦住说:“你怎么着都要等他们完事了才可以走,要不然……”邵定发知道其中的意思,缩回手,走回坐到室内唯一一张木凳子上。
上任前,罗建林和薛思清接受省委谈话后联袂来拜访邵定发。听到拜访这个词语,邵定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怎么也没有想到从昔日老领导嘴里说出这样的话,太让他感慨了。杨春枝倒是非常热情,代替邵定发很好地招待了两位老领导。邵定发感慨归感慨,还是很明白各自现在所处的位置。他现在虽然没有他们俩主政一方的权力,但是他确实是省委的神经中枢,万人瞩目,其重要意义不言而喻,地方大员谁能忽视他,邵定发只给他们透露了一个消息和一个忠告。说乔书记很重视他们,说青江的问题由来已久,主要在那些干部身上:有令不行、地方色彩浓厚、派性重。罗建林问有没有好的对策,邵定发呵呵一笑说,他要是有对策就好了。薛思清提醒邵定发要防止钟、姜两人的小动作,听说他们很怀疑他在省委起了作用,有什么事及早做好应对准备。邵定发说:“我和他们没有什么事,老领导放心。”送走两位老领导,邵定发对他们的话有短暂的重视,也准备做出安排,可是年里的事务实在是太繁忙了。
腊月二十六,唐静茹结束了婚假第一次上班,照例要到办公室主任那里报到、请示工作。两人见面极其尴尬,邵定发介绍了几句工作上的事情就没有话可说了,心里倒是有万语千言,就是不敢表露。按理,唐静茹是新婚,受情爱和性爱滋润的她应该无限欢喜,表现出来的应是满足和喜悦,可是,她在别人面前是欢喜的,在邵定发面前却是沉默寡言。最终还是唐静茹打破了沉默,问:“听说你妻子和女儿过来了。”
“嗯。”
唐静茹叹息了一声,说:“好好过日子吧。”话语很勉强又很无奈。邵定发没有回应,拨弄着手里的圆珠笔,眼睛失神地盯着桌面。唐静茹幽怨地说:“都是命运不公啊。”脸色黯然。邵定发抬头,问:“你们,还行吗?”
“还行吗?那就是一个地狱,他想色却又色不好,哪里是个真正的男人?哦,这几天他彻底安静了,睡得像死猪。你知道前几天他在外面都干了什么吗?”
“我哪里知道。”邵定发想起来了,那次从清和观回来后,姓柯的随后又连续去了两次。那两次下车之前都往嘴里塞了药片,很精神地进入,出来差点要叫人搀扶。邵定发真希望他多去几次,那样可能就彻底解决问题了。唐静茹说:“过年去我那里,我们一道过年,这也是他说的。”邵定发心里一惊,问:“他是什么意思,难道发现了我们……”唐静茹赶紧给邵定发打手势,让他小点声,低声说:“他就是想联络和把握住你。我发现他在省委的根基并不稳固,现在去家里的人似乎没有常委和副省长级别的人了,连市级都很少。姓古的更是不敢沾边,他打过两次电话,姓古的不是推脱家里内乱就是借口在外地给拒绝了,看来他的好景不长了,倒是那个被调到偏远的昂冒地区担任副书记的姜芍给他打了好几次电话。”这对邵定发来说可是重磅消息,不禁脱口说:“真的?”唐静茹点点头。邵定发惊讶在两个方面,明确地感知姓柯的在省委逐渐失势了,他那些原来的人都转向了,自己这样叫姓柯的缠着还真不是什么好事,他想尽量避免和姓柯的纠缠,还有就是姜芍给他打电话目的是什么。他联想到薛思清给自己的提醒,不得不怀疑这里面有问题。再次询问唐静茹:“他对姜芍是什么态度。”唐静茹说:“他有时怒骂有时劝解,反正在电话里没有提到你的名字,但是我感知到了。你要防着姜芍,你有没有什么把柄落在他手里?”邵定发说:“就是那次红包的事,那钱是他事先准备好的。”唐静茹说:“这个他不敢捅出去,他要是拿这个作法必然涉及到姓柯的,在姓柯的没有倒台之前他是不会动作的。”邵定发心里稍安,问:“要是姓柯的出事了,你打算怎么办?”唐静茹苦笑,说:“我能怎么办,只有离婚。离婚了又能去哪里呢,在这里显然待不下去的,要去闯世界我现在可不是空身一个人了。”望着邵定发不再言语。
邵定发不敢看唐静茹那期望的眼神,内心灰暗。
下班前,夏小雨给邵定发打电话,说请他出来说点事。邵定发意识到夏小雨一定要和自己说邵国栋的事,问在哪里见面。夏小雨说:“我的车子在你们大门斜对面的红顶茶社门外。”邵定发答应马上过去。
邵国栋在顾维颖回去后就给邵定发打了电话,说顾书记对他很照顾,事情都摆平了,还说顾书记想进省城。邵定发问:“是不是顾书记亲自对你说的?”邵国栋否认,说是从他的秘书嘴里听到的。邵定发明白顾维颖这是曲线策略,不能不考虑。上次顾维颖亲自为邵国栋的事来省里向他汇报,邵定发就感到了他的用心,也感到邵国栋在穆祥干的事不像他所说的那样简单,两人都有点别有用心,可是也没有时间去深究。他忽然想到汤遥在政研室也很不安心,好几次和他提出有机会让他下去干,不愿意在这里窝着看别人脸色,说下去起码能干上县太爷。那可是能够主宰自己的活儿。邵定发很不赞成汤遥下去,干县里的正职可担着责任,没有全面党务和行政工作经历的人去了肯定不能适应,要是从下面提上来的另当别论,他们有逐步向上的工作经历,熟悉工作情况,比较容易上手。而汤遥是从秘书到县太爷,一点基层工作经历都没有。还有,汤遥是带着这样不良企图下去的,邵定发很不放心。现在想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担任副秘书长以来他接触了很多县太爷,他们有些人素质让他真接受不了。于是对邵国栋说:“你不可以掺和,顾书记有想法可以通过组织渠道反映。”其实那个电话就是顾维颖暗示邵国栋打的。顾维颖回去借着给邵国栋恢复名誉的机会,在无人处和邵国栋套磁。邵国栋可是一个机灵人,两人一拍即合,私底下成为莫逆。
邵定发在路上就这两个人的事做了权衡,准备等有适当的机会向有关实权者提及此事。
夏小雨、老总还有那个负责工程的廖副总老远迎接邵定发。邵定发被安排坐进夏小雨的车子里。车子迅速出城。邵定发问:“要去那里,说个事情在市里不就可以了吗,何必舍近求远?”夏小雨说:“我开车子不说话,一会儿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