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副局长粗豪地笑着走进来,先向邵定发赔罪,说怪他办事不力,没有及时洗清国栋大侄子的冤屈,让邵厅担心了。贾政道在场他不好和邵定发称兄道弟。邵定发连忙起立和安副局长握手,说:“一切都怪国栋无知,哪里能怪你呢。现在我只有感谢二字了。哈哈哈……”大家都随着邵定发笑。安副局长又向贾厅问好和郭秘书长打招呼。郭秘书长说今天就不要分彼此了,两位领导会体察下情的。邵定发问洪指导员怎么没有来,他还惦记着那晚洪指导员喝多了的事。安副局长说他太劳累了,住在医院里。他没有说洪指导员那天喝得实在过量了,引起胃大出血,要不是抢救及时差点光荣了,说不定现在局里正在起草悼词呢。邵定发哦了一声没有说话,他猜到了,洪指导员一定是那晚喝多了的缘故,怎么扯到工作劳累上了?
“进来吧,大侄子。”安副局长回头向门口道。
进来一个多少有些拘谨的二十五六的年轻人,衣着得体,长方脸上挂着同样拘谨的笑容,哪里像一个刚刚从拘留所里释放的人。来人正是邵国栋。邵定发看了一眼,心里有底了。大家都看着没有及时自报姓名的邵国栋。邵国栋抱拳说:“二叔好,各位叔叔好。我让你们操心了。”
“不要站着了,坐下,大侄子!”郭秘书长指着邵国栋身旁一张装着海绵坐垫的木椅道。邵国栋笑笑,刚要坐下,邵定发厉声说:“站住,你是怎么和那些人混到一块的?”邵定发这个下马威是做给大家看的,他平常可不是这么和他侄子说话的。邵国栋倒也机灵,站着不动。贾厅说:“这又何必呢,国栋刚刚出来,有什么也不在这会儿。坐下,坐下说”。邵国栋看到贾厅穿着警服自然心惊,当看到警衔更是吃惊不小,哪里敢违逆贾厅的意思,不由自主地坐下,像个大病初愈的病人,蔫头蔫脑地望着贾厅。贾厅长呵呵笑着说:“老安,你们所里不是警力紧张吗?让国栋到你那里去吧!”安副局长一愣,但马上领悟说:“那正好,回头我亲自给办手续。”郭秘书长笑着说:“国栋还兼任我们青江办的保安联络员,安局长在工作安排上要留有余地哦。”安副局长不知道这里面的弯道,但是肯定了事情彻底走向他所希望的方向了。这里最惊讶是邵国栋本人了,他听了几人的谈话,不知道自己现在在哪里了。邵定发站起来,走到邵国栋前面说:“你在这里不方便,你去长江路宾馆。找这个人,让她安排你,等我回来。”邵定发给了邵国栋一张高丽华的名片。安副局长要留邵国栋吃饭,贾厅阻止,说:“算了,让国栋回去先休息,也让他们叔侄有机会亲热亲热,明天你去宾馆接。”听得如此安排,安副局长没有坚持,说:“国栋啊,你回去好好休息,明天我去接你。”邵国栋答应,脸上没有了拘谨和不安,忙说:“让叔叔们操心了。二叔,我走了。”邵定发没有说话,向他挥挥手。邵国栋点头满意地离去。
邵定发关上门,包间里响起了皆大欢喜的笑声。邵定发说了一些感谢的话,说以后要仰仗各位照顾了。他没有说是照顾邵国栋还是照顾他自己。听者也不计较这里面的区别,都说彼此彼此。邵定发坐下,一堂和气地说笑。安副局长见事情办完了,建议玩两把。贾厅笑骂他就好那三样,除了三样忘记自己是谁了。郭秘书长笑问哪三样。贾厅笑笑看了邵定发一眼,见邵定发兴致很好地听着,说:“这可是老安的掌故了,老安要不要说啊?”安副局长说那没有什么的,既然领导们高兴就讲吧。
“哎,这才是老革命的风范嘛。说老安几年前不知道从那里弄了辆要报废的皮卡,当做私家车到处乱开。有一天跑到郊区一条沿河路上,那里路况不好只能慢行。前面迎面走来一个三十几岁的美人,美人看到有车子过来了,站立路边避让,笑望着老安。这一看叫老安魂魄出窍了,他光顾着看美人了,手向怀里带方向盘车子向河外走。美人急道:‘下河了……’他老安说:“‘我穿着衣服……’话音没落车子上树了。”贾厅停止了讲述。郭秘书长问:“那是怎么回事,方向错了应该开下去啊,怎么反而上树了?”贾厅问邵定发知不知道,邵定发老实地说:“那一定是车头下河的地方有一颗斜着阻挡的大树。”安副局长和贾厅同时大笑。笑后,贾厅说:“邵厅要是在我们系统干,那很快就到公安部了,说得不错,正好有一颗歪脖子大树给阻挡了,车子一多半都搁到树干上了,哈哈哈……”大家跟着乐。郭秘书长说看来还是美女惹的祸啊,他不说好色惹的祸。问那第二个呢。贾厅长说第二个就是喝酒不要命,但是也是常败局长。安副局长接上说:“在老领导面前我敢不尽心尽力吗?”郭秘书长说:“好好,义气深重,领导是应该维护的,看来我们安局长还要继续走高啊,哈哈,那第三个呢?”
“第三个就要问他老安自己了。”贾厅似乎无意间瞟了邵定发一眼,又看着安副局长。安副局长心里的笑从肉实的脸上透析出来,说:“我们不能总是工作吧,总要有点休闲的时间吧。邵厅,我们玩几把,现在离吃饭的时间还早。”
“玩什么,我只会八十分。”邵定发不好意思笑笑,他想拒绝。
“不会好办啊,我们小唐会,让她来给你参谋。”郭秘书长心知肚明道。贾厅说这是个好主意,又说唐主任可不要太精明哦,他可是家底贫困呢。“不会不会的。”郭秘书长掏出手机给唐静茹打电话。邵定发知道他们要赌钱,忙说自己一不会二没带多少钱。郭秘书长哈哈一笑说:“这好办,我们玩小点,不够我包了。”贾厅说:“哪里有如此好的事啊,你老郭真是偏心眼。”不等他们的决定是否出来,安副局长走到一张盖着绿绒毯的桌子面前,掀开绿绒毯,展现在面前的是一张自动麻将机。笑容可掬地说:“邵厅,贾厅,还有郭秘书长,请吧。”邵定发心里矛盾极了,他不愿意打麻将,不是他不会,在学校时候打过,而且十三张牌抓到手就没有看过,全凭手指头的功夫辨认每张牌,到和牌时候才掀开,绝对不会出现诈和。自从到了中学,再也没有沾过麻将,更不愿意因此而影响到自己。现在,他们都要打麻将,除了说不会还有钱带的少来搪塞,还真不好公然拒绝,因为他们刚刚达成妥协。可是,这两点也让郭秘书长给解决了,他再也没有理由不上场了,何况这场牌是很敏感呢,也就半推半就地站起来。贾厅为邵定发鼓掌,安副局长高兴得脸色发紫,笑容像是银匠用锤子给镶嵌上去的。安副局长说:“为了严肃战场纪律,你们两位领导做对家,防止上下手作弊,我们先小人后君子。”贾厅笑骂,说:“你老安就是想变着法子抢劫我们,不过,邵厅,别听他的,到时侯我们没有钱看他还敢不敢脱我们裤衩。”邵定发听了心里打颤,看今天这个架势自己腰包里的五千块钱可能有一多半不姓邵了,很痛惜,可又不好退缩,硬着头皮坐下,脸上的笑容极不自然。贾厅生到邵定发对面,郭秘书长要坐到邵定发上首,安副局长不让,说:“你老郭想放水,不行,你这边来,我看着邵厅。打麻将就要打出点水平和品相。”坐到邵定发上首,问玩多少的。贾厅让邵定发说,邵定发说自己没有打过,不知道,说小点好。
“那就按照邵厅的指示办,我们一炮一个点,其他的不计算,和了就成,庄家加倍。”安副局长道。邵定发可不知道一个点是多少,因为是一整个数字,心想也大不到哪里去,十元或者一百元。想起一牌就是一百元心里抽紧,心道:“打打看,输个千把,反正要是吃饭、找人还不止这个数,还有和青江的……”他正思谋着,贾厅和郭秘书长都说可以。安副局长催着要开牌,郭秘书长说等等我们唐主任。两人说应该。安副局长离开给大家倒茶水。茶水还没有上桌,唐静茹进门,笑盈盈地说:“各位领导,我是不是来迟了啊?”
“不迟!”贾厅道。
“正好!”郭秘书长笑嘻嘻说。
“唐主任,给我们俩一人端杯茶。”安副局长抓公差道。唐静茹端起两杯茶水,递给邵定发和贾厅各一杯。自己坐到邵定发身后侧面。贾厅请邵定发开牌,邵定发哪里肯,说:“我们四个我年龄最小怎么着也不能我开牌。”郭秘书长说:“既然邵厅客气还是贾厅开吧,邵厅这可是在发扬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呢。”贾厅白了郭秘书长一眼说:“你的嘴怎么……”至于怎么后面的内容让手按动桌子中间的按钮替代了。
一阵搅拌的声音过后,四排堆砌整齐的麻将牌出现了。大家按照次序抓牌。邵定发故意将牌插错,等待唐静茹纠正和指导。唐静茹还真的给予尽心指导,说得很有条理。开头一牌贾厅长和了,邵定发打出去一只小鸡。大家鼓掌。唐静茹问多少一和。安副局长说一个点。唐静茹扒开抽屉问每人多少点。安副局长看看贾厅又看看郭秘书长。贾厅说一会要吃饭了,就二十点吧。
郭安二人都同意。邵定发不知道所以,小声问唐静茹是多少。唐静茹微笑,说:“你只管打牌,其它的我做主。”大家都说唐静茹说得好,让邵定发专心打牌。唐静茹拿出两个圆形铝制牌递给贾厅,因为贾厅是庄家。其他人不给,邵定发心里纳闷,怎么开牌了其他人不付账呢。唐静茹好像看出了,说谁放炮谁掏钱。邵定发苦笑着说自己真是炮兵专家。大家和牌,贾厅牵动按钮。安副局长乘机笑说:“打炮可要分场合的,比如床上……”郭秘书长马上制止说:“老安,下道了。怎么这么说呢,就是邵厅不见怪还有女士在呢!”
“哦,我检讨。”
“闭嘴,好好打牌。这次准是你放炮。”贾厅附和道。
大家这才把心思全部集中到牌上。果真,这次是安副局长放炮,大家嘻嘻哈哈说贾厅是活神仙了。安副局长笑说:“这是对我的惩罚,哈哈哈。”第三局,贾厅点炮了,大家笑说这真是报得快,说笑过继续打。这次郭秘书长点炮给邵定发开了,赶紧给邵定发一个铝牌,说他和邵厅真是有缘分。安副局长说:“但愿你将这份缘分继续发扬光大,哈哈哈。”
“好你个老安,我也没有得罪你啊,呵呵。”心情很好地抓牌。
轮到邵定发再次坐庄,果真一如安副局长所说,邵定发一连开了八牌,都是郭秘书长放的炮,输送给邵定发十六只铝牌。大家戏说郭秘书长是炮兵司令了。郭秘书长脸上仍然笑容可掬,说他这是为邵厅开路呢。说笑过继续打。这次是邵定发点了贾厅的炮。大家笑说还是领导的水平高,要不邵厅就要插红旗了。接下来,郭秘书长和了,贾厅点炮。唐静茹冷眼相看,不动声色。邵定发现在好像不怎么需要唐静茹指导了,打得很好。在贾厅头上郭秘书长和了,那句一报还一报的话又重提。接下来就是邵定发一个人和,每次都是郭秘书长点炮。郭秘书长笑道:“呵呵,我子弹打光了,要不下次再来?”贾厅长笑了,说:“也好,也该吃饭喝酒了。不要影响下午的工作,邵厅你看呢?”
邵定发说:“最好,我还要教训我侄子呢,哈哈哈。”说着起立。郭秘书长忙让邵定发计数铝牌,说君子之交说话算数。邵定发不数,说玩玩而已,不必当真了。郭秘书长说那不行,什么事情都有法度,乱了那就没意思了。也让贾厅和安副局长计数。贾厅赢得两个铝牌,安副局长多一只。郭秘书长掏出三千元分别交给两人,向邵定发笑着说:“邵厅,你不用计数了。他们两位是三个点,你一定是十七了。哈哈哈。”邵定发看到他们两个三只铝牌获得三千元,方才知这个打小一点的含义,心里直冒冷汗,连郭秘书长递钱给他都不知道。只听唐静茹道说:“我来代收吧。”接过郭秘书长手里的一万七千块钱。
邵定发这时候方才想起,连忙说不能收。大家哪里肯依,说什么都不让退还,贾厅长说那你老邵也要我们俩都退回了。邵定发笑笑说:“那好吧,下回退还。”大家嘻哈大笑。唐静茹出去叫开席。
饭后,贾政道要离开,说他是抽时间来的,因为邵厅在这里。邵定发说他受宠若惊了,不敢当。安副局长说下次他来摆场子,向邵厅赔罪。邵定发呵呵笑着说那也该自己来宴请,以后求他的时候多着呢。大家都说邵定发太谦虚了,说谦虚的好,那是大有前途的象征。邵定发要结账,郭秘书长怎么也不让,说邵厅为了青江的事情可谓费心尽力,这点算什么。邵定发说那就谢谢了,要随着贾政道他们离开。贾政道说邵可不能走,谁结账还没有说清楚呢,反正他和老安是打秋风的,哈哈哈。示意安副局长和他一道走。郭秘书长说邵厅不好意思,也要走了,有什么事和唐主任说。不等邵定发表示快速出门。邵定发赶紧出门。下到大堂,他们已经上车了。邵定发追出门外也只能和他们挥手作别,虽然没有和他们一道走成,但是他现在站在门外面的阳光下面就是对他们的最好说明,说明自己的磊落。
“行了,我的邵厅,你的心迹已经向他们表明了,你是正人君子。”说话的是站在他身后的唐静茹。唐静茹的揶揄让邵定发心里发颤,心里那点私心叫唐静茹都揭露了,话语里含着嘲笑和鄙视。邵定发无语地转身,他还要继续虚伪一次:去里面结账。
唐静茹看着邵定发低头走向门口,笑问他要干什么。邵定发说结账。唐静茹大乐,说:“也好,我们的钱他们可能不当一回事,你的钱那才是真金白银。”
“什么,你真的结账了?”邵定发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自己都觉得这一问愚蠢透顶,心里无限虚幻。唐静茹没有再嘲笑,拉着邵定发的手走向她的别克车。邵定发像个懵懂无知的少年随着唐静茹进入车子。
一路上,邵定发都不知如何和唐静茹相处,尽管他现在坐在唐静茹身边副驾驶座位上。他想起了昨晚和汤遥分别时汤遥说的那句古怪的话,那句话所指的就是有人打唐静茹的主意。他断定那个人一定和唐静茹接触过,可能自己没有直接说,让人传过话了,唐静茹没有反应,或者是唐静茹不理睬。这说明唐静茹不在乎那个人,不愿意和他有那个关系。要不,自己也不会有这个在别人看来是天大的效劳机会。唐静茹为什么呢,三十好几的老处女了,她需要什么还是在等待什么?他想到那晚在唐静茹家和后来在排挡里唐静茹的表现,心里直冒寒气。唐静茹为什么那样看重自己呢?是为了她的使命还是出于真情?如果是出于真情,他们是没有好结果的,因为自己是有家庭的。邵定发用眼睛的余光瞅了唐静茹一眼,唐静茹心情很好地开车,脸上布满那种因为幸福而遮掩不住的微笑,此刻,她肯定被满足包裹着。其实,唐静茹此刻心里想着的和邵定发不完全相同,她在心里已经将邵定发圈在她希望的领地里,她不担心邵定发挣脱羁绊而出。通过几次接触,她认为邵定发完全不同于她所见到的那些当官的男人。邵定发睿智、为人低调、政声很好,相貌堂堂,特别是自己对他进行过亲密接触和深度考验,证明邵定发是个君子是个可以依赖的人还是个大有前途的人,能和这样的男人结成终身伴侣是她渴望久已的。她知道邵定发有家庭,但是,那个可以改变,这个社会给他们提供了可能和便利。她也感觉出邵定发是有坚定意志的人,在婚姻家庭上还有点食古不化,对此,她有必胜的信心。现在,她就是要载着邵定发朝她理想的方向前进,准确地说就是要给邵定发以信息,提供修正的建议,让邵定发对自己刮目相看,让邵定发感受到自己的真情,最终完成那晚擦肩而过的后续故事,走进她所希望的领地。
邵定发坐进车子里,说不由自主倒不如说带着某些复杂的目的,他要就此深度了解唐静茹,利用唐静茹对自己的信赖见机行事。他认为唐静茹对自己是信赖的,那晚上就是最好的证明。他还要端正唐静茹对自己的看法和定位,不端正看法有个正确的定位,那就是在玩火。他鄙视钻营,但是汤遥的话太有诱惑力了,他现在是脚踩生地眼观生人,唯一可以依靠的张楚也指望不上,无人帮助自己。他是干事业的人,干事业的人不能这样无限期赋闲。他想,自己要是再次工作了,坚决不这样行事,要立个标杆继续自己的理想。现在他深刻感受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是多么无奈的事了。想到这里暗暗骂自己无耻,是卑鄙小人。他忽然一笑,喃喃道:“那就先小人后君子吧,妥协也是一种必要的智慧。”
邵定发声音有点大,叫开车的唐静茹听到,问:“什么先小人后君子啊,你准备要干什么?”唐静茹虽然是笑嘻嘻的,邵定发听了犹如霹雳当头,心道:“自己怎么这样不小心呢!”忙微笑着说:“没事,我是想到一件可笑的事,才这么说的,哈哈。”邵定发企图遮掩。
“哦,能说说吗?”
“暂时不能,这是我的秘密。”
“下车吧!”邵定发以为唐静茹生气了,想解释。唐静茹又道:“到站了。”
邵定发看看车外,确实熟悉,是唐静茹居住的古井小区。他收回心里的惊慌笑笑开车门。唐静茹将车子开上停车位,走过来很自然地挽住邵定发胳臂进楼门。邵定发此时已经习惯了,可还是有点不自然。现在可是大白天,虽然正是午睡的时间,保不准叫有心人看见。唐静茹好像知道邵定发心里的别扭,笑说:“放心,你我的脸面还没有泛滥在电视机屏幕里,报纸还没有顾及到我们的形象。就是让人看见了,也就是羡慕、眼馋而已。等你在这里主政了,呵呵,那时候再修饰自己吧,哈哈哈。”唐静茹的笑声让邵定发心惊,话叫邵定发安心。于是微微一笑很顺畅地和唐静茹挽着手走向楼门。
关上房子的门,唐静茹首先帮助邵定发脱外衣,说这些东西是虚伪的掩饰,在她这里没有这个必要,散散热。邵定发依言脱上衣,唐静茹变魔术般地脱去外衣,只穿着亵衣,身体的玲珑曲线毕现,胸、臀饱满张扬。唐静茹高兴地让邵定发坐下歇着,自己忙得不亦乐乎。开电风扇、泡茶,还给邵定发背后塞了一只软垫,说:“这样靠着舒服,你就是我的亲亲,我要好好伺候你。”坐到邵定发身边削平果。邵定发像木偶一样叫唐静茹拨弄,完全是在感受幸福和深情。邵定发觉不能再让唐静茹如此摆布了,再这样下去自己会叫她俘虏的,那正事就无法实现了。笑着轻声说:“哎,看来你的手法很熟练,我不是唯一坐到这个位置上的吧?”唐静茹的笑声戛然而止,动作定格在削皮上,两眼不相信地盯着邵定发。邵定发感到异常恐怖,低下头说:“哦,我不是故意的,是一种错误的联想,你、你……”
“哈哈哈哈哈,好好,我让你联想了。我,我这是下贱啊!我,我好心得来的是……我,我……”唐静茹用哭泣代替了她的语言。邵定发惊慌了,没想到自己这句话对唐静茹伤害是如此巨大,后悔已经来不及了,急得直搓双手。唐静茹手里削皮的小刀落到地上了,削了一半的苹果也滚落到客厅中央,双手蒙住眼睛啜泣有声。邵定发慌乱里双手攀住唐静茹的双肩,声音很不自信,说:“静茹,我说错了,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你的人品我是知道的,真的,我很佩服你。一个女人……”
也许是邵定发双手的魔力,也许是邵定发的话语的真诚和亲切,也许两样都有,唐静茹猛然抬头,破涕为笑问:“你真的这样看我吗?”
“嗯。”应答声虚弱得似乎听不到。望着唐静茹还挂着眼泪的眼睛十分惹人怜爱,他丝毫不敢再开玩笑了,收回手坐正身体。唐静茹欢天喜地地合上眼睛,头软弱无力地靠上邵定发的肩膀,好像从荒野深处发出的感叹,说:“哎,人生在世图的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