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中不稳,胡乱打转了好一会儿才把身体平稳了些许。头顶皓月当空,身下火球滚滚,怕是那群魅鬼掉落凡尘。再看火球下面,亮斑聚散不一,那些纵横交错,南北相间,如蜘蛛网般相连的亮线,怕是城市夜晚的马路了。忽然地面几束光亮射击火球,魅鬼碰之即灭。难道这人界天神这么快就发现这些魅鬼了?不可能!这阴阳门向阳界开启是随机的,就是那些天神知道有人要放魅鬼到阳界,也不会知道具体位置啊。无心再琢磨了,我得找个有水的地方着地,这么高的地方掉要是直接着地,还不得粉身碎骨。
地面远处忽显一处光亮,光洁如镜子一般,肯定是块水域反射月光。我调整着身体,借着空中气流,向那边俯冲下去。可我是第一次在这么高的地方往下跳,难有不慎,反光的地方是个湖泊,我没对准它,却快要掉到湖旁边的山上。人的求生欲望是不可想象的,我也一样。拿出寒霜剑,我对着相反的方向,幻出无数冰坨,想把自己往湖中心推过去,一次不够,接二连三使了几次,离地很近时终于把自己推到了湖面,不过推过了一点点,湖边太浅,一把扎进湖底的泥里,万幸的是没摔坏身上的“零件”。
我从湖里爬出来,兴奋地看着周围的一切,这此起彼伏如墨的山丘,这轻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作响,这么多年,我终于见到夜晚了。我高兴地大声高呼,惊起这湖边山林中山鸟一阵骚动,飞向远处。我弯腰在地上抓起一把泥土,捧得鼻子前面闻了闻,果然和阴界的不一样,没有血腥,没有杀戮!
也不知竹柔,蚕梅他们是否安好。我放出周身尸气,一是告诉竹柔,蚕梅他们我已经放出了魅鬼,让他们高兴高兴,二是告诉他们我已经来到阳界,三是把那些天神引过来,竹柔,蚕梅他们也会稍微安全一些。显露一会气息后,我感觉差不多了,便又隐藏好。感知周围,山丘那边一团团气息平稳,且生机盎然的个体怕是人了。我大步跨过山丘,希望能找到人家,询问现在自己身在何处。
穿过山林,我感叹万分,以前小时候这些小山丘都是我们这些小孩的天堂,虽也是树林茂盛,但树下的地上并未有如今如此多的灌从,荆棘藤蔓,布满在整个山林之中,哪能大步前进?以前半小时的路程,我硬是走了半夜。到了山岗,望着山下的富饶村庄,真是感叹自己家乡怎么会那样穷酸。
下了山岗,来到村中,东方天空已翻出鱼肚白。我心里想起当年慧普和尚说的话,等等会不会被升起的太阳光烧成黑炭?我使劲敲一座小洋楼的大门,大声吼道:“有人吗?有人吗?......”
楼上的房间内好一会才传来一个怨妇的声音,好似特别不耐烦:“谁啊?天都没亮,在外面狼嚎个什么!”
我说:“请问这是哪个省份,现在是哪一年啊?”
“神经病!得了老年痴呆想回家找警察去,一大早在我家门前嚎个什么?给我滚远些,再不滚老娘给洗脚水你喝!”
无奈!一大早打扰人家好觉,不被骂才怪。东方天空紫霞满天,与大地交界处几片云朵已染绯红。我得找个地方避避阳光,要是这太阳真对自己不利,在这村子里突然自燃起来,就是不被烧死,突然烧得痛苦路出了尸相,也会被这些村民当怪物乱棍打死。
寻了一大圈,终于找到一户牛棚。我一走进去就引起棚里的几头牛骚动不安,难道这些牛知道我不是这阳界之物?寻得一处角落,估计一天阳光都照不到此处,我就安心地蹲了下来。那些牛见我不动,也没了像先前要挣脱牛拴的躁动。
清晨一老汉走进牛棚喂牛,这些牛好似在告诉老汉它们身后有一异物,个个朝着老汉大声哞叫。老汉觉察不对,来到角落发现了啊。
老汉看见我一愣,然后说道:“你是哪里来的乞丐?看着年轻后少的怎么穿的跟唱戏的一样。”
我穿的是从那毛头小子天神身上拔下来的衣服,能不被他误解吗?回道:“老叔你不要误会,我赶了一夜的路,现在困的很,你老人家能不能让我在你这牛棚里休息一天,到了晚上我就离开。”
“你这小伙子真是怪了,人家都是白天赶路,夜里休息,你倒是反着来。你饿不饿啊,要不我去给你弄点吃的?”
“谢谢老叔你了,我不饿!”
突然老汉一脸惊恐,手指着我手臂颤抖地说道:“你,你手怎么长这样?”
我先是把手往衣服里藏,可在和紫电钰和黄霸恶打斗时,衣袖已经破乱,根本没地方藏,于是干脆拿出来给老汉看,笑着说:“老叔你看我画的吓人不?我是做人体彩绘的。逼真吧?”
老汉,真以为这是画的,眼睛里好像说,要玩彩绘回家里玩,出来吓人干什么!撇了我一眼,说:“那你休息吧,只要别惊扰了我这些牛就好。”
我“嗯”了一声,这老汉再没在意我,转身继续去喂他的牛去了。
我见他熟练地忙碌着,便问:“老叔,现在是什么年份?这离云江省份有多远?”
这老汉又是一愣,然后说道:“你小伙子大脑没什么毛病吧?现在是俞元3205年7月4号,离云江省好远呢?你家云江的?”
“嗯!云江北的!”
3205年!那我在阴界不是呆了整整三十年?生前一切恍如昨日,印象之中,并未在阴界呆如此之久。以前总埋怨阴界的黑盘蓝耀光总是让我不知时间,现在想想还真多亏有了它,不然以前在阴界天天数着日子,这三十载得多难熬。
“坐火车得要三四天吧。我看你这个样子,要不我报警,叫警察把你送回去吧。”
这老汉一说警察我就想起生前打工的那个城市,被一派出所警察毒打的那件事。便急忙出口说:“不用!”这老汉被我回绝,什么没说,提着开始进来装饲料的大桶,身子一歪一斜地走出了牛棚。
牛棚外阳光洒满大地,几束阳光从几处空隙中穿射进来,光束中灰尘乱舞,好像被这光束照射的非常不适。我把手探入光束里,瞬间坚硬无比的火焰麟手表面被烧的滋滋泛起水泡,我痛的忙缩回手。看着被烧伤的手慢慢愈合,我心里默默感谢慧普和尚,要不是当年他告诉我,说不定现在我都无知地站在太阳底下被烧烤呢。
突然远处警笛声悦耳,我心里一咯噔,肯定刚才那老汉说要报警帮我,被我当机立断给回绝,让他误以为我是贼人了。此处不能呆了。我拿下牛棚壁上挂着的一具蓑衣,裹好自己就往外跑。
一到外面警车就围了过来,七七八八的十几辆,没等警车熄火,我脚下蹬,跳出了包围,心里暗骂这该死的老汉,我又没惹你,何必招这么多警察过来。忽然有警车直接朝我开枪!这子弹现在我眼中就跟放慢镜头一样,我身形一闪就躲了过去。
奇怪,现在法律允许警察直接开枪了。正疑惑,又有大批子弹射了过来,甚至还有连发的枪械。妈的个巴子,老子不发威,你当我好欺负?我快速躲到一屋角阴处,长出利爪,转身面对这些不分青红皂白,上来就开枪的暴警。手档脚踢,打回去他们射击过来的每一颗子弹,把他们开过来的警车打个稀巴烂。
正在这些警察和旁边的村民惊愕时,忽然从后面的警车里飞出四个道士,还是四个老道士,只见手脚腾空向我指来,一束束白光直袭于我。操~难道是人神?也不知这些光束是否厉害,我只好躲避,射到粉白的墙上,打出几块烧焦的黑斑。
我怒道:“我也没犯什么法,你们怎么一上来就打啊?”
这四老道士也不理会我所说,继续做着各种蓄气的动作,又是几束白光袭了过来,我一怒,手臂大力一挥,把光束全部挡打回去,把一老道士弹飞到百米开外,怕是死了!
“妖孽!还敢伤人性命!”
我怒道:“你们这些牛鼻子道士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无缘无故上来就打,打不过就在那里瞎嚷嚷,我是人!什么妖孽不妖孽?”虽然这么吼着,可手臂这些鳞片让自己说的话是那么苍白。
这些老道士被我骂的咬牙切齿,不知使了什么招数,幻化成无数黄符,瞬间将我从头到脚,包裹的严严实实。只听外面说道:“好厉害的妖鬼!”
“三位师傅真是厉害,要不是您们过来,我们这些人怎制得了它。”
“师弟!我们为你报仇了!”
魅鬼降世之时,地面上射上来无数光束,难道是这些道士所为?
我便问道:“昨夜天上有些火球是被你们打灭的?你们是怎么知道昨晚这个地方会天降火球的?”
“这是什么妖鬼,被我们的定身符包的这样严实,居然还能说话。”
这些人,真是无语。我又问:“你们是怎么知道昨晚这个地方会天降火球的?!!!”
终于有个人,颤颤巍巍说道:“天干地支,伏羲八卦,周天星辰,一算便知。”
“你们每个人都会算?”
“师弟你这是干嘛?莫非被它吓破了胆?”
“师兄休要胡说!”
只听几声蓄力声响。又打?我稍用力一震,身上黄符破开落地。屋角太阳走到脚下,如果再这样停留下去,没可能被他打死,倒会被太阳烧死。我拿出寒霜剑,向身前地上一划,眼前长出一堵冰墙。我转身快速离去,那还敢等东方天空太阳越升越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