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痕掌风呼呼,不时的与涌上来的禁卫军交手,眼睛却看着黑袍男子的方向,那是他很熟悉的男人,南宫景良,此时他目光呆滞,脸色暗沉,整个身体看上去没有丝毫的生气,他知道他被控制了,他终究没有逃过,成了自他父亲之后第二个被成功奴役的铁奴。他深知铁奴的可怕,身子坚硬如铁,刀枪不入,无痛无痒,只知道一味的杀戮,出手血腥,直到他体内的奴虫吞噬完他的精血暴毙而亡。他不知道心里什么感觉,只是有些惋惜而已,虽然两人为了湛雪经常对立,甚至大打出手,可是并没有以命相搏。
江离然似乎感觉到江离痕的目光,温和的眸中闪过一丝血腥,“我的好弟弟,慢慢享受朕为你准备的晚餐吧!这才是开始。”说着阴沉沉的笑了起来,完全没有平日里温润如玉的模样。
此时江离痕懊恼也也要吐血,失算了,铁奴的加入彻底打破了自己的计划,只要有铁奴在,就没人伤的了他。再说南宫景良武功只比自己低上一线,发起疯来自己很难招架得住,他现在只希望湛雪不要来,可是怕什么来什么,湛雪已经在来的路上。
湛雪和香儿两人风尘仆仆的在路上行走,湛雪心中的不详越来越重,神色也跟着越来越不安,香儿感觉到湛雪的心神不宁,安慰道,“小姐,别担心,王爷不会出事的。”
湛雪摇头,“不是他?我感觉好像有什么大事发生,但绝对不是他。”
香儿凝眉,“不是王爷那是谁啊!”
湛雪也说不出来,只是感觉离得王府越近,心就越不安,忽然她惊叫一声,看见不远处爬来一个双腿齐断的老人,鲜血顺着他爬过的路拉出长长的血影,面色一变,吓得惊叫出声。
香儿也是吓得不轻,但还是主动站在湛雪面前替她挡住了残忍的血腥的画面。
那老者似乎听到了有人惊呼,缓慢的抬头,香儿惊叫,“福伯?”
湛雪心嘎登一下,“福伯?”顾不上愣在一旁的香儿,也闻不到刺鼻的血腥,上前,扶住老人如风中残烛的身子,忙道,“福伯,你怎么了,是谁把你伤成这个样子的,南宫哥哥呢?”
福伯一听是湛雪的声音,惊道,“是你,你还活着?”浑浊的双眸却流出两行血泪,“完了,一切都完了。”说着呜呜的哭出声来。
湛雪大急,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以至于连福伯问她还活着都没有听见。耳朵里只有那一句完了,再什么都没有听见。
南宫哥哥人呢?湛雪大喊。
福伯哭道,“都是你,要不是你他就不会被皇上控制了,都是你,现在什么都晚了。”说话时脸上的表情空洞配上没有黑瞳的双眸显的如垂暮老人般绝望。
湛雪的心好像被大捶狠狠的砸了几下,有种窒息的痛,脸上惊骇的吓人,苍白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什么都没说。
是我害了他,清丽的脸上缓慢的爬下两行清泪,一下子坐在地上好像失去了所有的活力,是我害了他,心中只徘徊着这一句,压的她喘不过气来。
香儿担心的上前拉住她微凉的小手道,“小姐,这不怪你。”话没说完,眼泪顺着脸庞爬下。
萧萧瑟瑟,一瞬间似乎秋黄叶落,满目苍夷。
半响,“他在那?”湛雪平静的道。
“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福伯痛苦的抱住乱蓬蓬的头发,才发现他的衣服已经被磨破了,露出里面枯瘦的暗沉的皮肉,皮肉外翻显然是在地上爬形时弄破的。
默默的起身,淡淡的道,“香儿,你不用跟我去了。”
香儿大惊,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小姐,不可。”
淡淡的摇头,“你负责把福伯送会去,他不能在这么下去了。”
香儿一愣,“可是……”
“没有可是,你去做就好,如果我回不来,告诉王爷,相儒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说话的时候那么的风轻云淡,却听着那么的让人心疼。
“小姐。”香儿哽噎。
轻轻的扶了一下香儿满头的羊角辫道,“以后好好照顾自己,找个爱自己的,否则太累。”湛雪淡淡的道,显然一副交代后事的模样。
香儿早已泣不成声。
福伯情绪也稳定了不少,沙哑道,“如果见了他,救救他。”
“我会的。”湛雪点头。转身踏步往宗政王府走去。
时隔多日,再次进入,有一种物是人非的感觉。
外面的守卫早就得到江离然恶默许,无视湛雪的到来,放她进去。湛雪冷笑,走在熟悉的小路上回味过去的点点滴滴,嘴角浮现一丝满足。江离然坐在华盖下远远看着湛雪走来,白衣飘飘,长发肆意飞扬,脸上表情无悲无喜,看上去有几分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微微失神,如此美好的女人为何不属于我。回身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后的南宫景良,嘲笑道,“看到了吗,她来了,还真是感动啊!千里救夫?嘿嘿,你也该去活动活动了。”
江离痕心中不安,当看到湛雪的身影时,脸色终于难看下来,冷声吼道道,“谁让你来的,本王都不要你了,你还来做什么?”
湛雪行走的脚步一乱,险些跌倒,但她生生的稳住了,娇笑一声,青葱般的手指轻轻一扬,软软的道,“我不是来找你的,我是来找他的。”说着手指遥遥一指坐在华盖下的江离然。吃吃一笑,风情万种。
江离痕双眸一缩,下手更不留情。
江离然眸光一闪,好笑的看了一眼江离痕和湛雪两人,“哦?是吗?”说话时缓缓起身走到湛雪面前,一揽细腰使其靠在他身上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坐在那里好好的来看一场戏如何?”
湛雪身子明显的一阵抗拒,檀香味冲鼻而来,湛雪忍住心底的不适,小手一推滑出他的怀抱,娇笑道,“皇上你好过份啊!”说着一扭水蛇般的腰身跑到南宫景良身边道,奇道,“这不是南宫哥哥麻!他怎么会在这里。”还俏皮的伸出指头轻轻的在他腰间一拧,不禁倒吸一口凉气,却发现坚硬如铁。暗暗凝眉,暗道看来他确实被控制了,只是不知道是什么,看他的样子面色灰暗,明显气血两亏的样子,这使她想起了以前看过的一篇故事。有一种虫卵专门靠吸噬人体的精血来生活,它们一般都是有人已自身精血喂养,到了成年期只要放在敌人的身上,那么这个人就会被困制。而且被困制的人会有它的全部作用,显然困制他的虫卵肯定全身坚硬毫无破绽。解救的方法很简单,杀了喂养它的人和宿主,可是现在的情况,杀谁都不可能,难道就看着他死吗?湛雪暗恨江离然的狠辣,但眼下似乎没有办法。
江离然看湛雪站在南宫景良身旁眉目紧锁,显然遇到了难题。
冷冽的一笑,上前涌她入怀,柔声道,“在看什么呢?”说着悄悄的给站在身后的南宫景良打了个手势。
南宫景良旋风般的冲入战圈与江离痕交起手来。江离痕本身力竭,全凭一股信念支撑,当看到湛雪靠在江离然怀里佯装快乐的时候,心痛间更多的是愤怒,当我不存在吗?这一分心,当胸中了一掌,哇的一口鲜血涌了出来,厉啸一声,忙收敛心神又迎接新的一轮攻击。一个是力不从心,一个是养精蓄锐。江离痕连连受挫,萎迷之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