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颜来到巴黎的第一年,她所在公寓和贝瑞研究所外常常会徘徊着一些黑衣人,第三年,她在巴黎时装周的T台上展出了毕业设计,黑衣人出现的频率渐渐变少;第四年,她成了巴黎最受瞩目的华人设计师,只是闪光灯下的她总是行色匆匆;第五年,属于她的“木颜”时装店在巴黎立起,订单如云,其中不乏来自那个国内的订单,只是那个都市的订单她一概不接;第六年,黑衣人不再她周围出现;第七年……
“贝拉,月底了,把我下个月的行程拿给我看。”木颜走进时装店内对助手贝拉说道。
“好的。”贝拉将她下月的预约打印出厚厚一叠放在她的办公桌上,出门时不忘问一句,“现在要摩卡吗?”
“好的,谢谢!”木颜点点头,低头看手中的预约行程表。
亚洲新晋时装周的评委?木颜在这条后面打了个差差。她没有兴趣对别人做的衣服指手划脚,她只要做好自己的衣服就好;某知名成衣集团请她担任首席设计师?木颜打了个差差。那里竞争激烈,人人自危,她已有自己的工作室,无需看人眼色;某时装杂志专栏作家?木颜打了个差差,只有非专业的人才会去写专业的专栏,像情感专栏作家往婚姻不如人意,靠一身伤痕现身说法,她只穿自己喜欢的衣服,不尝试各种类型,无法给予公正评价。
设计学院的开学致词?木颜打了个对勾;残疾儿童义卖会开场秀?木颜打了个勾;贝瑞医生要求定时去医院?木颜打了个对勾……木颜打着勾勾差差,确定哪些列入下月固定行程中。
“T市‘我是明星’的服装设计?”木颜双眼一冷,她已经交行过助理只要是关于T市的一切行程都自动过滤,无需向她请求。
“贝拉,贝拉。”木颜按了对讲。不一会贝拉就端了咖啡进来。
“这么急叫我,有事吗?”贝拉放下咖啡问道。她并没有害怕,她跟木颜已经快三年,是“木颜”成衣的员老级人物,说是助理,但更多的她是木颜唯一的徒弟。
“没事!这是我下月的行程表,你去帮我安排吧。”木颜把厚厚的行程表递还给她。
贝拉接过行程表并没有马上离开,而是对着行程表看了一眼,看到写着“T市‘我是明星’的服装设计”的最后一栏不由惊惶地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是我疏忽,我竟然没有把最后一栏删掉。”
“没关系。”木颜摇摇头。
贝拉一脸惭愧,这是木颜亲自叮嘱过的,她竟然这么粗心忘掉了。正要离开时,发现最后一栏的而后一格,被来来回回地涂改了很多遍最后还是打上勾,不由满脸疑惑:“这是?你要去吗?”
“是,你帮我安排吧。”木颜淡淡地说。
“是,可是……”贝拉有些吃惊。自从她跟着木颜以来,不论那个城市给出多么吸引人的条件她都不为所动。原来有工作室的同事私自接下一个订单,她一句话也没有,直接将她开除。自那是起,人们就知道木颜并不如平时表现那样平和,人人都有底线,一旦触碰神也会发飙。
可是,现在,她竟然要为了一个所谓的娱乐节目而亲自前往那个都市。虽然那个电视台给的费用非常吸引人,但与之前的订单和某知名品牌的首席设计席位比起来都想在甚远。
“你没有看错,我是要去为那个娱乐节目做设计。”木颜看出她的疑惑,直接为她解答。
“对不起。”贝拉是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她的性格很单纯,虽然家境不允许她再上大学,但是生活中并无太多波折,所以她仍能保持着单纯的内心。木颜纵容她的天真。因为,不管多大,一个人能够天真,是一种幸福,起码,活着简单,不累。如果她能足够能力,她愿所有的人都那样生活着。
“去工作吧。”木颜站起身,望着窗外。
回去的行程排在月下旬,前半个月她将为以前的老客户做好她们想要的衣服。她只为女士设计服装。甚至店内有专业的男士休息区,陪同前来的男人不能进入到店内正堂。
木颜走到大堂内,看着一件件做好的衣服,看着上面标牌上挂着太太们的联系方式和取衣时间。她有些感激贝拉的工作细致。这样,她也更加放心回去那里看看。
“我想要订制一件婚纱。”一个娇滴滴的声音传来。木颜转过头去,看见一对长相相似的女孩站在自己身后,贝拉此时却不在堂内。
“谁穿?”木颜淡淡地问,虽然知道做生意要热情,但是她真的对她们热情不起来。她认出来,两个女孩中其中一个,她曾经在杂志中见过,她是仇仁赫的太太,那位有钱人,大马名媛。
“是我,我想订婚的时候穿。”说话娇滴滴的是叶仪玲身边穿着夏奈尔套装的女孩。对于她这身打扮木颜悄悄给打了不及格分。明明是娇小可人的样子,非得套装一个大气肃穆的黑衣。这样的套装,倘若没有出众的气质,不但穿不出贵气,更让这套昂贵的套装看着廉价。所以她只设计适合顾客的服装,倘若沟通障碍,她不多话便送客。
“你想要什么样的?”木颜微微一笑,问道。
“我想要这样的,不要特别长最好能露出我的腿,因为……我未婚夫说我的腿很漂亮,但是后摆要特别长。要镶钻呦。我喜欢紫色,但是婚纱都是白色啦,不知道能不能加点紫色呢?”女孩站在原地比划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一讲话便停不下的女孩,她不由为那套夏奈尔感到心疼。倘若衣服有灵魂,此时一定不高兴。
“洋洋!”叶仪玲制止她的指手划脚,对木颜歉意地笑笑说,“不好意思,我表妹心直口快。不要介意。”
“没关系。”木颜摇摇头。随手拿过一个速写本,在上面画了几笔,递给被叫做洋洋的女孩。
“这样可以吗?”
“啊?这么快?!”洋洋立刻惊叫起来,“这么快就设计出来了。没想到‘木颜’的一个普通店员就这么厉害,那如果见到木颜本人,真不知道会什么样了。是吧?表姐?”
“木颜,不好意思,我接了个电话。”贝拉走回大厅,见木颜在招待客人,歉意地说。今天其他的店员都请假了,木颜一向对此慷慨,只要她们请假没有不准的。所以有时候店内便只有贝拉一人,比如今天。
“啊?你就是木颜,你就是木颜?”洋洋激动地跳起来,抓住叶仪玲的激动地说,“快给崔盛打电话,告诉他我在木颜见到木颜了。”
叶仪玲拗不过她,只好歉意地冲木颜笑笑,打了电话。不消几分钟,透过玻璃橱窗,她看见两个似在寻找的人影,不由脸色一变。对贝拉说道:“我有事先走,你执行她们。”
木颜将速写本递到贝拉手里,推开了后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