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浩就这样被警察以涉嫌经济犯罪为由将他从木颜和仇仁赫的面前带走了。仇仁赫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害怕。他在南非阻拦矩阵的新市场开发,但是他从来都没有私自从集团里面调过资金。这是这几年来大的成长之处。他开始懂得走法律的灰色地带来谋取暴利。当然南非市场仅这几年才开始盈利,与崔浩带走的流动资金相比简直九牛一毛。
这是卓俊臣第一次着木颜的面承认自己是仇家人。而无论何时,仇家人,都让木颜感到厌恶,恶心。偏偏卓俊臣也是这个恶心家庭中的一份子。她不由闭上了眼睛,也许离开这里才是最好的选择,矩阵已经残破,她也算为木隆基报了仇。崔浩被带走了,仇仁赫已经家破,她也算是报仇了,只不过仇青山,还是活得好好的,还有卓俊臣为他顶着矩阵。为他争夺回矩阵的权益。想到这里,她就不甘心,为什么像仇青山这样的坏蛋可以活得这样轻松自在,做了那么多坏事还可以尽享人生、受人尊敬。这种突然而来的不甘心让她原本有些动摇的心再次坚定起来。她一定要让仇青山步木隆基的后尘。
“颜颜,等我料理完家里的事再来接你。”仇仁赫不紧不慢地为她削好苹果,这才起身告知。他是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接下来,他和仇太太、仇佳佳都要挺熟仇宅,改为周姓。仇太太周冉年轻时因丈夫床上疾病而遇上了当时风流倜傥的仇青山,顿时带子抛夫,并携带前夫巨款与仇青山私奔,没想到到最后仍是一般宿命,带着子女从仇家离开。只不过离婚所得不过是仇宅变卖后的一半财产。仇青山早有准备,在认下卓俊臣之时便已将自己在矩阵的股份及名下各不动产都转到了卓俊臣名下。所以自己财产不过尔尔。这也让周冉一时气急,顿时生病下不来床。
卓俊臣并没有进门来看木颜,他只是倚在门口,默默地看着她,然后离开。仇家破败了,很大一部分原因来自她。仇青山是他的亲生父亲,矩阵股份大跌时,仇青山一病不起。他纵然再恨他,他不能不尽为人子的责任,他有义务让仇青山身体健康,有义务为他分担。
卓俊臣离开的眼神那样幽怨,木颜看得真切。他是在恨自己吗?
所有的人都走了,木颜终于想起自己来,她去找贝瑞医生,问明了自己情况。然后,她失踪了。她无法因为那一点不甘心而再继续下去,她好累,可是糟糕的情况却逼着她不得不做最后的抉择。倘若放弃,从此再也没有机会。她挣扎着。
当看着仇青山倒下的那一刻,卓俊臣为他感到心疼,他意识到他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他要帮助他重振旗鼓。他起诉了崔浩,并赢了,崔浩成功因涉嫌挪用巨额公款而被判十年监禁。仇佳佳的求饶对卓俊臣来说没有一点用处,如果这个时候木颜求他可能会为之心软,可是她没有再出现。当他再找她的时候,她已经失踪了,贝瑞和徐大夫满世界地找她。
“对,是你,你知道木颜去哪里了吗?这次我一定要带她回巴黎。”贝瑞认出卓俊臣,是那个在她昏睡的时候一直陪在她床边的男人。一看见他,贝瑞立刻兴奋起来,就像迷路的司机看见初升的太阳。
“她怎么了?”
为着一个普通的病人,不至于如此兴师动众。
因着这一次,卓俊臣终于知道木颜的秘密。
他发疯似的找她,去她所有可能会去的地方,能买到布料的小店铺,曾经跟她吃饭过的地方,甚至那个让他厌烦的茶舍,他也没有放过。可是都没有。
他找到了倩倩,她是矩阵的员工,找到她轻而易举。
“她?以后不要在我面前提她了,我没有那样的朋友。”本来卓俊臣来找自己倩倩万分高兴,可是一听他是来找木颜顿时脸拉得比驴还长,更是愤愤不平,“她四处给你戴绿帽子,你还找她,那样的人有什么好?”
“她……”卓俊臣声音颤抖着向倩倩重复了贝瑞医生的话。
“啊?!”倩倩顿时捂住嘴,眼泪在眼里打转,震惊地摇头,“不可能,不可能,这不可能是真的。”
“这是真的。”卓俊臣稳住她的肩,一字一句地说,“所以我们现在一定要赶紧找到她,否则后果都不是你我能够承受的。”
“呜呜……”倩倩早已泣不成声,“我怎么可以这么不相信她,我还打她,还对她说了那样的话。我怎么可以……呜呜……”
“好了,不要哭了,现在当务之急就是你要赶紧想想她平时会去哪里?”卓俊臣提醒到。
“嗯嗯!”倩倩哽咽着点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上学时候去过的所有地方,小吃街,学校的林荫道,甚至连曾经郊游过的地方他们都去了。可是都没有。天再次黑了。木颜失踪有四天了。
卓俊臣倚着窗,看着渐渐鼓起的明月,想着贝瑞医生的话,一滴眼泪自鼻梁滑落,跌落到酒杯里。
骨癌晚期!这是贝瑞对木颜现状的定义。从医学理念上来说,这种病并不会遗传,可是陈菁玲死于骨癌,而木颜年轻轻再次得了此症,这在医学上来说是一个新的发现,所以贝瑞对她非常上心,企图从她的身上发现新的医学价值,而且如果能够医好。
那么她回来的目的是什么,她应该留在巴黎治疗才对?
所有跟仇家有关的新闻,一条条在卓俊臣眼前浮现,最后崔浩被抓,仇仁赫离婚,矩阵面临倒闭,这一切都是那样巧合。
报仇!
两个字在卓俊臣的脑海中一闪而过,当脑海中闪过这两个字的时候,他差点跳了起来。一切都是那样明显,她所做的一切都为着七年前而来,她复仇的第一个人就是出卖她的崔浩,紧跟着是仇仁赫,然后是仇青山……这场计划中陈仪琳的自杀让她措手不及,所以让她却步了。
是这样,一定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