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醒来已是近晌午,毕竟昨日确实是累坏了,记得回到自己院子,几乎是一头栽倒在了床榻上,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这刚醒,珠儿便前来禀告。
端了竹青递来的茶,漱了口,道:“说吧。”
“听闻丫鬟们说,调在老爷房里的丫鬟名为琴儿,据说是管家从戏院救回来的。”
眉头轻皱。
“会写字?”
“是的。”说罢珠儿抬头看了眼秦月,眼睛转了一圈,张了张口,叹了口气,却还是什么话也没说。
秦月看到珠儿这一副表情,却也不急,这几天也算是摸清了这个丫头的性子,府里的大小八卦事情都逃不了她的耳朵,所以自然她也是忍不得那一番话的。
珠儿踌躇许久,站在那里也不出门,硬是没等到秦月问她,心里失落,但还是开了口。
“珠儿不知道有些话该不该说。”
秦月起身任竹青为自己穿衣,看着珠儿道:“安排你的事情,就没有什么话该说不该说的。”
珠儿点头,面上一晒,还是断续开口道:“奴婢前些日子看这丫鬟似是与老爷关系不一般。”
不一般?这这常人听了都知道是何不一般了,秦月冷笑,不过又一个想爬上主子床的丫鬟而已,只不过,这丫鬟倒是爬的顺风顺水的,忽然竟笑出声来。
“行了,我知道了,那边你不用管了,这些日子忙你该忙的吧。”
“是。”珠儿作揖,站至旁边候着,当看到秦月一身男装之时,忍不住竟然脸红了起来。
秦月长的算是清秀的,所以穿起男装,自然就有奶油小生的味道,任是任何少女看了,也会春心一动的。
看了眼竹青,本想这次带着竹青,可是自己还未考虑好竹青是否可信,虽然有疑人不用之说,但谨慎点总归没错。
“你们在府中等我回来,若是有人问,如实说。”
竹青微微点头。
秦月便大步走出了院子,从后门出府,没走几步就入了街道,来来往往的人格外有趣,不时充斥在耳边的便是秦府四小姐昨日在皇宫有多出彩,这百姓的消息竟如此灵通,昨日发生的事情今日便传遍京城。
找了个茶馆,打算细听这百姓口中之事和昨日有多大差别。
小二上来就给秦月找了个雅座。
秦月倒也没拒绝。
刚坐下来,正巧赶上说书,似是已经说了一半,秦月倾耳认真听起来。
“这后宫的争斗那里有明白的事情,那场大火硬是把六皇子的双腿给废了啊,你们说这六皇子也够窝囊,母妃被人害死了,腿被人弄没了,这府中的皇妃那是一个比一个刁钻彪悍,若我是男人,还不如去死了呢!”说完众人哄堂而笑。
秦月眉头皱起,这六皇子好歹也是皇上的儿子,是有皇家血脉的,这平常一个说书人竟能如此不顾皇家尊严的说着这皇宫秘史,怕是也胆大包天了吧。
众人似是意犹未尽,往台上扔着小碎银道:“继续说,继续说。”
看着台下的人,秦月也是懂了一些,这台下人对皇子生活皆有不满,许是心里自觉不平,所以听听这些事情能让自己心里舒畅,这就是所谓吃不到葡萄倒说葡萄酸的道理。
说书人边捡银子边继续说:“这有史以来第一落魄皇子,赶出宫的皇子哪一个不是封王封地的,可这六皇子偏偏就被圣上赏了个院子,不说这院子,光是府里几位夫人,对六皇子那更是一个说打就打,说骂就骂的,这样一个婆娘,你们说,要是你们,休不休啊。”
台下再次哄堂而笑,大喊着:“肯定休!此等女子,那是伤风败俗啊。”
秦月面上不善,不是因为和六皇子有交情,而是众人毫不顾忌的揭人伤疤,就算所说之人是一介草民,实在也是让人忍无可忍。
说书人已经将碎银捡完,掂了掂银袋,似是极其满意,堆起笑容道:“各位如果还想听,下回再来。”说罢就准备转身走。
这刚走几步,就听见“咚”的一声,说书人脚面上多了一个金元宝,面上疑惑,抬头一望,却正好看见秦月看着他,顿时堆起谄媚的笑容道:“这位爷有何吩咐?”
“说说有关于散播后宫秘史,污蔑皇子悲惨下场的故事吧。”
说书人一听,怕是来者不善,而且就是针对自己而来,额头细细冒出冷汗,眼睛一转,毫不犹豫的把金子往地上一扔,一溜烟的便跑了。
那些听说书的人都纷纷好奇的看向雅座的秦月,那里,却已经空无一人。
说书人几乎是带着小跑转入一个巷子,还不停回头看是否有人追来,要是万一是个挑事儿的,自己被抓进去可是有的受了。
忽然胳膊一重,整个人被拉到一个院子里。
惊讶的看向来人,随即舒了口气,破口就道:“你他娘的,有武功了不起啊!次次都这么来,我迟早被你吓死!”
“主子在。”那人一脸冷冰冰的看向来人。
说书人啐了一口,向前几步,噗通的跪了下来。
那人站在黑暗的屋子里,看不清任何身影,只听见声音飘渺的从屋内传出来。
“他可有出现?”
说书人连忙换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脸对着屋内磕了一个头,严肃道:“没有,只不过……。”脑子里转了一圈,想着该如何回答。
“说!”旁边的冷面人将剑一下横在了他的脖子上。
说书人一怒,一把推来了剑柄,极不耐烦的剜了一眼冷面人,对着屋内道:“今日出现一个怪人,怕是皇宫来的,小人怕万一是皇宫的人,如果把我抓起来,怕是完成不了主子的任务。”
屋内沉默了一会儿。
冷面人道:“可有眉目?”
说书人一听冷面人说话就不乐意了,抬头便道:“我今日也是匆匆一见,能有什么眉目!你想要眉目!你去调查啊!死冰块!”
冷面人面上一禀,刚想发怒,就听见屋内传出一声:“莫吵。”
说书人和冷面人便不敢吭气儿。
屋内人云淡风轻的道。
“无碍。”说完就道:“疾风,送他出去。”
冷面人疾风揪起说书人的衣领就往外扔去,似是用了极大的力气,竟是让说书人整个人摔在了地上。
说书人看着门啪的一声关上,啐了一口,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说:“都是为主子效命,你神气什么啊!”说罢拍了拍身上的土,极不情愿的走出巷子。
疾风恭敬的站在院子里,耳朵与眼睛都注意着屋内的动静。
来人慢慢从黑暗中出来,在阳光的照射下,却也只看见了樱红色的薄唇紧紧抿着,忽的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道:“走吧。”
疾风上前一步,运功,手托着眼前之人,一用力竟是带着那人飞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