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店小二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
“不知道店里招不招打杂的小工啊？”歆然拉着紫衣的袖子，说道：“我们两个想留在店里做杂工。”
“这我就不清楚，我帮你们去问问掌柜的。”说着，那个伙计往后边跑去。
“小姐，这样到底行不行啊？”紫衣有些紧张，手里都攥出汗来。
歆然安慰道：“不试试怎么知道，紫衣，你放心，天无绝人之路，这家不行，我们再想别的办法！”
这时，那个伙计气喘嘘嘘的跑过来，说道：“掌柜的说，包吃包住，每月一吊钱，愿意的就留下来。”
“这，一吊钱，小姐……”紫衣皱着眉头。
歆然点点头，说道：“告诉掌柜，我们两个愿意留下来。”
“不知两位怎么称呼？”小二问到。
“我叫小红，她叫小紫，我们是姐妹俩。”歆然抢先回答着。
紫衣拉着歆然的手，委屈的说着：“小姐，这的钱也太少了吧，这样，你还答应？”
“紫衣，以后不要再喊我小姐了，要记住喊我姐姐。一吊钱虽然少，可是这里管吃管住，至少我们暂时不用饿肚子了，也不用露宿街头。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歆然也看淡这些啦，目前这种情形哪容得了自己挑三拣四。
“小红，小紫，到厨房去。”接着，就有人带着她们俩进了厨房。
紫衣拍手叫道：“太好了，原来是让我们去厨房做菜啊！”
旁边立马传来鄙视的声音，“简直是痴心妄想！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几斤几两，一品轩里面大大小小数十位厨子，有资格掌勺的不过五六个，哪一个不是浸淫厨界数十年，就凭你们两个小丫头？大放厥词，好不惭愧？”
“姐姐，我……”紫衣委屈的拉着自己衣角。
歆然拍了拍紫衣，“妹妹，在别人的地盘，别乱说话了。”
“你们两个今天先洗盘子吧！记得要洗干净！”李管事交代着。
紫衣望着堆成山一般的大小盘子，苦笑着：“怎么又是洗盘子？姐姐……”
歆然二话不说，撸起袖子，拿起盘子就在冷水中洗涮起来。
“姐姐，水这么冷，怎么就能这么洗呢，有没有热水啊？”紫衣向旁边的大娘问到。
“热水？”那位大娘从上到下打量着紫衣，冷笑着：“敢情你是千金大小姐，第一次到外面洗盘子？”
“你……”紫衣一下子被噎着说不话来。
哎……紫衣虽说是个婢子，可是自幼在相府跟着自己，真正没吃过什么苦，这一次真是委屈到她了。歆然是真的把紫衣当作自己的妹妹，心疼起来。
“快洗吧，等下的盘子更多！看你们是新来的，告诉你们，到了未时三刻赶紧去吃饭，晚了可就没吃的了。”一旁的大娘又好心的提醒到。
“谢谢你，大娘！我们记住啦。”歆然算了算，还有一刻钟就能吃中饭了，自己早就饿坏啦。
望着眼前的饭菜，紫衣简直要哭了出来。冰冷的米饭，清水煮的大白菜杆子，一点油沫子都没见着。
歆然也有些无奈，人家包吃还能给自己预备什么好吃的，有一个菜就不错啦。如今还能计较什么，肚子饿的时候什么都好吃。歆然不禁回想起当初和妈妈离开别墅的那段日子，自己当年就和紫衣一样，不，还不如紫衣，那时候的自己一点都不懂事，一点苦也吃不了，老缠着妈妈要好吃的，为难妈妈。
“妹妹，快吃吧，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别管味道啦，就当闭着眼睛，把饭菜吞下去饱肚子的。等我们有了钱，姐姐再给你做好吃的。”歆然不知道还能有什么话可以安慰紫衣。
紫衣点点头，“姐姐放心啦，紫衣会乖乖听姐姐的话。”
下午洗一堆又一堆的盘子，直到众人散去，夜色已深，她们才顾得上吃晚饭。晚饭依旧还是中午的剩饭剩菜，早已冰凉凉。两人泡着热水，将就着吃进肚子。
果然不出所料，住的地方不过是间柴房，四处还透着风。屋里就一张床，床上铺着干瘪瘪的棉被。姐妹两人紧紧偎依在被子里。
这样的确不是办法！再这么下去，过不了几天，休息不好，吃不好，睡不好，说不定两个人就会累出病来。今天这样干活，自己的身子也吃不消。得想办法，不知道有没有可能展示下自己的手艺，要是能给大厨打下手，不用洗盘子，紫衣和自己的日子也就好过多了。
歆然下定决心，一定要找个机会见见掌勺的厨子，对，就在这几天！
午后，一品轩里已经没有什么客人。跑堂的小伙子斜倚在门边，都快睡着了。伙计们三三两两围坐在桌边，相互吹牛，打发着时间。歆然穿过了大堂，朝着后面的厨房走去。一品轩有三层，一层比一层装饰的富丽堂皇，而菜的价钱更是夸张，十两银子一盘菜不过是尔尔。据说能够给第三层客人炒菜的厨子，绝对是一顶一的高手，在一品轩就只有一个人，那就是秦师傅。
而现在歆然要找的人正是秦师傅。
一品轩后面的厨房正是秦师傅一个人专享的厨房。整个房间宽敞，明亮，干净，盘子，小碗，菜碟摆放着整整齐齐，就连灶头上都几乎看不到一粒灰尘。好气派的厨房啊，歆然不禁赞道。
这时正有一个老师傅在炒饭。他专心致志的挥动着铲子，丝毫没发觉厨房里进来了一个人。灶上正煮着喷香的汤，汤已经煮开了，正翻滚着，咕咕直响。歆然深吸了一口气，好香，这汤是海鲜汤，用鱼翅，鲍鱼，干贝，虾仁慢火熬制而成。老师傅虽然满脸皱纹，可身上穿着一件洗的发白的长衫，上面居然没有厨子炒菜时，常染上的油渍。他的动作是那么的柔和细致，仿佛不在炒菜，而像是一个怀情的少女在给自己的情郎绣着枕巾。一铲一铲，炒动着饭粒，时而加点煮好的海鲜汤，汤中的水分完全被蒸发掉，只留下浓浓的鲜味锁进饭粒中。歆然甚至不敢粗声呼吸，生怕破坏这样一副完美的画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