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被他笑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她一脸茫然地看向他,眼神像是在询问为什么要笑。
顾绎低头,在她的唇上又快速地啄了一下,笑得神秘又邪魅:“婉婉,你与朕真是心意相通。”
言下之意,就是她所下的那步棋,正是他想要的。
可是……
沈婉又回眸扫了一眼棋盘,再次确定她落棋的地方。那步棋是她故意落歪的,那是一个新手才会做出的选择。
长远来看,这颗棋子落得并不好。
她不相信顾绎看不出来,可他的反应却是那样的古怪。
难道……
她惊异地扫了顾晨一眼,对方并没有什么表情,只是随意地抱着凌晓溪,全神贯注地推算下一步棋的落点处。
她又扫了一眼顾绎,他亦依旧一副似笑非笑的慵懒模样,盘算着下一步该如何自处。
蓦然间,她的脑海里弹出来一句话,竟与他的形象十分贴切。
冬日里窝在暖阳下的一头狼。
她暗嘲一笑,若他是一条狼,顾晨便是一头饿虎。她不过是与虎谋皮,与狼共舞罢了。
凌晓溪暗暗地斜觑了对面两人一眼,发现事情的发展有些微妙,便打趣道:“姜小主的棋艺水平还真有待提高。”
她的意思很直白,就是说顾绎护短。
顾晨却微微戳了一下她的腰,眼里浮起了一层薄怒:“阿溪,不得胡闹。”
凌晓溪委屈地嘟了嘟嘴巴,没有说话。
沈婉的心却如同被针扎了一下。
他唤她阿溪,也跟她提起过她,说明两人的关系已经非同寻常了。
就算不是男女之间的感情,也该是朋友以上了。
她早该明白的,他们不过是露水情缘,他真正想要的是复仇与皇位。而她,不过是他谋反道路上的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罢了。
她真是傻,怀疑自己暴露身份,居然还想找他帮忙。他定会弃车保帅,任由她自生自灭。死了她一枚棋子,却还会有很多很多的棋子送到顾绎的身边。
说不定,他还会将她五花大绑起来,亲自送到顾绎的面前来保住自己。
在这皇宫里,唯一能相信的人,只有自己。
想到这,她也莞尔一笑,回应凌晓溪的话:“嫔妾的棋艺确实一般,以后还要向皇上多多学习才是。”
顾绎揉了揉她的发丝,眼内的温柔满得快要溢出来。
两个男人便各自抱着美人进行博弈,其中凌晓溪不断地覆在顾晨的耳边说话,而沈婉却只能假装什么都不会,静静地观看着他下的每一步棋。
这盘棋破天荒地下了好久,两个男人似乎都卵足了力气进行博弈,似乎不愿意在自己的美人面前丢脸。
可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凌晓溪来回地扫视着两人,嘴角弯起了一丝嘲讽的笑容。
两人不仅将棋局当成争夺江山,更重要的是,两人都不愿在那个女子面前丢脸。
凌晓溪蓦然就很羡慕她。
她听顾晨提起过,她是扬州第一瘦马,她的身上有一种奇怪的魔力,竟让无数男人神魂颠倒,为她折腰。
最终,顾绎略胜一筹,一步之遥赢得这一局。
他如释重负地吐了一口气,笑得无懈可击:“八弟,承让了。”
顾晨也弯了弯唇角,口是心非:“是五哥的棋艺高超,臣弟甘拜下风。”
顾绎眯了眯眼睛,微笑道:“八弟今夜留宿在皇宫吗?”
顾晨一怔,沉思片刻便点头:“臣弟亦好久未回青沐阁了,既然皇兄热情接待,那臣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