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绎这才和蔼地道：“好了，你们倒是把朕当透明的了，坐吧。”
然而两人这才留意到顾晨位置的旁边还有一个女子。她带着面纱，眸内精光流转，那双眼竟与沈婉有几分相似。
是她！
顾绎看见坐上的女子后微微一笑，也调侃道：“看来八弟也有美人相陪。”
这时那个女子才缓缓起立，声音娇俏又魅惑：“民女参见皇上。”
顾绎也客气地抬手：“不必多礼。”
当他留意到那名女子的眼睛，也不禁一怔，扫视了好一会儿后，才玩味地收回目光。
四人落座后，顾绎首先开口：“不知佳人如何称呼？”
她淡淡一笑，微勾的桃花眼像极了沈婉：“禀皇上，民女姓凌，名晓溪。”
“晓溪，是个好名字。”顾绎笑着点了点头，追问道：“你就是那个将八弟迷得神魂颠倒，被八弟从扬州带回来的女子？”
沈婉端起茶杯的手一顿，垂下的眼皮很好的遮盖住眶内闪过的几丝慌张。
气氛忽然之间变得十分微妙，空气似乎遽然凝结了一般。
顾晨端起瓷杯一饮而尽，修长的手指灵活地把玩着瓷杯，眼神却有意无意地飘向沈婉。
凌晓溪怔住，仅仅过了一秒便立刻反应过来。她莞尔一笑，点了点头，便用含羞带怯的目光看向顾晨。
沈婉的头却埋得更低了，连顾绎为她倒茶，她则没看见。
倒是凌晓溪的目光闪过了几丝诧异，稍纵即逝。
顾绎与顾晨也寒暄了一番，亦有意无意聊到了前朝，顾绎似乎毫不讳忌，两个男人聊了好一会儿，才移步到棋桌前。
而两个女人坐在原位，互相打量着对方。
凌晓溪微微一笑，先开口：“好久不见。”
凌晓溪还记得那日的场景，她的眼神中带着凌厉的决绝，柔弱的背影中流露出与她不相符合的倔强。
沈婉也柔柔一笑，抿了一口茶，才道：“本小主不曾认识你。”
她用的是“认识”，而不是“见过”，言下之意不言而喻。
凌晓溪摇头失笑：“他跟我提起过你。”
沈婉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她自言自语地道：“你是个很特别的女子。”
沈婉还是选择沉默。
凌晓溪皱了皱眉，接下来的这句话却让沈婉落荒而逃。
“至少在他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
沈婉瞳孔一缩，她紧紧地握住自己的衣角，因用力过猛而泛白的指尖泄露了她的情绪。
她的脑海中闪过无数的画面，最终定格在他们分别的最后一幕。
她正抬步欲要走出雅间，却被他唤住。
她疑惑地回眸，他目视前方，语气淡然。
“沈婉，保护好自己。”
她只是他花了三千两买来的谍影，亦只是他谋夺皇位的一只棋子，若他日登基为皇，她不知道，他能不能容得下她，毕竟她知道的太多了。
何况，她千方百计回到京城，不就为了十二年前的事吗？
所以，又何来感情这一说呢。
她嫣然一笑，美艳却又决绝的笑容却刺痛了凌晓溪的眼睛。
“又如何呢？很多事情，没有回头路了。”
而她，也必须要入宫。
因为她相信在皇宫里，会有她想知道的答案。
只不过，她没想到会以这种方式，来到这里。
说完，她便起身，缓缓地向顾绎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