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谁?”福临顿时恼怒,起身,面朝的方向,是多尔衮!
“就是……”阿古转身,抬臂指着身后的豪格,“就是豪格,奴才之前因为家母病违反军令返家照顾母亲,故而被摄政王赶出军营,豪格便借机接近奴才,让奴才在他回到卢沟桥之时行刺他,嫁祸给摄政王!”
“阿古……我几时……”
“豪格,摄政王待奴才恩重如山,就算奴才违反了军令,摄政王也派人给奴才家中送了银子,家母这才得以下葬,奴才岂会听你之言在这太和殿内陷害摄政王……”
“阿古……”豪格气得青筋都冒了出来。
“皇上,奴才句句属实,幕后指使奴才刺杀豪格的人,就是豪格他自己,此乃苦肉计啊皇上……”阿古跪在福临面前,一个劲地磕头澄清。
“这……”福临傻了,一时之间不明白该怎么处理这样的事情,竟是豪格自己派人刺杀他?就为了陷害十四叔?
阿古说得,似乎是合情合理,没有一丝破绽的……
“皇上……”豪格屈膝跪下,想解释,却被起身而来的多尔衮截住了话。
“豪格!你出征四川之前才刚刚谩骂本王,你自己引罪自尽,被皇上阻止,本王也就不追究了,命你攻打张献忠,想借此机会让你官复原职,你倒好,给本王演了一出苦肉计!”多尔衮缓缓走到豪格面前,“豪格,你是忘了何为尊卑贵贱了么?本王就算年纪比你小,也你是叔叔,本王就算只是个摄政王,本王也比你一个削了爵位的草民尊贵,你这样不把本王放在眼里……”多尔衮的音量猛地太高,“该当何罪!”
“多尔衮……”豪格仰头看着多尔衮,心中顿时明白了,阿古是多尔衮的人,是他的得力助手,而他,傻傻的就真的以为自己抓住了阿古就能在这太和殿内将多尔衮一军,却没想到,多尔衮要的不是阿古杀他,而是……
“皇上!”多尔衮屈膝跪下,“臣请皇上主持公道!”
椅子上的多铎仿佛明白了什么,也起身,走到了多尔衮身边,他跪下的瞬间,满朝文武,都跟着跪下了!
“请皇上为摄政王主持公道!” 太和殿内,喊声一片,年幼的福临第一次面对这样的场面,被吓得退后了一步。
“代……代……礼亲王……”福临步履不稳地回到了龙椅之上,下面跪着的礼亲王,“您怎么看此事!”
“皇上,豪格该死!”代善知道,豪格必死无疑,多尔衮绝对不会放过他,他活着,今后受的罪,恐怕比死要痛苦上千倍万倍!
“死……”福临顿时想起那晚豪格手持长剑就要抹脖子的场景,吓得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他……他是朕的大哥!”
“皇上!”多尔衮却开了口,“我大清自建国以来,就没有皇上赐死兄弟的,当年叔父舒尔哈奇犯罪,太祖汗也没赐死他,而是将其囚禁。当面二贝勒阿敏犯罪,先皇也没赐死他,同样将其囚禁,如今,皇上岂能赐死自己的大哥?”
“是!十四叔说得对!”福临一听到自己的祖父父亲都没杀过他们的兄弟,那么他自然也不能杀自己的大哥,立刻抓住机会道,“豪格,你知错不改,朕就将你囚禁!”
“皇……”代善和豪格两人都没来得及说话,皇上已经开了金口,一诺千金,豪格如今就算有心求死,也无力回天了!
舒尔哈奇与阿敏两人当年是被关在一间房子里,有吃有喝供着,日子除了无聊点,没其他的苦,可豪格不同,无心关他的人是他的弟弟,有心关他的人,是他的仇人多尔衮。
牢内,豪格被帮了手脚,挂在了一个十字架上,一名狱司拿着沾了了盐水的鞭子一边一边的抽,有些鞭子落在了豪格脸上,几道疤痕立刻绽开,豪格却哼都没哼一声!
“摄政王驾到!”一声高呼,狱司停了手,跪在了金门而来的多尔衮身上。
豪格知道来人是多尔衮,眼珠都没转一下。
“豪格!”多尔衮走到豪格面前,看着他满身的伤痕,皮肉翻开,他的心,才逐渐的有些畅快。
“如何?满意了,高兴了?”豪格终于抬了眼,看着多尔衮,却是鄙夷的神色。
“还不满意,也还不高兴!”多尔衮笑了笑,鞭打?那只是开始!多尔衮缓缓拿起一个烧得通红的烙铁,聚到了豪格面前,“豪格,你说,你是皇上的亲哥哥?”
“如假包换……啊……”豪格后面的话,被一声惨叫取代,多尔衮手中的烙铁,紧紧贴着他的胸膛,吱吱作响,白烟冒起。
“我今天就告诉你!”多尔衮把手中烙铁丢在一边,不紧不慢道,“当年你我二人争夺皇位之时,福临就已经对皇位起了心思,你以为当时争皇位的只有你我?其实,最有实力的人是他!”
“废话!”豪格失落道,虽然福临的优势,他是在福临继位之后才看明白,可,他还是觉得这是废话!
“所以你败给了我!”多尔衮又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你看不清,当初的局势,我看清那个了……”说罢,手中的烙铁,又随意地朝豪格身上的某个位置紧紧贴去,“你一直以为自己比我高明,今天我就让你知道,究竟你我之间,谁是龙,谁是虫……”
手中烙铁一丢,多尔衮又拿起一块烧红的烙铁,缓缓地朝豪格伸去,速度很慢,豪格低着头,看着那缓缓逼近的烙铁,又想听着多尔衮的话:“刻意接近皇上?要看看皇上亲政之后,我的下场如何?豪格,难道你忘记了,你比我还大?我怕只怕,你没有机会看到我的下场,就先让我看到你的下场了!”
“啊……”烙铁靠近了豪格的皮肤,猛地一用力,几乎要烫到豪格的内脏一般。
“起初,我确实是想让阿古将你在卢沟桥刺死的!”多尔衮把手中烙铁丢下,又拿了一块,“可是我想,让你死在阿古手中,未免太可惜了!所以我让阿古故意失手被擒,以你的脾气,一定会抓着他到太和殿来……”
“多尔衮……啊……”豪格又是忍不住惨叫,只是,似乎是因为有了心理准备一般的,这一次叫得没之前的惨烈了,“你卑鄙……”
“这若是卑鄙?那么,我肯定你一定想比我更卑鄙一点!”此刻,多尔衮只是淡然,仿佛在享受自己成功后的喜悦!
“你……啊……” “这块惩罚你在大街上说我福少德薄……这块是惩罚你跟我争皇位……这块是惩罚你在江华岛意图侮辱贞儿……”
一块块的烙铁紧贴着豪格的身体,烫得他一声声的惨叫,多尔衮却觉得不够。
半月之后,监狱传来了消息,豪格在监狱长疯了,一会儿认为自己是大将军,一会儿认为自己的是肃亲王,一会儿还把自己当成了皇上……
“杀……杀……杀……”福临到监狱中看豪格的时候,他正披头散发,穿着一件上面不知道是沾了血污还是其他污渍的囚服,指着一旁的粪桶疯疯癫癫道,“朕如今是皇上了……把逆臣多尔衮杀了……把福临杀了……额娘……你当皇天后了……清宁宫那位杀了……把关雎宫那位也杀了……还有麟趾宫……”
福临满面恐惧,只看了片刻,就被豪格的样子和他疯疯癫癫的话给吓住,跌跌撞撞地跑了出去。
翌年开春,北京城大大小小的医馆都接到了风寒病人,当有经验的大夫发现开了风寒药回去煎服的病人并未将病治愈,反愈来愈重,甚至有人身上长出了带脓的小疹子之后,立刻就明白了这是什么病了。大夫立刻禀告了官府,一层层上报上去,北京城内已经的天花已经泛滥成灾了!
“如今天花泛滥,该如何处理?”多尔衮终于知道了天花的厉害,顿时有些手足无措,唯一担心的,就是大清的小皇帝福临。
“回摄政王……”几位御医立刻跪下,仿佛多说前面的几个字,能延长一下他们的死期,“天花……天花无药可医,若是染上了……”
“那要怎么样才能避开!”
“极寒之地方可避豆!”御医们已经不敢再多做延长,立刻说出方法!
多尔衮二话不说,直奔练武场。
“十四叔……”正在联系射箭的福临,看到面色凝重的多尔衮走过来,手一歪,弦上的利箭没射中把心,福临小小的身体,在冷风中哆嗦起来。
“走!”多尔衮走过来,一把抓住了福临,抗在了肩上,朝一旁的骏马走去,放在了马背上!
“十四叔……”福临才坐在马背上,正想解释一下自己刚才的失手,多尔衮却翻身上了马,那马儿立刻就将蹄扬得高高的,紧接着狂奔起来,跟着多尔衮一起来的几个亲信也跟着上了马,一行人风一般的扫过紫荆城内,出了宫门。
北京城内,大家看到这么多宫中的人骑马狂奔,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纷纷避让,唯有东莪与乌云珠看出了领头的人是多尔衮!
“阿玛……阿玛……”东莪看到福临在多尔衮怀中,立刻追上去,“你要去哪儿啊?”
“东莪……”多尔衮认出叫着他的小女孩儿是自己的宝贝女儿之时,已经奔出了好远,他止住马的时候,对身边的玉录玳道,“玉录玳,把东莪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