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清平非常失望的看着冯宇,他和冯宇情同手足,道上大小的事情都信任的交给冯宇处理,他们之间历经生死,不是一般的友谊可以代替。有多在乎,背叛的时候就有多生气。
顾清平垂眸望着他,待他哭得差不多后,他冷笑说,“很遗憾,就算你匆匆赶来,依旧没能见上她最后一面。见了又能怎么样?她对你有爱吗?对于她来说,你的利用价值多过真心,你懂吗!你应该在最开始的时候就告诉我,这样我不会被逼着娶一个不爱的女人,你也可以不用走到这一步,当年成为周家女婿的人就是你。但你偏偏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你暗恋她,却让我无故给了她莫须有的希望和机会,以至于我们三个人走到今天这种局面。你是我最信任的人,到头来为了感情背叛我,多么讽刺啊!”
冯宇听顾清平说完这些后,他终于止住了哭声,那样一个无所不能的男人,脸上满满都是泪痕,他抹了一下眼睛,从地上站起身,直挺挺的面对着他,“是,平哥,我知道你也在调查了,何念的事情是我做的,我背叛了您。唯一能做的,就是我从未和周老先生说过任何。”
顾清平说,“可你还是背叛了我,伤了我的女人,还不如冲着我来。背叛我的下场,你知道。”
冯宇脸色平常,“知道。”
“你认为我会对你网开一面吗?”
冯宇悲凉的笑了笑,“不清楚。”
顾清平嗯了一声,“我现在让你清楚清楚。”
他说完后,飞快的从口袋内掏出一把小匕首,对着冯宇的胸口下方位置猛地用力,一声肉皮穿破的声音,鲜血瞬间满溢,冯宇的脸色变的苍白,他捂住那个伤口,痛苦而隐忍的蹙了蹙眉,他始终没有倒下,非常僵硬屹立在原地,顾清平沉默看着他,避开到不远处的傅琰看到这一幕,非常惊讶的喊了一声,“宇哥!”
他走过来,扶住冯宇,对顾清平说,“顾总,宇哥对您仍旧是忠心的,他并没有对周老先生出卖你您的任何。人的一生很难遇见一个生死与共忠心耿耿的兄弟,您就不能网开一面,放过宇哥吗?”
顾清平没有看傅琰一眼,而是定定望着冯宇,“被感情左右,就是最大的软肋!这样的人留下,对我来说才是最大的不安全。”
“就算是我的事情,你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但是念念的事情,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在经手,如果不是你透露给裔楠,我想她应该对任何事情都毫不知情,你知道念念在b市逐渐的发展起来了,将事情全部告诉了周裔楠,才会有这些事情吧。”
“不是她!”
冯宇忽然激动起来,他捂着枪口,嘴唇苍白,“是我,是我见不得她伤心见不得她落泪,全都是我出谋划策,我只是想让何念断了回来的念想,不要打扰你们的生活。您的眼里只能看到何念受过的委屈,但是你怎么就看不到周小姐的隐忍?她为付出了很多,差点在最好的年华连生命都付出了,但却只能看你身边的女人换了又换,也只是抱怨自己不够优秀。平哥,何念就有那么好吗?能代替为你甘心付出的接发妻子?”
顾清平默默的听完这些,脸上没有动容,他只是淡淡的目光扫向他,“何念比她善良,她从未想过害一个人。她到今天出现的这一刻,也是在说,她不希望破坏我的婚姻,你知道我的公司在一点点的被周家瓦解,如今我竟然需要依赖何念的力量才能翻身,即便如此,她从未要求过什么,而周裔楠,她指使你伤害我的亲生骨肉,如果不是她说,你根本没有这样的胆量。她到死都不愿意成全我,还要禁锢着我的身份,占有着我身边名正言顺的地位。她不过是千金大小姐得不到的一种执念,她受尽了宠爱,受不了有一个人一件物品是她不能得到的!在那一刻,我从未这样厌恶过她!”
冯宇身子忽然一个踉跄,朝着身后傅琰怀中栽去,傅琰扶住他,冯宇的额头全是汗,他发狠般盯着顾清平,“平哥,我一直敬重你,你在我眼里是个英雄,是个响当当的汉子,不怕死不怕痛,经历过那么多的风风雨雨,却还是非常的坚强挺了过来,多少次出生入死都咬着牙没有倒下。我佩服你的硬骨头,可我也瞧不起你。拿女人做垫脚石又算什么,如果是于倩那样的坏女人,也没有什么关系,可周裔楠,她是一个好女人,她唯一的错就是爱错了男人,嫁错了丈夫,却一心包容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您不感动不愧疚,现在外面的女人给你怀了孩子,那是什么,是私生子!你几乎在何念的每一次危险中救她,为了她让一个无辜的沈静做了挡箭牌,丢了清白搭了半条命。尤其周裔楠苦苦在家等你,你让她的颜面放在哪里?她是为你付出了全部的你的妻子!如今她尸骨未寒,你竟然还站在这里说你厌恶她!你配吗?你不配!”
冯宇说完这句话之后眼神非常的发狠,似乎看着自己最恨又最不能去恨的男人,他的眼眶红了又红,大概是因为动怒,我看见他的胸口不断的有大量的鲜血渗透出来,染红了他的衣服,血像是潮汐一样蔓延,胸口到腹部,全部都是血渍。
傅琰眼圈红着喊医生,在大批医护人员过来时,冯宇死死攥住一份证明,他朝着顾清平胸口扔过来,咬牙切齿的看着他,“我敬你,叫你一声平哥,但你自从遇到何念这个女人,你就让我不认识了。你不再是那个有情有义的男人,我冯宇和你恩断义绝,我无法为你这样冷漠的男人效力,我做不到和一个间接杀了我心爱女人的男人公事打天下。”
他说完后,便直接晕了过去,眉目间还是凶狠的戾气。
我抹了把眼泪,弯腰将那封证明拿起,上面清楚写着遗产继承款项。
周勋然给了周裔楠自己百分之七十的资产作为嫁妆,包括北京林府和海南的两处庄园,以及一些现金和古董文玩,但始终没有落在顾清平的手内,由周裔楠经营持有。
周裔楠在去世之前,找到了周家的私人律师,在隐瞒周勋然的情况下,做了财产公证和细节处理,将这些全部过户到顾清平名下,他作为她的丈夫,现在成为法律认可保护下的第一继承人。还有一封是周裔楠的遗书,没写什么太多的话,只写了,“清平,别怪我太自私,太狠毒。我真的不想让别的女人代替我的位置,我这一辈子都没得到你的感情,就求你将身份留给我,算我求求你。大概我爱错了人,我知道有一个人爱我,就如同我爱你一般,但我却不能给他回应。得不到的永远才是好的,这大概就是我的性格吧,那年冬天我遇见了你,于是你从我眼里走进我心里,于是再好的人,我都不想多看,原谅我。”
顾清平的脸色在看到这些东西之后,从平静变得不可置信。我看着医生抬走冯宇的背影,此时的苍凉我不知道用什么词语去形容,也只是能在心里感慨一句造化弄人,若不是出于对顾清平的忠诚,冯宇又怎么会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受苦,却不将她夺过来?
终究是命运在捉弄着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