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纳的工作相比之前的力工轻松许多,相对来说张迪干的更自在,每日除了添置凭证再也没有其他的任何工作,唯一的困扰就是为什么要添置两份凭证,凭证上为什么不写明金额,张迪想问又不敢问,怕问了不该问的丢失了这份工作。
清晨的夏天透着一丝丝凉意,张迪依旧一大早上开始添置凭证,这时老头走了进来,看了看张迪,问张迪习惯吗,张迪感觉这是一天里最开心的一件事,尽管这一天还没开始,这说明老头开始接纳了自己,他一个劲的点头说适应,老头看来今天心情挺好,又问道张迪那个学校毕业的,张迪如实告诉了他,老头听到张迪的学校问他方子栋认识吗,张迪说“认识,我俩一个班的,方哥平时在学校对我挺照顾的,您怎么认识他呢”,老头得意的说到“那是我孙子,我能不认识”,原谅这老头是方哥的爷爷,老头问张迪为什么毕业会来这里,张迪如实跟老头道来,老头听了他的故事后问他想不想学徒,跟着他学会计,这是个机会,张迪连忙答应,张迪从新做了个自我介绍“师傅你好,我叫张迪,老家是J市的,毕业于XXXXX大学,由于家里条件不好所以不想回去想在H市混出点样子”,老头听了后乐呵呵的看着张迪,好像看着自己的孙子,老头说道“我孙子不爱干会计,没办法,我也观察你很久了,话不多,人老实,适合干会计,还有以后叫我青爷吧,我叫方青”,张迪知道在青爷身边他可以学到很多,或许成为会计以后不再是梦想,当天下班,青爷带着张迪去了外面才餐馆吃的,师徒俩喝了很多,在酒桌上张迪借着酒劲把一直压在心底的问题问像了青爷,“师傅,咱们为什么要添置两套凭证,为什么不写金额呢”,方青把举起的酒杯放了下来,环顾四周,顿了顿说“两套凭证一套是给外面看的一套是给咱自己看的,外面的账一定要光鲜亮丽,而自己看的那套一定要让老板知道自己花了多少钱,不写金额是因为有些钱没法报,只有把这些钱分开挨个塞入其他的票据中,把没法报的漏洞给补上,上面也查不出来”,这是张迪头一次听说账原来可以这么计,可以这么报,姜还是老的辣,方青又说道“说白了就是咱们糊弄老板,老板糊弄工商税务他们”,这顿饭张迪没有吃多少东西,不是因为不饿,是被方青所说的话吓到了,吃完晚饭张迪把方青送回了家,把吃剩的才拿给了树哥,回到公棚树哥在木板上躺着,张迪把菜递了过去,通过树哥的眼神张迪知道树哥想问什么,张迪对树哥说“吃吧,方会计请的,没吃完带了回来”,树哥笑呵呵说“我这还剩点酒,咱哥俩整点啊”,张迪爽快回道“好,整点”,这也行是张迪这辈子最开心的时候,这一刻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没有尔虞我诈的欺骗,是心和心的碰撞,推杯换盏后,他们俩都躺下睡着了,这应该是张迪毕业后第一次睡得那么香。
方青喜欢屋子整洁,张迪每天跟随树哥一起起床,来到财务科开始打扫卫生,这或许就是方青喜欢他的理由,话少,人精,勤劳,踏实肯干。自从方青成了张迪的师傅后,方青开始把一些见不得光的账开始交给张迪处理,方青反倒更自在,每天喝着茶看着报,好个自在,张迪这时像一个海绵汲取着青爷给他的营养。
工地里包工头很多,都是小包,但最能报账的就属王大刚,无论什么都报,有些根本报不了的,你要不给他报他就死皮赖脸的不走,今天又是一样,下午王大刚大摇大摆走进财务科,根本没有理会方青,径直走向张迪,一把把票子拍在桌子上,说道“这是昨天的花销,给我报了”,张迪看了看票子,都是一些洗浴,足疗的票子,回到“刚哥这个好像不能报”王大刚瞪着眼用粗大的嗓门问道“不报,明天让你滚蛋”,张迪清楚王大刚有这个能力,他虽然师从方青,但方青在这个工地出了财务科他说的都不算,张迪看了看方青,方青点了点头,张迪不在说什么,反而王大刚骂骂咧咧一脚踹开财务科的门,嚣张走去,张迪了解王大刚这个人,王大刚日后一定会找他麻烦,所以在王大刚没找他麻烦前,让王大刚赶紧滚蛋,唯一能让他滚蛋的办法就是手里的账,张迪相信手里的账足以让王大刚离开工地,以后不会出现在这个行业里面,或许当今的社会就是这样,你不吃人人吃你,张迪来到这里,这里的所见所闻对他都是人生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