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没人能洞察到汲黯内心的想法。但是,此刻冷拝是兴奋和反应式的释重负,他那口被憋着的冷气算是有理由吐出来了。
“自主长,萨曼长者在外面等候呢。”权良用谨慎的眼神望着他看,轻松了的冷拝显现得如此的高大和伟岸,权良不知道自己该不该这样提醒。
“萨曼,让他和我一起去提审这个叛逆,”冷拝想让四夕的图腾首领去亲自审问,这样可以加大审问力度,冷拝最为关心的一个事情是必须要不惜一切代价的,他再次对权良吩咐道,“出动所有的力量,封锁整个,不要让阿亚多逃掉了,不惜一切代价捉住他。”
“阿亚多不会那么乖乖被擒的,他一定有帮凶残留在狩灵城。”权良说出了自己的担忧,完全是在替整个狩灵城的安全考虑。
“那就给我就地处决,”冷拝狠狠地望着站立在那里的汲黯,说道,“你看看吧,阿亚多的帮凶就是你养育出来的灾祸。”
“自主长,还有泛浦狩灵将,他。”
“泛浦,”冷拝明白权良没说完的话的意思,“让他看好狩灵城,再出什么状况,严惩不贷。”
“是。”
冷拝走出了大门,屋子里留下空荡荡的寂寞和呼吸,汲黯站在那里陷入一片难以理解的深思。还有谨慎站在那里的权良,两个人都保持着一种沉默,陷入各自特有的沉默。
“汲黯狩灵将,自主长离开了。”权良提醒着他,似乎想看见汲黯能用一些动作打破这僵硬的姿态,但是汲黯还是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似乎不愿意改变那个姿势。
“嗯。”汲黯冷冷地回答。
“汲黯狩灵将,理解你此刻的心情,可是自主长是整个世界的掌管者,他要考虑到整个世界的格局,考虑到很多我们考虑不到的事情,所以希望你理解他,他的反复无常和愤怒是应该得到理解的,毕竟我们都是狩灵者,属于狩灵会的狩灵者,要是我们脱离了狩灵会,那么我们的灵魂将漂泊无依,所以,希望你能理智。”
汲黯为这一句话而做出了一些仔细的动作,挪动沉重而阴森的脚步,缓缓朝着权良的眼神走来。每一步都在华丽的大理石上发出咚咚的声响,似乎是在警示些什么不适当的冒犯。
“附属者。”汲黯冷冷地咬出三个字,就像是三枚子弹一样飞速射出去,击中目标,毫不留情。
“什么?”权良没有想到汲黯狩灵将会这样认为自己,附属者?难道自己仅仅是自主长身边的一个附属品吗?这仅仅是汲黯的看法还是是整个狩灵者的看法呢?这句话让权良感到无比的难以接受,就像是有人在自己的脸上泼硫酸,那种痛苦和隐伤是一般人难以理解的,权良也明白,自己跟随自主长这么多年,也得罪了不少的人,被误解甚至说是被定义为这样的一个形象已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你究竟是,”汲黯继续盯着权良往前走去,他都权良的意见似乎早就行成了,“狩灵会的附属,”汲黯在离他一定的距离处停止了下来,保持一定的界限,汲黯认定的排斥者是无法靠近他的,“还是冷拝的附属。”
“嗯?”权良更加的没有想到汲黯说话如此的犀利,如此的毫不客气,简直就像是炽热的刀子一样,插在听者的心房,将整个心脏从内到外地灼焦。
“汲黯,你这是在侮辱我。”权良还是要为自己保证一份尊严,不能容忍这样简单而毒辣的攻击,冲着汲黯大怒起来。
汲黯则头也不回地离开屋子,扔下一地的愤怒,留给权良去捡拾,走到门口的时候突然地再次说道,“侮辱附属,那是没有精神的躯体。”
权良气得整个人都发红,发热,找不到出气的地方,这是他最为惧怕的评价,一向寡言少语的汲黯如此狠毒地揭露了他的伤疤,在上面撒上了厚厚的盐。
“汲黯,你会为此而后悔的,”权良一改平日的稳重、和蔼,大声地斥骂起来,“记住你今天的无理。”
汲黯,继续地走着,头也不回。
话说狩灵会自主长冷拝离开了议会室,让萨曼跟随着自己在护卫的簇拥下朝着调查团走去,其实在整个狩灵城中,最不需要保护的就是冷拝,冷拝的实力十分的强大,护卫不过就是显示自己的一种权利罢了。如今,四夕已经被押往审判之地,等待四夕的是一直想好好惩治他一番的白离,白离早就将四夕看做是眼中钉,因为他的名声正在超过自己。
“萨曼,这次你不能再姑息他了,”冷拝的步伐显得一点都不匆忙,保持着一种王者的气势,“四夕现在不是你的族人,不是狩灵者,他是叛逆,盗走荒古匕首,勾结阿亚多,企图残害狩灵会,看来玍古委员的死与他也脱不了干系,叛逆只有死亡的下场。”
“自主长,我完全理解权威被蔑视的这份愤怒,你的严厉是应该的,毫无僭越,”萨曼就是一个事事亲为的人,总是呕心沥血地为狩灵会贡献,他那仁慈而和善的脸出现了温和的皱纹,“可是,四夕他本质是很善良的,只是需要正确的引导,如果他愿意主动交出荒古匕首,协助狩灵者捉住逃跑的阿亚多,希望你能大发你的仁慈。”
“萨曼,不用多说了,”冷拝霜白的面孔上立刻爬满了排斥的表情,“这次,任何人的仁慈都没有用,背叛者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绝不怜惜。”
“杀戮不是最理智的解决方案,狩灵会经历了这么多古老的岁月,我们不是杀戮的机器,只是誓约的守护者,自然的守护者而已啊。”萨满的表情立刻变得凝重,这是一个十分沉重的话题,沉重到萨曼的智慧都难以解释,这也是个永世不能解决的话题。
“萨曼,收回你的理想主义,现在要面对的是现实的无奈,你以为我愿意杀戮吗?世界压迫我出手,我只是在规则之外放了一把刀子,总有不守规矩的人撞到上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