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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刘麻子是个老实人,开始没听出王尧的口气,现在听出来了。他抬眼一看,发现王尧本是软沓沓的目光,现在又跟先前一样像鹅卵石那么硬。他避开了,嘻笑两声,不再说话。

“我问你呢。”

刘麻子尴尬地环视一下众人,自嘲地说:“要咋不想要呢,可惜王村长不给我。”

“算你说对了,我真不会给。你找的理由也太不成个理由了。你到底不如王盛聪明,人家王盛把一个土坑说成用了五辈人的水井,赔他一千还说得过去,你那算啥球理由啊,还想一万呢!”

那时候,王尧的脸上是笑着的,话却是扳也扳不弯。他之所以提到王盛,是因为王盛在场。自己把病牛推下山崖的那个人也在场,但王尧没提他,就提王盛。那个七月的傍晚,只有王盛看到了王尧和向遇春发生冲突的全过程;向遇春抓住王尧的胸膛时,虽是气势汹汹,但谁都看得出来,他绝没有打王尧的意思,蹲在一旁的王盛还准备站起来劝解,就在他腰快伸直的时候,王尧一槌子敲了过去。王盛不仅知道向遇春已经无救,还应该知道王尧是故意抢在他劝解之前给了向遇春致命一击。

正因为这样,王尧才专门拿王盛臊。他就要看看王盛有什么反应。

王盛站在离王尧不远的地方,一条腿支着,一条腿踮着,这时候他把两条腿交换了一下,觉得不方便,又按原来的姿势站好,红着脸说:“嘿,你凭啥只戳我的脊梁骨?”

“自己在脊梁骨上钻了个窟窿,还怕人戳?”

王盛显然没有准备,他以为自己那么反驳一下,王尧就该知趣,可看王尧那样子,听王尧那口气,他是成心拿自己说事的。而接下来该怎么回应,王盛却没想明白。

王尧又说话了,王尧说:“我真担心某一天有人故意搞蹶自己一条腿,然后说是开采队干的。”

这话太毒。所有人都扫了一眼王盛的站姿。

王尧也看住王盛,他不像别人那样扫一眼就了事,而是死死盯住王盛的眼睛。他以古怪的心思等着王盛说话。他对那些话深含恐惧,却又奇异地希望他说出来。

可王盛啥也没说。他单薄的嘴唇嗫嚅一阵,就停住了,绷起来的、充满怒气的脸慢慢松弛,颜色也慢慢变深,成了青色,两只手瑟瑟地握在一起,眼里有浅浅的泪光。

王尧挺了挺腰,心想,这人,不能自己把自己当成软柿子,否则谁都想捏你一把。

流言终究是流言,谁也不能把他怎么样,别说去告他,连当着他的面说出口的勇气也没有!

他清了清喉咙,字正腔圆地对在场的所有人说:“我还是那句话,不能人家说我们没穿裤子,我们就真的脱了裤子把光屁股撅给人家看。这话,我以前对向遇春说过……”他终于敢在众人面前吐出向遇春这个名字了。几个月来,这个名字是他肚子里的一块肿瘤,偶尔听人提到,那块肿瘤也会兴风作浪,让他疼痛和恐慌……他接着说:“人活在世上,为了吃穿,为了挣更多的钱,这没错,但仅仅这样,又好像还不太像人。人还要活一张脸!开采队是天南地北跑的,他们在这里把活干完了,又要转移到其他地方去,如果我们不要脸,他们四处传扬,弄得全中国都以为官渡村是刁民村,这好听吗?就算我们走不出这架山这条河,我们的子孙说不定能走出去,要是别人知道他们来自‘刁民村’,他们还能在社会上混吗?还能昂首挺胸地活人吗?”

说到这里,王尧动了感情,他说以前我们官渡村人不是这样的呀,那时我们穷是穷了点儿,但穷得有志气,穷得大方!几十年前,勘探队员到我们这里来,我们不仅为他们撵狗,还端上玉米糊糊请他们吃,虽然他们都不吃,但我们的那份心意在!可现在呢,开采队的来了,我们为啥就要想方设法刁难他们、整治他们?他们是占了我们的田地和柴山,但给了补贴款,最主要的是把公路修通了,我们要去镇上做个买卖,再不只是依靠水路了;而且,村里不管是谁,搭开采队的车去镇上,人家啥时候收过一分钱?我们的小菜、禽蛋和肉类,还可以直接卖给他们,大家摸着心子说说,他们啥时候克扣过价码和斤两?大家又摸着心子算算,他们来这几年,我们的日子是不是比以前好过了?不是好过一点,是好过得多!这证明,他们是给我们带来了财富的,对我们是有好处的。可我不明白的是,我们现在有了钱,心为啥反而变小了呢?这究竟是为他娘的个啥呢!

院坝里安静得只听见鸡们刨土啄食的声音。

刘麻子抽完了那袋烟,将腮帮一鼓,把烟蒂吹出来,点着头说:

“是这个理,王村长说得对!……”

这件事情,很快在村里传播开;王尧并没专门召集会议,可比专门召集会议还管用。

那些盯在王尧背上的眼珠,都闭上了,唰唰唰地掉入了尘土。自此,再也没有人无理取闹,官渡村恢复了旧有的秩序,又重新回到王尧的掌握之中。

他松了口气。

但这口气松得一点儿也不舒坦。

村子变得和睦了,他却孤单了。他觉得自己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孤单。

孤单下来的王尧,发现问题根本就没得到解决。他畏惧的,不仅是村里人,还有他自己!张从素那次说她不知道向遇春是怎么死的,王尧之所以没把尸检报告搬出来向她解释,就因为有些话可以解释给别人听,却无法解释给他自己听。对别人的畏惧,很容易克服掉——毕竟权威机关已经做出了裁决,就算村里人疑心,也如郑秀所言,不会去告他,想告也很难把他告翻——对自己的畏惧,却难以排解。当他不再提防村里人,一心一意只用来对付自己的时候,他才知道,对自己的畏惧要比对别人的畏惧持久得多,深广得多。事实上,他真正害怕的人,一直都是自己!

那些天,王尧总是深更半夜起床,走出户外,独坐在院坝里。面前是河,背后是山,天上是遥远的星群,中间是他自己;自己靠他最近,又离得最远,跟他最亲密,又让他最恐惧……

开采队的李队长已经很久没看到王尧了,他在找他。他找王尧倒不是处理纠纷。开采队和村民之间直接的纠纷早就没有了。官渡村没有,整个老君山都没有。由于想出了让当地村干部出面处理所有纠纷、使一切矛盾在开采队那里化为无形的绝招,李队长受到了上级的表扬,那之后不久,包括堰塘村12号井的申队长在内,都跟李队长学习。但这样做,开采队并非没付出代价,他们要不停地去满足村干部的胃口。比如王尧,只要他一个电话打到李队长那里,说自己有个侄子或干儿什么的要结婚了,某某亲戚或朋友的孩子要上大学了,李队长马上明白,立即派手下把一桶新出的油送到王尧家里;那桶油至少要卖一千五百块钱的。但究竟说来,这种代价跟直接与村民打交道比起来要小很多,村干部胃口再大,也不可能顶上百多号甚至几百号人。再说,要是遇到王尧跟向遇春那种事怎么办?向遇春死在王尧手上,村民不说什么,因为王尧跟向遇春都是本地人,要是死在开采队手上,你试试看!大家祖祖辈辈种同一块土巴,饮同一条河水,熬出来的是血浓于水的感情,你把人家打一顿,受那么一点儿伤,也便罢了,要是出了人命,绝不会那么轻松。

李队长这次找王尧,是因为王尧有相当长的时间没给他去过电话。相处日久,李队长已跟王尧成了朋友。他很敬重这个朋友。那次进大荒洞谈判,按李队长的意思,今后每占一亩地,多给五百块,因为要王尧出面挡事,建议他从这五百块中扣留两百。王尧不同意。王尧说按政策根本不止补贴这点儿钱,你以为我不知道啊?他这是诈李队长,事实上他真不知道。镇上的黄书记和袁镇长都下来开过会,讲过话,说的数字也就是开采队给的数字,既然镇领导都这么说,还有什么可怀疑的?没想到经王尧这一诈,李队长竟低头沉思起来,然后说:“这样吧,再加一百,这一百就加在你头上。

”王尧吃了一惊,断然地说:“不行!”李队长跟他又是诉苦又是讲道理,可王尧意志坚定,说不行就不行。李队长不得不一寸一寸地往上码,终于码到了八百。王尧说:“这八百块我一分不要,该给谁给谁。”李队长看他脸色,知道他并非不想要钱,只是不忍心从这八百当中抠,于是豁出去了:“好好好,另外再给你一百!”王尧斜着眼睛,嘲弄地看着对方:“为啥给一百不给两百?给两百就凑成一千,刚好成个整数。”李队长无奈,只好依了。虽然王尧每亩地挖走了两百块钱,李队长还是敬重他;跟李队长打交道的,上上下下多得很,他真没碰见过像王尧这样为百姓着想的人。

在对向遇春那件事上,王尧有了很沉重的担待,对此李队长心知肚明。他要是不敲向遇春那一槌,而是答应了他的无理要求,去开采队领钱,未必还不给他?一旦向遇春这里开了口子,别的人也会跟着胡来,开采队就会被搞穷、搞垮!更重要的是,向遇春在王尧那里死了,不管是怎么死的,总之与王尧密切相关,无论多么刚强的人,在自己手上弄丢了一条命,那日子都不会好过。懂得了这层意思,李队长对王尧就比以前更加宽厚,王尧再来电话的时候,他不是送一桶油,而是送两桶甚至三桶。反正油出自地下,又不是从他李队长身上割下的肉。

可是最近好长一段时间,王尧怎么一个电话也没有呢?他不仅没来电话,还不接李队长的电话。

李队长跟王尧联系不上,干脆去他家里找。

这一天下着大雪,漫山遍野都下白了,连河上也白茫茫的。这正是喝酒下棋的好天气。

王尧家已是李队长的熟门熟路,他自己去过多次,还把大胡子的德国专家带去过一两次,那些德国专家个个都像马克思,说话做事相当严谨,李队长懂德文,为活跃气氛,他把德国专家的话译给王尧夫妇听的时候,往往进行彻底篡改,人家本来说的是工作上的事,他却译出一段中国式的黄段子,王尧夫妇捧腹大笑,却弄得德国专家一头雾水。李队长刚来老君山的时候,把脸刮得精光,大概是跟德国人处久了的缘故,现在也留上了大胡子,看上去苍老了不少。不过他的实际年龄也比王尧长十来岁。他这么大年纪,见到郑秀的时候,却把她叫“老嫂子”,这称呼让郑秀听上去别扭死了,经常是能不答应就不答应。

可是今天郑秀答应得特别快,她说李队长你来了?李队长你坐。

李队长没有坐,开玩笑说:“王尧兄弟呢?他不在,我哪敢坐呀。”

郑秀叹息一声:“我就是要跟你说他呢,他这些日子像丢了魂儿,经常往外跑,有时晚上也不回来……你去开导开导他吧。”

这些话,郑秀不好跟村里人说,但可以跟李队长说。

“晚上也不回来?”李队长故作诡秘,“是不是在外面有人啊?”

李队长的话让郑秀神色黯淡。她强打精神,责怪道:“谁跟你说笑话呀!”

李队长也自知失言。他并不是不知道王尧好“那一口”。

他神情严肃起来,说:“可我的电话他也不接呀,我刚才给他打,还关机了!你知道他在哪儿吗?”

郑秀说我也不知道,我估计他在镇上。

“那就好办,”李队长说,“我今天刚好有事到镇上去,只要他在,我就一定给你揪回来。”

那天下午四点过,李队长就到镇上去了。他说“刚好有事”,事实上没有什么特别的事。他需要解决一下器官上的事。常年在外,那点儿器官上的事搁谁身上都是个问题。李队长去他早就熟识了的天涯夜总会把问题处理了,终于心平气和又精神抖擞,看看是该吃晚饭的时候,就想到如果能约上王尧就好了,他喜欢喝酒,王尧也喜欢,他喜欢酒后说些掏心窝子的话,王尧也是,如果王尧真有什么想不开,他也正好开导几句。

可是王尧的手机依然关着。

李队长想了想,往上街走去。回龙镇分上街、中街和下街,夜总会集中在下街,中街是商业街,上街主要供吃喝,大的、气派的,叫酒楼,小的、寒酸的,叫饮食店。李队长知道,王尧虽爱沾花惹草,但他只找村里女人,不会来镇上找小姐,好像只有他村里那些冲着汗味儿的女人才是女人,镇上飘着香水的小姐倒不是女人了。李队长曾经取笑他,说他是山猪吃不来细糠。不管怎么取笑和怂恿,他就是不往下街去。既然不在下街,多半是躲在上街喝酒。在李队长看来,王尧喝酒就跟他找女人一个样,很不上档次,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上酒楼,只进饮食店;他说在酒楼喝酒既不自在,也不痛快,喝酒不就是图个自在和痛快吗,要是腿上搭块餐巾,身后站着服务员,那还不如喝尿!

李队长知道王尧常去知味轩,就哈着手,踏着晃眼的积雪,径直寻去了。知味轩位于上街中段。

王尧果然在那里。

他已独自喝了很长时间,放在他前面的红花郎,只剩下小半瓶了。

李队长吱吱嘎嘎推开二楼那个包间的门,朝着王尧的背影大喝两声:“老王!王村长!”

王尧转过头,微微泛红的眼睛很茫然,像是没有认出李队长。李队长手里提着一瓶茅台,他进屋把茅台往桌上一蹲,对王尧说:“把你那酒收起来,喝这个!”王尧却不为所动,又给自己倒了满满一杯红花郎。王尧以前不是这样的,酒桌上,他相当随和,而且只要跟李队长在一起,都是喝茅台。今天看来,王尧心里真的有事。当王尧喝下那杯酒又要往杯里倒的时候,李队长一把将红花郎拿掉了。

王尧的反应异常激烈,他伸出两只手,将酒瓶抢过去抱住,醉眼惺忪地说:

“我今天不是跟你喝,是跟我兄弟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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