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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名舟画舫枫林晚3

柳龙呈一愣,虽知他是狡辩,却是不知何以辩解。花蝴蝶不屑道:“阁下此言差矣,你们堂堂男儿,本该自食其力,可是你们竟抢百姓劳动果实,此乃正人君子所不屑为之,然而你却大言不惭,实在丢人之至。看你也算是饱读圣贤书之人,怎能说出这样的话呢?”孙永杰闻言一呆。其实,他本是落第书生,对生活失去信念,远游他乡,到了南蛮之地,结交上了吴炳能,吴炳能还算义气,他便认了做大哥。此时,他被花蝴蝶数落一通,说破心思,不仅不恼,心中反而有了一阵暖意,对花蝴蝶有了莫名其妙的感觉。

吴炳能不以为意,大吼道:“笑话,兄弟们,别理她,抢。”柳龙呈欺步上前,挡住众人,喝道:“快走吧,现在还有机会。”有一小喽啰忍不住了,拿着大刀上前,怒喝道:“亮两手,看看是你的嘴厉害还是我的刀厉害。”说话的同时,刀已砍向柳龙呈。柳龙呈侧身让开,右手一拳打出,正中小喽啰的前胸。那小喽啰倒在三丈外,爬不起来。吴炳能怒道:“朋友是练家子,来来……我来领教高招。”

柳龙呈也不示弱,赤手对敌。吴炳能手有长枪,可还是被柳龙呈逼的步步倒退。过得三五招,吴炳能发横起来,大吼一声,一招“枪战三英”,直击柳龙呈的小腹。这一招是吕布大战刘、关、张时情急之中所创,此刻吴炳能使出,威力也是不小。柳龙呈不惧,一翻身,左手化拳为爪,抓住枪尖,右手化掌为刀,斩向枪的中央。吴炳能一见不妙,施展“倒拔垂杨”,可依旧不能把银枪从柳龙呈手中夺过。柳龙呈此时右掌已触及银枪,内力到处,银枪应声而断。吴炳能施力过猛,退了一丈,才停下脚步。柳龙呈暗运内劲,把手中半截断枪掷向地面,入地一尺有余。众匪惊愕,被柳龙呈的功夫震住,不敢妄动。吴炳能愤愤道:“阁下手底子硬,吴某佩服。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

柳龙呈道:“请便,只希望你们以后不要再干这个了,还是自食其力的好。”吴炳能拂袖怒道:“我们干什么不用阁下操心。”说完话,与小喽啰一并离去。有小喽啰悄声问道:“老大,就这样算啦?”吴炳能大声吼道:“你******想怎样?有种你去和他打呀,妈的。”小喽啰伸伸舌头,不敢再有言语。

镇民不知强盗走了,都还躲着。柳龙呈笑着道:“蝴蝶,走吧,免得一会儿麻烦。”花蝴蝶笑说:“怎么,你怕村民把你当成大英雄吗?”柳龙呈摇摇头,说:“也不全是,走吧。”花蝴蝶道:“好呀,只是不知那群强盗会在哪里落脚,要不我们跟着去看看?”柳龙呈道:“怎么,你还想教训他们?”花蝴蝶一笑,说:“不是啦,只是好奇而已,天下坏人那么多,怎么管得过来。”柳龙呈笑笑,说:“去看看也好。”两人不远不近的跟着群匪。众匪吃了亏,心中不快,只顾走路,也未发现。

秋高气爽,一群大雁人字形向南飞去,领头之雁不时的高叫几声,其余大雁随声附和。那声音洪亮,方圆十里皆可听到。

柳龙呈与花蝴蝶双双抬头观望。忽然,一只巨大的苍鹰飞入雁群,抓住一只较肥大的,掉头便走。花蝴蝶急的直跺脚,大声说:“坏了,那雁要被吃了。”话音刚落,雁群队形大变,将苍鹰围住,随着领头雁高昂的叫声,众雁冲向苍鹰,用口去捉。不想那苍鹰很是狡猾,双翅一收,急坠两丈,然后迅速展翅北飞,口中发出胜利的叫声。

眼见这只大雁要葬身鹰口,说时迟,那时快,一箭风驰电掣般射向苍鹰,正中颈部,苍鹰应声而落。爪中的大雁得以生还,随着雁群继续南去。

那箭去势甚极,柳龙呈与花蝴蝶吃惊不小。四下寻找,竟不见射箭之人,也不知那人在何处射了一箭,真是神乎其技。花蝴蝶道:“小白,是谁射箭?”柳龙呈道:“此人一箭能射向百丈高空,臂力之强,江湖之上,无人出其右,嗯,应该是‘霸王弓’柳前辈。”花蝴蝶佩服道:“厉害呀,那么远的高空,他竟然射中颈部。”

柳龙呈道:“是呀,他成名近三十年,江湖无人不佩服,就是他那张弓,也有四十斤。”花蝴蝶咋舌道:“真是厉害,哎,去看看那苍鹰吧。”柳龙呈失笑说:“有什么好看的,死东西而已。”花蝴蝶道:“落下时,我看到它的腿上好像挂着什么东西,去瞧瞧嘛。”拉着柳龙呈就向那苍鹰跑去。

两人来到苍鹰身边,只见一个小袋子绑在右腿之上,两人心说,难不成这只苍鹰乃是家养之物?花蝴蝶手快,打开袋子一瞧,只见一褐蓝色的玉牌放在里面。花蝴蝶见它做工精细,又因她自幼见过不少宝物,自然识得那玉极其贵重,顺手拿起,说:“好一块宝玉,只有王公贵族的公子哥才会佩戴。”柳龙呈奇道:“这玉是佩戴用的?”

花蝴蝶道:“嗯,哎,你看,上面还有一个‘白’字,哎呀,定是老天赐给你的,小白不正是有一个白字吗?你系在腰间,定然好看。”想的高兴,便准备给柳龙呈系上。柳龙呈阻止道:“不好吧,这不是我们的东西。我若佩戴,不是成了抢吗?”花蝴蝶笑说:“小白,这玉在鹰的腿上,说不定是前辈高人系的,静待有缘人,既然我们拾得,总不能再扔掉吧。”柳龙呈见其确是好看,心想蝴蝶说的也有理,便任由花蝴蝶把玉系在自己腰间,不过嘱咐道:“以后见到玉的主人,却要还给他。”

花蝴蝶点点头,说:“自然。”心说见到了也不还,这么名贵的东西,不要白不要,今天也算没有白费,小赚一笔。又见柳龙呈腰系美玉,倒有几分公子哥的气息,不禁呵呵娇笑。柳龙呈被笑得不好意思,扯开话题,说:“走吧,那强盗一会儿就不见了。”花蝴蝶道:“对呀,差点忘记了,走吧。”两人追了一会儿,已然看到前面的强盗,他们正在向山沟中走去。两人相视一笑,忽见数十丈外的大树下有一衣衫褴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人拿着酒壶,边喝边吟:“吾乃楚狂人,自名孤独行。仗剑走天下,无伴亦无根。一醉虽可得,一败却不能。”吟罢,哈哈大笑,笑罢,又喝几口酒,倒在树下竟自睡了。

花蝴蝶见那人行为怪异,有些害怕,一拉柳龙呈的衣角,小声道:“小白,走吧。”柳龙呈点点头,心道:“一败却不能,真是自大,倒也还有自知自明,叫狂人不为过。”道:“想不到孤独行是他,久闻他的‘十五剑式’厉害,但也不至于天下无敌吧。”花蝴蝶道:“老叫花子而已。”柳龙呈轻笑一声,大步走开。

两人进入山谷,柳龙呈环顾一看,说:“不用跟了,他们定是在三神山落脚。”花蝴蝶奇道:“你怎么知道?”柳龙呈道:“我来过这里,从一农民口中得知,说三神山地处险要,因此,我想他们是在那里落脚了。”三神山由仙乃日、央迈勇、夏诺多吉三座大山组成。此三山地势险要,山顶终年积雪,风景优美。之所以叫其神山,乃是山中历来多出仙人,特别是佛家高僧,常常在这三座山中顿悟大道,飞身羽化,成就万世之名。

花蝴蝶“哦”了一声,说:“三神山景色优美,他们倒有眼光。我们下一步到哪里玩呢?”柳龙呈玩笑说:“要不到贼窝去瞧瞧?既能看美景,又能教训他们。”花蝴蝶哆嗦一下,说:“算了,你说那里地势险恶,定然很危险,我看我们还是向东走的好,边走边看风景,过年时间大概能到我家。”柳龙呈笑说:“好。”

两人携手东行,傍晚时分,经过一片枫林。枫叶金黄,在太阳的照射下更显美丽,两人不禁看呆了。和煦的风轻轻吹过,地上枫叶飘向空中,漫天尽是。花蝴蝶柔声道:“真漂亮,小白,我们将来把房子就盖在枫林中,这样才好呢。”柳龙呈高兴道:“好呀,停车坐爱枫林晚,真是妙句,枫叶飘落,两人卧看夕阳,乃是人生一大快事。”

花蝴蝶脸上忽然有了红霞,低头娇笑。清风徐来,枫叶翩翩而落,柳龙呈又听到了谢峰云的声音:“柳兄弟,好快活呀,我可就惨了,那老和尚真能追,足足追了三个多月,我算是服了。”柳、花两人循声望去,只见谢峰云站在一光秃秃的枫树上。

柳龙呈笑说:“谢兄怎么不跑了,难道不怕大师追来吗?”谢峰云大笑说:“刚刚有一背着长弓的中年人见我和老和尚赛跑,喝着问我们干嘛,都没理他,他便跟了上来。想必他已经追上了老和尚,两人正在交手,我就歇一会儿好了。”

柳龙呈心道:“这柳空留也来凑热闹了。”说:“原来如此,不知谢兄怎么得罪了大师,他竟追你至今?”谢峰云笑说:“没什么,我闲的没事,找些事做做而已。”柳龙呈见他不愿说,也不再问,只是苦笑说:“此处无酒,否则可以对应前两天的话了。”谢峰云忽又严肃道:“怕是有酒也喝不成了,那中年人竟没有追上老和尚,哎,看来我又要跑了。”跳下树,欲逃开。柳龙呈阻拦道:“谢兄这样跑也不是办法,何不化解这桩事?”谢峰云眼珠一转,笑着道:“也好,既然柳兄这样说了,我就等他,不过柳兄一会儿可要为我担待些。”柳龙呈道:“那是自然,冤家宜解不宜结嘛。”

这大师进了枫林,看到谢峰云站着不再跑,便道:“谢施主,知错了吗?”谢峰云道:“老和尚,我见你跟的累了,想让你歇歇,再说这位柳兄想让大家化干戈为玉帛。”这大师对柳龙呈道:“原来是小施主,九寨沟一别,想不到在此又遇,看来也是缘分,阿弥陀佛。”柳龙呈道:“大师身体钢筋,在下佩服。”这大师道:“老骨头了。”谢峰云道:“就是看你老了,所以才带你出来看看风景,以免将来进棺材时后悔。”这大师道:“谢施主说的不错,这几个月来,老和尚的确看了不少美景。”谢峰云笑说:“嗯,算你没有昧着良心说话,既然你感谢我,以后就别跟着我了,好吗?”

这大师道:“阿弥陀佛。”说至此,霸王弓柳空留也到了,他大概追的来气了,指着这大师怒道:“你这厮,刚刚我问你话,怎不回答,难道你看不起老夫的霸王弓吗?”原来,这大师追了谢峰云一百多天,头发已然长长,身上衣衫更是破烂,不留心还真看不出来是少林大师。柳空留见他寒碜,因此说话不太好听。

这大师道:“老衲悟相,虚活了六十八个年头,今天能见到霸王弓,真是荣幸,果然名不虚传。”柳空留闻言一惊,心想:“原来是悟相大师,怎生这般摸样?”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说:“原来是悟相大师,久仰大名,我刚刚是对那小子说话的。”说着一指谢峰云。谢峰云哈哈一笑,说:“原来柳前辈眼神不好,把大师看成在下了。”一句话,大大的讽刺了柳空留一番。柳空留气愤道:“你这小子好生无礼,老夫的眼神一向很好,你得罪少林大师,少不得今天要给你一些教训。”话毕,拿弓、射箭瞬间完成,箭射谢峰云的咽喉。悟相急道:“不可杀生。”可已晚了。

谢峰云知道霸王弓厉害,在柳空留说话时已然有所戒备,当第一箭射来时,他一翻身,便轻松躲过。但紧接下来的一箭他是万万躲不开了。柳空留箭法精妙,出手从不落空,刚刚他见谢峰云轻功高明,料想谢峰云功夫不错,故而连发两箭,两箭虽有前后之分,却是互补,谢峰云为躲第一箭跳出三尺高,此时浑身力道用尽,新力尚未运出,自然躲不开来势汹汹的第二只箭了。他心道:“哎,妈的,竟不明不白的死了。”

柳龙呈见第二箭迅猛,料想身在空中的谢峰云难以躲开,于是脚尖一勾,一石子飞向那箭,石箭相碰,双双落地。柳空留以为谢峰云定是躲不开第二箭,因此也未再射第三箭,当他看到第二箭被柳龙呈的石子击落时,愣住,又不好意思再射了。

谢峰云落地,对柳龙呈抱拳道:“多谢柳兄援手。”柳龙呈道:“举手之劳,谢兄不用客气。”悟相一扬佛号,对柳龙呈道:“施主好功夫,多谢你救了谢施主。”柳龙呈心道:“他追赶谢兄三个多月,必定是十分愤恨谢兄才对,怎么会谢我救谢兄呢?哦,大概是他太过仁慈之故。都说少林大师仁慈,果然不假。”拜服道:“大师果然菩萨心肠。”悟相道:“过奖了,老衲也有私心,阿弥陀佛,罪过。”

柳龙呈道:“久闻大师严明,掌管戒律堂十数载,不曾下山一次,不知此次为何对谢兄苦苦相迫?”悟相道:“此中原委,一时实难说清,谢施主,跟我回寺吧。”谢峰云哈哈大笑,却不言语。

柳空留自打出了江湖,箭无虚发,此时被柳龙呈击落,怎能不气愤?对柳龙呈忿然道:“小子,你师承何人?快快说来,也许老夫会手下留情的。”言外之意,他要和柳龙呈较量一番了。柳龙呈轻轻一笑,说:“在下一时侥幸,挡住了前辈的箭,还望您老不要介意。”柳空留怒道:“少废话,既然不愿说师承何人,那就接招吧。”前辈与晚辈动手,一般都会问晚辈的师承,若是名师,可看在师父面上,放过晚辈。

悟相大师连忙阻止道:“柳大侠别忙动怒,这位少侠一片侠义,请您看在老夫面上,算了吧。”柳空留顿一顿,说:“既然大师开口,我也无话可说,只是老夫也好奇您为何追那小子?”显然,他是说要想自己住手,悟相必须告知追赶谢峰云的原因。悟相道:“既是如此,老衲就长话短说吧。”正准备说出为何追赶谢峰云不放,却见谢峰云向柳龙呈抱拳道:“柳兄告辞。”继而又开始跑了。原来,谢峰云知道柳龙呈功夫厉害,本来想让他出面挫挫悟相的锐气,可柳龙呈刚刚救他一命,他又不忍心让柳龙呈出来趟这趟浑水,计较之下,只得又开始逃跑。悟相见谢峰云一跑,便也没有心情讲故事,急急道:“三位施主,告辞。”说完五个字,已在三丈开外。柳龙呈本想追去瞧个究竟,却被花蝴蝶拉住。

柳空留看一眼柳龙呈,说:“你刚才投石挡箭那一招使的不错,不过不知你内力如何,老夫倒想领教。”柳龙呈知道自己刚刚投石挡箭引起了柳空留的不满,此刻他想以内力胜得自己,好挣回面子。遂道:“前辈名扬天下,在下刚刚只是一时侥幸,说到内力,那是万万敌不过前辈您的。”柳空留早已有了怒意,哪管柳龙呈的谦虚之词?道:“怎么,不屑与我动手吗?”柳龙呈道:“不敢,在下不是前辈的敌手。”

花蝴蝶听他们要比内力,怕柳龙呈有所闪失,说:“柳前辈,我们还有事,不便奉陪您了。”然后又对柳龙呈道:“小白,我们走吧。”柳空留怒道:“好呀,想走是吧?接下老夫的箭。”说话的同时,弓已拉满,有意无意的瞄准花蝴蝶。

柳龙呈怕他伤了花蝴蝶,只好抱拳道:“前辈赐招吧。”然后对花蝴蝶道:“蝴蝶你先在一旁休息一会儿,前辈赐教,我自当接受。”花蝴蝶只好点点头,走到一旁。

柳空留右手一松,眨眼间已有三箭射出,尖锐的风声随箭而来。柳龙呈上前三尺,左掌画弧,右掌迅速推出,地上的枫叶随着掌力飞向射来的箭。箭受到阻力,在离柳龙呈五尺外落了下去。枫叶还在飞向柳空留,柳空留为求自保,来不及继续射箭,出掌来挡枫叶,他的掌力刚刚触及枫叶,就感到一股强大的内劲涌向自己丹田,吃惊之下,暴退三尺。

柳龙呈见柳空留败退,收掌抱拳道:“在下放肆,前辈见谅。”柳空留怔了一会儿,叹道:“敢问柳浩柏是你什么人?”柳龙呈道:“家父。”柳空留叹息一声,说:“剑神之后,果是不同凡响,老夫败了。”话毕,悻悻离开。

花蝴蝶高兴道:“小白,你可真厉害,我以前只以为你会一点点。哎呀……你呀,这么高的功夫也不对我说一声,害得我刚刚为你担心。”柳龙呈见花蝴蝶娇嗔可爱,笑说:“其实我是想说,可是……可是……”

花蝴蝶听着着急,笑骂道:“坏蛋,快说,快说,可是什么?”柳龙呈神秘一笑,说:“可是我忘了告诉你啦。”说完,哈哈大笑。花蝴蝶嗔道:“你戏弄我?”柳龙呈笑说:“哪儿敢?”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玩笑起来。

走不不一会儿,就出了枫林。花蝴蝶道:“小白,你说悟相大师干嘛要追姓谢的?真是搞不懂。”柳龙呈猜测道:“我看谢兄乃是好汉,自然不屑少林武功秘籍一类的经书,料想是中间有很深的误会,否则悟相大师也不会连追数月。”花蝴蝶一努嘴,说:“大概是那些和尚太小气了。”柳龙呈笑笑,说:“有可能,谢兄轻功高,悟相大师内力强,两人这样跑下去,不知何时才是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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