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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月光手帕(2)

邻家有子初长成,父母喜在言表,但有一件困难的事情却摆在眼前,由于要读初中,儿子要到离家几十里的学校就读,儿子不愿意去,父母也无计可施,我问他们的理由,父亲告诉我:从小到大,孩子从未离开过我们,况且他的自理能力很差,我们真的不放心把他放到外面。我又问儿子,儿子回答:我不想去外面上学,每天有父母接送,有现成的饭吃,我喜欢过这种生活,到了外面,可就惨啦!他们的回答竟然惊人的相似,结果,说来说去,仍然没有办法,最后,他们一致决定,再等一年再说,等孩子长大了,自理能力强了,自然而然就可以到外面啦!

当时,我很想对他们说:依你们的教育方法,再过十年,他也不会愿意到外面去生活,因为,他已经习惯了这种依托式的生存方式。

这使我不由想起了一则寓言故事:非洲大森林里,住着一群非洲狼,每逢春夏季之交时,狼妈妈总会带着小狼练习摔跤,它们的方法很是残酷,狼妈妈把小狼摔在地上,然后命令它起来,然后再摔,就这样,一直摔下去,直到它精疲力尽。等到它一天天长大了,狼妈妈突然做出一个谁也想不到的决定,把这些狼放到大森林里,远离她的怀抱,一大群的小狼,在妈妈期盼的眼神里,离开了自己的家,走向了自我生存的艰难时刻。

狼妈妈其实是在锻炼小狼的生存能力,在大森林里,每一种动物必须有危机意识,必须要时刻警惕别的动物的突然袭击,它们必须到野外去,学会事整套逃生的本领,而这些,不是在家里能够学的到的。

其实,这世上还有一种爱,叫做“放手之爱”,它是另一种更加博大的爱,负责任的爱,铸造孩子的品质和毅力是它的全部内涵。

当孩子在蹒跚学步时,请放开他的手,他会因为摔疼而更加坚强;当孩子在成长时,请给他年轻的身心和自由,他会展开理想的翅膀,飞翔在自己的天空;当孩子长大时,请断开那根太长太长的风筝线,让他飞地再远些,去实现自己的梦想和志愿。

在放开手时,我们会发现,这世界更加宽阔。

母亲写给儿子的情书

约翰17岁那年,经历了生命中的第一场初恋和失恋,他开始变的麻木不仁,脾气暴躁,典型的青春期叛逆行为开始出现在他的性格里,他开始酗酒,有事没事的便喝的那种,一切学习和生活都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住在学校里,平时很少回家,她也不愿意回家,家里只有母亲一人,平日里唠唠叨叨地,总爱把自己当成小孩子照顾,他讨厌母亲这样的教育方式,因此,一个人的独处更加剧了他的落寞,他开始无休止的玩游戏,学业也荒废地每况愈下。

他的母亲是在无意中知道这一情况的,当时,她悲痛欲绝,不知道如何处理这样的事情,她本想采取暴力的手段教育他,迫使他放掉杂念重新审视自己的生活,但他会听从吗?

几经考虑后,她感觉约翰太孤单了,由此他缺少自信和力量,他更缺乏一种别致的关爱,于是,接下来,她炮制了一封情书,是以一个女孩子的名义写给约翰的,信中的大致内涵是:鼓励约翰向上,阳光,有一个人正在默默地注视着你,如果你学业成功,自然而然会以身相许。

她绕到这个城市最西边的邮局将信发给了约翰,约翰在最绝望的时候,忽然收到了一封陌生女孩的情书,这令他喜出望外,他欣喜若狂地用眼睛扫视着周围的可疑人群,为此,他曾经找了好长时间,但一直没有结果,后来,为了证明自己不是一个懦夫,他按照信中的精神开始奋力读书,提高个人能力。

凭着良好的天赋和杰出的悟性,约翰毕业那年顺利地进入了本市最大的一家合资公司,一年后,升至了人事部门的主管,那封信,他始终用生命保存着,为了不中断自己和她的消息,他将自己的电话号码公布给了自己所有的女同学,如果她是她们其中的一位,至少她会与他联系,但两年过去了,仍然杳无音信。

约翰妈妈的身体越来越糟,她年轻时候得了老伤寒,由于看的不及时,落下了病根,老了便旧痛复发,约翰为了照顾母亲,整日里风里来雨里跑的,在这期间,有一位女护士结识了他,并且主动承接了照顾约翰妈妈的重任,在半年后的一天夜里,女护士温柔地对他说我爱你,那一刻,约翰知道自己的爱情降临了人间。

约翰的妈妈还是没有熬过2006年的冬天,在整理母亲的旧物时,约翰突然发现了一封草稿,上面的字迹了草,内容居然与当年的情书一模一样,约翰猛地想起了什么,她打开了母亲的微机,在一个隐藏文件夹里,他找到了当年的那封情书,一模一样的内容,一般无二的排版顺序,那下面分明写着当时的日期:1996年1月1日。

约翰直到此时才明白了母亲的良苦用心,这哪是一封情书呀,这分明是一个母亲对儿子一生的忠告和鼓励,如果没有这封信,也许约翰从此一蹶不振,成为社会的败类。

约翰将情书的故事告诉了他的爱人,他们共同将当年的那封情书珍藏在岁月的佛翕里。

约翰知道:不管在以后的人生道路上经受怎样的雨雪风霜,他都会欣然地闯过去,那封母亲写给儿子的情书,是世上最坚固、最持久、最无条件的爱,是他以后战胜命运的可靠保证。

爱的中介

星期天,去拜访我的一位朋友。

谈话间,他忽然想起了什么,心神不定的样子,我问他“怎么啦?”他笑着对我说:“今天,忘给妈妈打电话啦。”

接下来,他便说声不好意思,然后站起身,拿了手机,开始拨电话。但使我感到奇怪地是,他却拨了一遍后挂掉了电话,隔了一分钟的光景,他又按了重拨。

等他打完电话,我很好奇地问他刚才的缘由。他却像个孩子一样地傻笑着:“妈妈年纪大了,腿脚不方便,有一次,我打了电话,她害怕我着急,便跑着去接电话,结果扭了脚,从那时起,我们之间便有了一个约定,我每次打电话,先总是拨一下,好让她听见,然后挂掉,好让她不着急、慢慢地去接电话。”

突然间,我觉得这个午后的阳光竟然如此地明媚,一股莫名其妙的爱意和温暖在我心里慢慢升腾。

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电话罢了,却让我有了一次深沉的感动;一部日常的电话却被他们演绎地如此深情,第一次电话的铃声想过后,一个爱的中介便在亲情之间搭起;隔着时光隧道,我仿佛看见一个年迈的老人,穿过那个中介,走到电话机前,接着,我听见了一个声音在耳畔想起:“妈妈,是我,您的身体好吗?......”

一个小小的细节,却足以温暖我们一生。

父爱如茶

接到他寄来的家信,我的心突然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兴奋感,因为他在信里说:他的茶厂出现了危机,今年泡制的茶叶在一夜之间损失怠尽,不过,他告诉我,无论家里发生什么情况,都会让我念完大学,不要为家里担心。

他是我的养父,也是我的仇人,从很小时起,我就有着一种印象:是他害死了我的父母,后来,为了赎罪,不得已,抱养了我,再后来,在与邻居们的交谈中,越发证实了我的这种想法,因此,从很小时起,我就处处与他做对,与他那个儿子--也就是我的所谓的大哥抠气、打架,吵得不可开交,每次,他都是偏着我,甚至有一次,不依不饶的大哥纠缠我时,他还踢了他。

在小时候的印象里,如果他不是我的仇人的话,他应该是一个很好的父亲、男人,甚至于像一座山,支撑着全家的风风雨雨。

有两件事我是记得很清楚的,一件是我八岁那年,淘气的我,领着邻居的一群孩子,到山的后面玩耍,看见在一棵树的顶部,结着一个硕大的马蜂窝,天生的好奇和冲动在吸引着我们,于是我抓阄为标准,谁输了谁便一马当先,先上去端掉那只马蜂窝。但天公不作美,我输了,于是,在伙伴们的一阵吆喝声中,我军心大振,爬上树开始实话我的作战计划。开始时,还是一种正义、正气的思想,但到真正关键的时候,我才知道什么叫做后悔,马蜂蜂拥而来,我仓皇间跳下树,小伙伴们临危全跑掉了,我扒在地上,一群马蜂扑天盖地。这时,一双硕大的手抱住了我,是他,他刚从茶厂回来,看见了我的恶作剧。如果没有他,可能后果会非常严重,我的脸部被蛰了许多个大包,而他却中了剧毒,躺在家里输了好几天的液,我的大哥守在病床前,“呜呜”的痛哭声不断,我的心里也有些后悔,但转念又想,不就是几个马蜂蛰了几下吗,有什么了不起的,当时,我的真的没有弄清楚事情的严重性,也不知道,那些马蜂有着剧毒。

我十三岁那年,又制造出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在小时的印象里,我一直羡慕邻居家门口的红薯窖,因为那里面经常会装着冬藏的红薯,我曾经因为一只红薯而与别人大打出手过。因此,在我把我思维给那帮小混蛋说时,他们一致赞同。于是,在一天的黄昏时,万籁俱寂,周围没有一丝人影,我们走进了那座红薯窖。当时,我们不知道,那座窖已经不用多年。上面一个大石板盖住,我们齐心协力,那座洞口又重见天日。还是我,自告奋勇,他们用一根绳子系住我的腰,然后我便开始向下进军,但是,我们的预想是错误的,缺乏经验的我们,尝试了人生的一次痛苦和失败,刚下到一半时,那根绳子突然间绷断了,我被掉进了万丈深渊里。邻居们闻风而动,父亲也跑了过来,他要了一根粗绳,缚住自己的腰,下到窖里,把我从里面救了出来。我的脸色霎黄,巨大的震颤和胆怯使我昏了过去,醒来时,我居然躺在他的怀里,我挣扎着想坐起来,但他示意我,躺着别动。

......

他的茶厂就在村的最东边,那是他苦心经营的结果。他是村里的能人,又兼着大队的书记,因此,他的口号是一呼百应的,在几年前,为了使村里人都致富,他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建立一个茶厂,鼓励周围的老百姓都种茶叶,然后集体加工后卖出去,这样,村里就有了一项固定收入。于是,他积极筹资建厂,但开始时是十分被动的,人们都在看着这里的笑话,他们一是没钱,二是害怕出了钱将来成了黄水汤。他受了好大的罪,在跑了无数次后,他瘫倒在病床上,没有资金,再大的能力和思想都是白用。

但“天无绝人之路”,正赶上乡里鼓励农民贷款办厂,他豁了出去,于是办了手续,开始了白手起家。不能不承认,他是一个很好的管理者,茶厂在兴建的第一年里,不仅还清了所有的贷款,而且解决了近百里茶叶的销路。我看见他的脸上泛起了少有的笑容,岁月已经无情地印证着他的苍老和无助,但他一直苦撑着,他靠自己的吃苦耐劳、胆大心细,把个茶厂管理得井井有条。

我曾经去过无数次,但他却一直在劝慰我,你别去,好好念的书,将来,咱家必须出个大学生,不能让别人看咱的笑话。我心里感慨万分,我真的弄不清眼前这个慈眉善目的长者会是我的仇人,但事实终归是事实。他不让我去,我便不去,我要好好上学,将来出人头地了,为自己的父母报仇。

我下了狠心,学习成绩也是“芝麻开花节节高”,我总是很高兴的样子,经常会弄一壶酒,坐在自家的小庭院里,哼着那难听的、一辈子人都听不懂的曲子,喝醉了便蒙头大睡,睡梦里,还经常高兴地笑着。我知道是自己的成绩带来了他的喜悦,但这对我来说已经不太重要,我有我的志向,我的理想,在理想和现实之间,我们有着惊人的差距和异常,我是反叛者,不是家庭的,至少是他的。

我上了高中以后,就一直很少回家,他经常过来看我,每次都是一大堆的人民币,我也不客气,一句话也不说,接过来,塞在袋子里,他还会给我捎来他最新研制的茶叶,让我品尝后告诉效果,因为他一直说:“我们的茶叶不能只让农村人品尝,必须走到知识分子中间,这样的产品才是老百姓的产品。”每次尝了,我都是随口附和,很好,比原来的那种清凉多了。接下来,他走后,我便把那些茶叶都送了人。但不得不承认,同学们尝了茶叶后,都说非常奇妙的感觉,绝对是真品,我心里也有着一路自豪感,毕竟,这是自家产的茶叶。

高三那年,我接了家里的电话,我的大哥,他的亲生儿子,出了车祸,没有抢救过来。我急忙请了假,回了家。在家里,我看见他,正坐在沙发上,低着头,大把大把的眼泪肆无忌惮,我心里不知如何安慰他,张了半天口,也没有找出一句适当的话,他看见我回来,抹了眼泪,把我拉过来,告诉我:“你大哥,不听我的话,喝了酒骑摩托车,结果,撞在了山石上,就再也没有起来。”

那夜,我一直陪着他,没有说话,到了零点时,我点了送魂灯,值事的人点了追魂炮,他突然间扒在棺材上,痛哭流涕。我也是万箭穿心。就这样,办了大哥的丧事,我也到了高考的冲刺时刻,他告诉我:“安心回去准备考试,不必为我担心,我老了,见的事情多了,想得开。”

送我时,他背着我的行李,我们肩并着肩,在春风里行走。微风吹过,他的稀松的头发轻轻扬起,大片大片的白发相随伴生,凸起的头顶,细数着繁华过后的落寞和苍凉。在临别时,他问我:“大学毕业后,能来家里吗?”我很是诧异,不知他问的什么意思,他赶紧解释:“咱们的茶厂,很需要一个有知识的人来管理,我已经老了,思想已经跟不上形势,现在竞争太厉害了,只靠原来的管理思路已经无法站稳脚跟......”我没有直面回答他,因为这与我的理想不成比例。他没有再问我,只是伸出手,替我捏了捏打歪的领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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