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曦盯着自己小腿上的一条不短的伤疤,她已经知道是谁扔的,拉回撒南,“走吧,回去吧,没有伤到我。不是自己的地盘,还是不要惹事端。”然后上了马车,这么看来,她的目的达到了吧。
看着远去的马车,夏侯的心里千般滋味,小腿上的伤疤是程曦和夏侯当初逃离皇宫是被门卫军刺伤的,从那以后,程曦的腿上就多了这么一条不深不浅的刀疤。
撒南和芋头的亲热让夏侯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程曦为什么装作不认识他,他们之间的误会重重,太多的伤害成为两人的隔阂,他苦笑,程曦,我会把这一切都弄清楚的,错过了五年的时光,北溪的菁妃,芋头的娘亲,而所有的一切都在那和骨灰盒,木老,你在此中到底做了些什么?
“传令给凌将军,四恩情况危急,瘟疫肆虐,请木老前往救助。”
程曦从上马车后便一声不吭,只是摸着自己的小腿的疤痕思索着什么,撒南也猜到了个大概。“是夏侯吧。”
程曦疑惑的抬起头,“什么?”
撒南自嘲的笑了笑,“刚才那一道,是夏侯!”语气肯定。
程曦不说话,也算是默许吧,又有谁会在那么远的距离只弄坏衣衫没有伤到人,而恰好损坏处刚好露出自己的伤痕。
撒南讨厌程曦这样的一声不吭,这样只表示她在思索,在想他。而这一切仿佛和自己无关,她把自己排斥在外。“他认出来了?打听道木云禄的消息了么?”
程曦语气里有些不耐烦,“木云禄不在丰城,各地行医。”
撒南拉住程曦的手说道,“不要什么事都一个人扛着,我是芋头的父皇,我有义务为你们两娘负责,不要说什么这是你一个人的事,这是我们的事,你这样,我会担心,我不喜欢你这么若即若离的感觉。”这样的撒南让程曦安心,她点头笑笑,温柔的靠在撒南身上。
“我把兴民翻遍也会把木云禄找出来。”他握住程曦冰冷的双手。
“不,如果他们兴民的皇帝有事,也许不用我们费力的去找,他也不得不出现吧?”说完,眼里闪烁着陌生阴暗的光。
撒南疑惑的看着程曦,这样的程曦陌生到撒南不认识。也许很多事都已经变了呢?也或许从头到尾就没有真过。
程曦回到府中便差人给夏侯下了邀请。说有重要的事,关于逝去的豫妃。撒南一直沉默,没说什么,他明白此刻自己说什么都是无用的,芋头便是一切。
吴妤媚突然重病,撒南便去照顾她了,芋头和程曦一起赴约去了,芋头失踪后,程曦便像是一刻也离不开芋头,她害怕失去的感觉。
夏侯芷言这几天总是行踪不定的。程锐哲见她最近的心情不错也就随她了。他只要她好而已。
夏侯绪从来没觉得一天那么漫长过。程曦让护卫守着芋头,自己走到说好相约的地方。夏侯在那里等候多时了。程曦喊了一声。
“公子。”
夏侯绪看着她没有说话,只是眼里充斥着的情绪被夜吞没。
程曦见夏侯绪没有反应,走近了一点,“公子,是你么?”
夏侯绪看着她慢慢靠近,然后打开手中的锦盒,程曦眼前一亮,是手镯。
他看到了她眼里的一瞬欣喜。“你认得它们。”语气是笃定。
程曦笑笑,收回目光,摇摇头,“只是觉得很精致而已。”
夏侯绪拿出锦盒里的手镯,自顾自的说道,“在程曦离开的那段时间,我还在想,如果当时我把手镯给她了,会不会是另外一个结局,说不定她现在正在某个地方生活得很好,可是,现在我又觉得这也许是上天给我恕罪的机会。”然后看着程曦,是愧疚。
这样的口吻,看来夏侯绪今晚会有所表示了?程曦故作不解的看着夏侯绪。“看来,你很在意程曦嘛。”
刚才的一番话,夏侯绪也就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她没有惊讶,没有疑问,而是很直接的说,很在意她。语气中的轻蔑,怎会没有感觉?
他学着程曦惯有的样子,抬起头,看着天空,“五年前,我从来不知道,原来夜空可以让人的心那么安静。所有的都已经准备就绪,所有人十多年的准备,成败就在那时,程曦出现了,打乱了所有的计划,那时程曦乔装进了忆柔阁,在皇帝的寝宫里遇到她,接着她又救了我,到锡恩,所有的一切都太巧合,一个女子怎会从皇宫里逃得出来?这是所有人给我的疑问,可是慢慢的,我发现,这个可爱的女子,在我心里已经有了不可移动的地位,我有了从来都没有过的情感,会吃醋,会喜怒无常……可是,木老告诉我,她可能是夏侯亿呈派来的内奸,因为她就像个迷一般,不知道她从哪来?为何又会出现在忆柔阁,有太多的不可能都出现了。那个节骨眼上容不得有一点儿女私情,可是我却舍不得她,不恰当的时机娶了她,为了把她留在身边。可是却因为大局,只有伤害,我不能把所有的都告诉她,我不可以把所有人多年的努力用来做赌注,因为,输不起,可是我一直都在等着可以告诉她真相那一天。只是没有等待真相,她却离开了……”
听到这,程曦已经泪眼婆娑。夏侯绪看到程曦眼泪,情动的上前抱住她,“我知道,你是程曦,我……知道……呃……”夏侯绪嘤咛了一声。
腹部传来刺痛感,他低下头看着刺进自己身体的银针。
“知道我为什么哭么?我是在替你悲哀呢!很抱歉的,对你,我已经失去了相信人的能力,我已经不是那个会被你花言巧语愚弄的程曦,原来的程曦早已被你扼杀了。”
夏侯绪闭眼倒下前看着程曦一脸鄙夷的样子。他笑了。夏侯绪笑了,很用心的笑了出来。这样的笑让程曦很不爽,为什么要笑?
马车上,程曦从昏迷的夏侯手中拿过锦盒,与之前的不同的是,手镯上多了字,一个刻着‘曦’,一个刻着‘哲’,那么一瞬,程曦竟有种错怪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