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沙哑无力,简直就像九月的蝉叫,又像赤沼中的癞蛤。
“大哥,帮我。”他说。
“嘘…”王瑞害怕地看了看周围,“让我进去吧,我不会对你不利的。”
我把王瑞放了进来,毕竟以我现在的能力,普通人想要伤害我绝对不是容易的事情,我只是有点担心姐弟俩。
“小雨。”
“怎么了,易大哥?”
“我和朋友有一些很重要的事情谈,你可以先带小虎出去玩一会儿吗?”
“嗯。”小雨应了一声。
目送着姐弟俩离开,我又仔细地确定了门外果然没有人跟着,才放心地关上门,把王瑞带到客厅里。
“可,可不可以给我些吃的和喝的?”他可怜巴巴地哀求道。
我不耐烦地找了一个面包,从饮水机中倒了杯水,又丢了块毛巾给他。
王瑞三口就狼吞虎咽地吃完面包,两眼干巴巴地望着我。
我让王瑞坐在椅子上,自己则斜靠上沙发。
我这样做是有道理的,就像古代决斗要抢先占据有利地形,问话也是一样的,如果自己坐得比较舒服,就能问得更详细一些,而对方的座位越是难受,越是逼迫他老老实实地回答问题,对身心疲惫的人、这招特别有效。
“说吧,你究竟怎么回事?是从警察那里逃出来的,对吧。”
王瑞愣了一愣,显然、他没想到我会这么开门见山。
“请,请不要把我交给警察好吗?”他央求道。
我坐在沙发上,未动声色地看着他,无形中给他加上了越来越大的压力。
“那个…陷害你完全是副行长的主意,我是因为太缺钱了,所以被迫听他的。”王瑞一看我脸色不善,赶忙解释。
我摆摆手,眼前的王瑞的确完全是被利用的对象,真正的策划与行动都掌握在副行长手中,我并没有充分的理由迁怒于他。
就像拥有两千多年历史的悬丝傀儡戏中的木偶一样,我和他原本就是被副行长通过细线握在手中的傀偶,只不过我早一步挣脱罢了。
在职场上混了几年,我不会不清楚绳和蚂蚱的典故……
“你是怎么逃出来的?你打伤了看守的警察?他们一定是在到处搜捕你吧!”我冷然道,虽然我从精神上已经不再责难王瑞,可我不想让他发现我的同情。
果然,王瑞还是低着头,不敢正对我的眼睛:“我,我,我可以补救的,不但可以补救,让警察不再抓我,我还可以给你一大笔的报酬。”
“你怎么补救?”我厉声道,“你现在身无分文,又欠了赌场几十万,还摊了官司,就是神仙也难救你了!”
“不!大哥!”王瑞突然离开座位,趴嗒一声,直直跪在我面前,“神仙不行,但大哥可以!”
他这么一跪,我反而有些不知所措了,连忙伸手将他扶了起来。
我又拉了张单人沙发,让王瑞坐在沙发上慢慢说。
“对不起,有,有酒吗?”王瑞问,“我想喝点酒。”
我从房间角落找出一罐三个月前家里开聚会时剩下的啤酒,丢给他。
王瑞一把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开始向我讲述他那不幸的经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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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月前,王瑞接到一封律师信,是他的奶奶给他寄来的,她小时候很疼爱王瑞,可是王瑞上学后,奶奶就搬到天津去住了,再也没有回来过,听说她这几年的身体越来越差,连行走都有很大的问题。
王瑞就想抽空去天津看一下从小照顾自己的奶奶,可没想到,王瑞还没动身,奶奶的信就来了。
信是老人家亲笔写的,她说她自己将不久人世了,但她有一大笔积蓄留给自己的孙子,总数大约是2000万。
王瑞从来也没想到生活节俭的奶奶竟然有这么大一笔财富,他向自己的亲戚多方查问后才知道,原来奶奶是一个大军阀的女儿,那个大军阀留下很多金银财宝,换成现金之后自然是丰庶的一笔。
王瑞一下子欣喜若狂,立刻就拿着这封信、去银行贷款买了一辆新车,又购置了一些新的衣服,着实大肆挥霍了一番。
到一个月前,王瑞果然收到了律师的邀约,请他去听取遗产划分事宜,于是他高高兴兴穿着最高级的西装去了律师楼。
没想到,他到律师那里时,竟然发现自己的表哥也在那里。
王瑞还以为表哥碰巧有事情找律师,没有在意,没想到律师把遗嘱拿出一宣读,竟然是一道晴天霹雳!
根据遗嘱,那2000万全是表哥的,自己一分钱也拿不到,唯一属于自己的、是上海的一间老屋,但这间老屋年久失修,早就被市政府列入危房,马上就要拆除整顿了,也就是说王瑞其实一分钱也没法得到。
可怜的王瑞欠下贷款的钱无力偿还,又心情不爽,所以跑到赌场去试试手气,结果霉上加霉,几天就输了四五万。他不信邪,借了高利贷继续去赌,没想到越输越多,累积起来竟有20万之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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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现在想来想去,表哥一定是买通了那个律师,擅自修改了奶奶的遗嘱才会有这样的结果的,当时我看表哥的表情,实在是有些鬼鬼祟祟。”
我耐心听完他的叙述,对他提出了两个疑问,首先,怎么能肯定这封信是他奶奶写的、而不是别人冒充的;其次,可能奶奶在写信之后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呢?
“不可能的!我那个表哥,属于被家族唾弃的一类人,家中没有人喜欢他,在社会上也混得不是很好,所以奶奶一定不会把遗产给他的。至于那封信的真实性,你不用怀疑的,一定是奶奶写的,不信的话可以问它。”
王瑞说完,吃力地将手伸进口袋,掏出那封信,还有另外一个鼓鼓的信封,递给了我。
“另外一个信封里的东西是我小时候,奶奶从不离身的一件东西……”
我首先拆开信,信上写的果然与王瑞所说的一模一样,老人表示愿意将所有的财产留给孙子,从微微颤抖的钢笔字上,我也能看出老人的心意。
可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打开了另外一个信封,取出了王瑞所说的“那个东西”……
“奶奶说,如果是有特殊能力的人,一定可以从上面感觉到一些东西的。”王瑞补充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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