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们去酒吧玩,正好碰上吴总,他说你还在里面,我们进去后,发现你醉了,我就把你带了回来。”钟佳简单地说。
倾阳心里一紧,有些不确定地问:“他们都看见了?”
“嗯?”
“都知道你把我带到这里来了?”
“可能吧,你都要离婚了,没事吧!”钟佳淡淡地说。
倾阳一时语塞。他不愿意在离婚之前让大家都知道,潜意识里,他并不希望大家把他看成负心人,自己公司里可以瞒得过,建南也就是昨天才知道他要离婚,钟佳带的小组,倾阳经常和他们在一起工作,尽管小心翼翼,总会有蛛丝马迹。钟佳是个年轻的姑娘,恋爱中的女人,身上的幸福是怎么遮也遮不住的。
倾阳不出声地叹了口气。钟佳静静地看着他,她很喜欢这个男人,高大英俊,头脑清晰犀利,言辞风趣幽默,深情款款时说出的话让人一直醉到心里。
本来以她的家境和教养,绝对不会同意她和已婚男交往,更不可能同意她在他没离婚时和他交往。但是,她太喜欢他了,她并不在乎给他当二婚的妻,也不在乎有一个继子,她就是希望他能永远在她身边。她想,等他离了婚,她就可以把他大大方方地介绍给她的家人。
原来她以为,她就要成功了。
然而,昨天,当她得知他没有和现任妻子摊牌时,她有些震惊。
她知道自己的优势,也对自己的魅力充满自信,更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要什么,一旦设定目标,她会充分利用这些,不遗余力地为自己去争取。
对于感情,她并不是一无所知,由于自身的良好条件,她身边从来都不乏追求者,她眼光很高,却并非挑剔,也曾认真交往过,却总因为缘分不够而擦肩而过。
第一次看到萧倾阳,她眼前一亮,他的相貌、谈吐令她心折,但并不心动,随着工作中交往越来越多,她越来越觉得萧倾阳就是她要的那个人。
可是他已使君有妇。
她不在乎,她知道,萧倾阳和妻子是大学同学,而且是全职主妇。
一个半老徐娘,又没有职业,每天辗转于锅碗瓢盆,超市与洗衣店之间,还能有什么魅力可言?能给他事业上的帮助吗?能给他精致生活的愉悦吗?她颇有些不以为然。
于是,她不动声色地一点点靠近他,一点一点地展露自己的魅力,也很满意地看到他一点一点的陷了进来。是的,她能看出来,从他的眼神,她能看出来。从最初的水波不兴,到春水涟漪,到隐隐的抗拒,于是,她在一次酒会后加了一把火,他半推半就,她心中充满了胜利的喜悦:这个男人,是她的了!
一次欢好后,她隐隐约约地指出她现在的地位很尴尬,他沉吟了一会,说尽快离婚。她当时很感动,已婚的男人不愿意离婚,眼前这个男人,还真是很有担当,她当时并没有看错。
可是,昨天他并没有做到,他没有和家里的黄脸婆离婚。夜里,他醉得厉害,烦躁地喃喃念叨着:“心,对不起。”声音太含糊,她听不清,应该是在念叨他妻子。
这些,让她心里莫名地难过。既有隐隐约约的不安,又有事情不按计划发展的挫败,还有就是对那个现任妻子强烈的好奇:“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女人?”
她是将军的后代,打小就知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不打无准备的仗”。这一次,她知道自己犯了个大错误,她轻敌了。
对于倾阳,她知道现在不能逼他,否则,恐怕会适得其反。她迅速下定决心,轻声对倾阳说:“还睡吗?不睡的话,先洗个澡吧!”
正想心事的倾阳抬起头:“不睡了。我早些去上班,今天下午还要出差。”
等倾阳从卫生间出来,钟佳已弄好了早餐,热腾腾的豆浆,吐司,煎蛋和小咸菜。她招呼:“随便吃点吧,吃完我送你过去。”
倾阳有些内疚,他以为钟佳会生气,可是她没有。他走到她身边,抱住她。
钟佳微微闭上眼,她很享受他的怀抱,只是,她希望这只是她一个人的。要达到这个目标,她还得做点什么。
想到这里,她轻轻的推开他:“先吃饭吧,要凉了。”
饭后收拾好,钟佳和倾阳换好衣服,一块出了门。他们没有注意到,楼下刚刚停下一辆车,车里坐着钟佳的哥哥—钟放。
待车开到办公室下边,倾阳刚想下车,钟佳说:“稍等等我,上午小组有例会,我和你一块上去。”
倾阳一愣,他还没有做好和钟佳一起出现的准备,况且,又是在昨晚那种尴尬发生之后。
然而,他又想不出什么理由来劝阻钟佳。
走进公司,也许是心虚,倾阳总觉得那些年轻人的眼光有些特别,尤其是那个莫宁,隐隐的有些敌意。他知道莫家和钟家关系交好,莫宁对钟佳很是倾心,只是钟佳总当他是小弟弟。
他刚坐下,建南拿了几分文件进来了。倾阳轻轻地叹了口气,他知道建南来是为了什么。
果然,说完公事,建南把文件往桌上一放,“倾阳,你是为了钟佳,要和心远离婚,是吗?”
倾阳抬头,沉沉地说:“是。”
看倾阳回答的干脆利落,建南一时语塞,倒不知道说什么好。从理智上,他知道这事不好劝,但是,和心远那么多年的朋友,他不忍心心远受伤害。
“你怎么就那么糊涂呢?咱们都是多年的朋友了,我说句话,你别不爱听。就不说‘兔子不吃窝边草’,钟佳那一家,你惹他们干什么!”
倾阳站起来,“我做得事情,我负责。心远那边,我去说。建南,再帮我一次,先不要和心远提,我出差回来就安排这件事。既然我负了她,我会尽最大努力给她补偿。”
建南气结:“补偿?你毁了一个家,什么能补偿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