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默之听到此处,大吃一惊,对于风家的厄运他们都是从先祖口中得知是蓬莱的惩罚,却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缘由,很显然,这么秘密只有风家自己知道。所以,始帝的遗旨与玉家世代守护风家的命令除了他们对风蔚然的爱慕,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吧……
风剪柔却并不感觉委屈或者悲伤,也许她从小就在习惯这个无法抗拒的命运,也难怪千世那么恨着景家。
“所以,即使我不喜欢景琉阳,也一定要帮他,只要他们的江山安好,我们风家百多年来的早殇才不会白白付出。”
玉默之颔首不语,只更加心疼起小柔来。风家的女子爱得都那么偏执与坚强,就像曾经的风蔚然,还有现在的风剪柔。
从无极门出来以后,夜暮已经降临。
好久没有呼吸新鲜空气的风剪柔一蹦一跳下了昆梧山,刚到山脚就借着月光看到一道青色欣长的身影。
月,上弦的温柔和单薄。
四目相对,他是久违的欣喜和感动的安慰,她是甜甜的微笑和灼亮的光芒。
自西楼离别之后,他们过了这么久才又再见面,这么久发生的事情足够他们回忆很久。今夜,他们来无极门的意思都一样,只是她又快他一步,他又欠了一份情。
然而,景氏欠风家的早就算不清了。
她扬唇一笑,挑眉道,“相公,你来接我吗?”
顺着风而来,一层一层都是她简单的快乐和调皮,景琉阳恍惚看到自己的心柔软起来。没有第三个人的存在,他抿唇温润一笑,“是,我来接你。”
于是,她笑得更浓了。足尖一点,纱裙飞扬,她飞到他的身边,捧起他的脸啄一口,他被如此放肆的举动逗得有一阵脸红。
也许,在此之前,他们谁都没有想到会有这样一天,不说情不说爱,就这么突然相拥,却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当抱住对方的时候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如同等了千万年一样的陌生与熟悉。
她蹭着他的下颚,略微能感觉到胡茬有些刺痒,但他的温度她是莫名的熟悉和眷恋,也许有些事真的有轮回或者转世一说。
“相公,我又帮了你一次,你要怎么回报我?”
景琉阳其实很紧张,杀人只要带个面具就好了,可是对着女子他还是有些不知所措和慌乱,也许因为是动了心,动了情。
他不说,她就倚在他背上等。他想了很久,只轻轻握住她的手,说,“我会用尽我所有的力量留住你,当所有一切都结束的时候,我要你还在我身边。”
他的理智,在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全部崩塌。他看不清他的情有多深,于是只凭着感觉想去保护她。
风剪柔凤目一眨,笑容深深,酒窝深深,仰起了头去望月。她也许比从前更明白风蔚然的感情了,为爱的人去死也是一种幸运。
风剪柔何其聪明,也何其愚笨。
不过,这才是她,执著的为着她的爱而勇敢去爱,她的生命永远没有反悔和等待的机会。
景琉阳任由她的脑袋枕在自己肩窝里,她的发扫过他的脸,依然是琼花的香味,他颤抖着伸出手将她的手握在掌心里,冰凉细腻的触感,他开始贪恋。
那夜,她没有回答他,也没有答应他,他们也没有更多的情话可说,只是静静的偎依在风中月下,听着彼此的心跳满足而快乐。
但,仅仅只有半个时辰而已。
她转身的时候他忽然拉住她的手腕,嘱咐一句,“一切小心。”
“嘻嘻,相公你也是喔。”她身子一转,俏丽的鼻子突然伸过来在他挺直的鼻梁上轻轻一刮,她的睫毛扫到了他的眼睛。
他,再次感觉空气被抽干,一双水盈盈的凤目分外醉人。
所以,那一瞬间,他不想她离开他的怀抱,他想永远都这么与她靠近。
明天,明天就要起程去天险谷了,他已安排好了一切,却也是头一次还这么担心一个人的安危,突然有种生命被添满的感觉。
十月初五,江东武林盟七大门派从飞云山庄出发,浩浩荡荡赶往天险谷,誓要覆灭冷月邪教,这是武林几十年来最浩荡的一次集体行动,也是白道日后多年间最大的耻辱。
十月初七,七大门派进入仓岳九郡范围,日落后在天险谷对面的小镇住宿休息。
客房,六大掌门与云行歌、景琉阳等人围桌而坐,桌上铺着天险谷的地图,大家正在研究商定最后的围剿路线。
云行歌扫一眼众人,侧首向景琉阳笑道,“陌君,你心思缜密,不如就由你来安排此次围剿方案如何?”
六大掌门一怔,但并没有多言,这些日子多多少少听说过这个公子的厉害,既然云行歌如此多疑的人都放心交给他处理,大家自然也没有质疑的多余。
景琉阳立刻表露出一副惶恐的态度,道,“不敢,陌君不敢越权。”
云行歌大笑一声,拍拍他的肩膀道,“不要谦虚,你的本事本侯很清楚,你且说出来,有不足的地方本侯指正就是。”
景琉阳这才为难的点了点头,又朝众位掌门点了点头,两指点上地图道,“天险谷的入口只有这一条,冷月在这条路上的安排从来不曾松懈,既然他们知道我们会来应该添加了更多的兵力在此,所以陌君斗胆,这条路由侯爷派玄墨将军率领一万飞云骑开路。”
云行歌听了,知道景琉阳分析的在理,但依然蹙眉道,“可是,始帝……罢了,罢了,就按你说的做。”
景琉阳挑眉暗笑一声,继续指着地图道,“天陷谷去往琼花林的路一共有三条,这里由青山、横阳两派处理,这里交给娥眉、白虎对付,最后一条是山路,多有机关或鸟兽,沧海派精通暗器反映迅速,少林功夫偏阳刚,所以这条路就由李掌门、云侯爷和在下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