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之前开门的人看了一眼就说什么都不开了,可是我要进来呐!”风剪柔挑眉,笑得很天真,将这个理由说得也很冠冕堂皇。
小弟子一听,睁眼望她身后瞅了瞅,道,“你一个人来的?”
风剪柔点点头,“本宗一向独来独往。”
小弟子顿时喜出望外,自从邪教一日血洗雁荡山的消息传出后,各门派对冷月教是又怒有怕。风剪柔在这个敏感的时间在无极门出现,难怪一众弟子二话不说直是喊救命。
不过片刻,一众白衣长剑的少年们纷纷而来,将风剪柔围在台阶下面,横眉怒目。
风剪柔蹙眉,极是不乐意,四扫一圈,大喊一声,“玉默之!”
所有弟子顿时愣住,掌门都被人这么喊了,实在是没有面子,然而更没有面子的事情还在后面。
一道灰影从天而降,身着道袍儒雅翩翩,容貌与玉冷之有七分相象,只是没有教主身上那股子张狂和霸道而已。
“拜见掌门。”
齐声高呼之下,玉默之淡然颔首,一看到风剪柔就泛起为难,一副在劫难逃的样子。他抚唇低咳两声,“都下去吧,请风宗主跟我来。”
呃……这算不算投降?众多弟子已经开始害怕,呆会儿妖女会不会直接拿着掌门戒指出来?
掌门寝阁,章少平已经等候在外厅。
当玉默之带着风剪柔进来的时候,章少平下意识去看她的赤足,而看到那一双精致的小靴时松了口气,天凉了。
风剪柔像回到自己家一样在椅上坐下,好奇地拨弄着案上一盆像仙人掌一样的盆栽,望一眼玉默之道,“小默,这是什么东西啊?”
“咳咳……”
没错,被吓到的是章少平。掌门虽然年纪也不算很大,但毕竟是一门之长,居然被唤作小默……汗,真是没办法接受。
玉默之一头冷汗冒了出来,为她沏了茶递过来,轻咳两声道,“好歹给我留点面子,当着我的弟子唤我小名。”
天呐……章少平觉得自己一定是生病了,这一辈子没听师傅用这么温柔的语气跟人说过话,还有……还有他好像很怕风剪柔。
风剪柔努努嘴,撇了一旁一直静立着的章少平一眼,然后指着他的鼻子朝玉默之眨眨眼,道,“小默,这个人我要征用!”
章少平总算是明白过来了,风剪柔和玉默之很熟,关系看来还特别好。所以他现在分外担心的是,玉默之真的会点头。
果然,玉默之点头了,于是章少平只能在心底默默地泛着屈辱之感而不敢表露出来,因为即使这样师父还是最敬爱崇拜的人。
“大哥已经将七大门派围攻天险谷的事情跟我说了,其实你不必亲自来的,只要是你们家的事玉家就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玉默之也不在乎章少平还在这里,也许章少平本就是他最信任和得意的弟子。
风剪柔点点头,朝章少平笑笑,“上次利用了你,这次好像还得再麻烦一下……不过不是利用,只是希望你能在那天站出来为我澄清事实就好。”
章少平什么都不想去想,他知道她的用意,他也知道非他不可,但这一次他只简单的告诉自己,只是帮她一次。
其实后来他又去过那个村子里问过了小玉,那是月落草。
“好,我答应。”
章少平点头应下,勾一个最为礼貌性的笑容呈给她看。
“少平你去准备一下,晚上来这里取那块绢书。”玉默之柔声吩咐一句,章少平行过礼后退了出来。
房里,风剪柔很专心地研究着那盆盆载,因为那股青草的香味让她闻着很舒服。
玉默之淡笑道,“喜欢吗?这是我在后山找到的,对你的病有好处,本想这几天给你送去的,这下好了你走的时候顺便带上。”
风剪柔抿一口茶,笑容绽放如春花,“好啊,其实我也不想死,要不然就一剑死去,那种一夜白发枯萎的感觉很害怕。”
她永远没办法忘记,母亲那瞬间苍老的模样,无助悲凉。其实从二十岁开始,她们就会慢慢衰老,可是半个月白头,两个月心脏枯竭,一夜长满皱纹……风剪柔没办法让自己像个等死的老人一样在病榻一点一点等死。
玉默之蹙眉,眼里泛起浓浓的怜惜,“小柔,都是我们欠你的。若不是当初先祖与始帝执意要离开蓬莱结束乱世,风蔚然也不必受到这样的惩罚。这些年,景氏享尽荣华富贵,玉家世代受武林景仰,惟有风家……”
“至少,风蔚然觉得值得,短短数十年的生命比起漫长枯燥的修仙生涯精彩多了。”风剪柔敛了笑容,那灵动的眉目充满了对生命的眷恋。
玉默之知道,她从小就是一个爱极了生命的女子。这些年,她任性妄为,做下许多不被道德认可的事情,走遍天南海北……其实,她只是希望在有生之年将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全部做完。在她的思想中,从来没有等待这两个字,因为她的生命,等不起。
“听哥哥说,琉璃公子就是景阳王爷,小柔你真的喜欢他?”
“当然是真的啊。”风剪柔对于玉默之的问题犹为诧异,眨着眼道,“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当然是真的喜欢啊,所以我才要帮着他尽快处理掉武林盟啦。”
玉默之看着她执著漂亮的凤目充满光芒,不由轻叹一口气,负手身后面朝窗户道,“如果当年先祖玉无双不是因为一时起了贪念,离间了始底与风蔚然,或许他们能够再一起。”
风剪柔却摇摇头,“风蔚然曾许诺要给始帝一生的幸福,当时离岛的惩罚只是抽去她的一根仙骨而已,但是当年景萧肃在抚州破城的时候用了仙术阵法,触犯了蓬莱的禁忌。后来蓬莱来人要将景萧肃与他所打下的江山一起覆灭……风蔚然当然不会同意这么做,所以她用风家世世代代的儿女来换景家千年万年的安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