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句任性而狂妄的“不喜欢的人”,再明白不过了,她不喜欢云行歌。这下,云行歌想笑也笑不出来了,偏偏易水寒还对这个女子很客气,他又不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什么叫做窝囊气?不外乎如此了。
然而风剪柔不知是没感觉还是不畏惧,她这一句话可是得罪了整个武林盟呀,详细一些就是得罪了武林八大门,还不算那些小门小派。当然,这时所有人的也想不到这个女子的身份已经足已与他们的盟主平起平坐了。
与她相反,易水寒长袖一挥,眼角桃记跳跃,灿烂如日,“这有何难?”
花落的瞬间,众人只觉一道血色绯红遮了头顶日头,盖了整个清澈天空,那是易水寒极美而精致的外衫,它悠扬落地大大铺开,犹如一张富贵的地毯。紧接着,他身形一晃,足尖从园中树梢一过,扬起的花瓣纷纷被一道柔和却强劲的内力聚集起来,而当易水寒再次回到席前的时候,如丝长袖似飞舞的彩带轻轻一挥,带出遮天蔽日的漫天花瓣,形成一圈漂亮的旋涡落在之前铺好的衣衫上,一切不过眨眼功夫。
没有人不为他精干而华美的招式赞叹,也没有人胆敢挑战这一招闻名于世的“飞花满袖”,包括云行歌,也被他的美而深深吸引。
易水寒做好一切,移首带着诚挚的期盼朝树间精灵般的女子道,“请。”
风剪柔扬唇而笑,她实在是太喜欢这个桃花仙一样的男子了,“嘻嘻,还是你最好啦。”
言毕,杏色身影飘然而至,云行歌眸光一凛,单掌挥个半圆锁住马上就要抵达的身影狠狠一挥!
“啊……”
低下多人惊呼出声,包括章少平与易水寒,那是下意识对一个人的关心。
但下一刻,更多的人发出不可思议的诧异声和倒吸冷气声,云行歌更是僵在原地半晌,眉头越皱越深。
明明就在眼前,明明是精准无比的计算,明明他已经触到了她飘飞而起的轻纱……怎么,怎么会就这样落空?那轻灵飘逸的身姿好像穿透了所有,又好像快过一切属于人的感官,他竟然截不住!?
风剪柔落在为她铺好的“地毯”上,看着易水寒的眼睛由担心化作高兴,那清亮如水的瞳仁又覆出叫人难以抵抗的一丝哀怨,就连眼角的火云都蒙了属于他的柔愁。
她忽然歪起了脑袋,凤目里带着欣赏与亲近,问道,“你有没有其他的名字,比如清狂什么的,你的眼睛好像一汪清水,而池地却藏着一份狂绕……”
易水寒身体一僵,似是过于激动了,那份哀怨更盛,清亮也更明了,他深深一叹,“在下小字清狂。”
“哈哈……”风剪柔听了马上拍手叫好,如同得了宝贝的孩子,“直道相思了无益,为防惆怅是清狂。”
于此同时,如她所言,许多人觉得清狂二字确实衬得他那一双独特的眼睛与周身的气质。
云行歌抿唇,坐回位置,脑中却不断响起这“清狂”两个字。
“那……不知姑娘芳名……”易水寒直起身子,年远又适时的搬了张椅子放过来。
风剪柔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将椅子推到与云行歌并排的地方,转身坐下,眼神不再戏谑也不再亮如明日,只有瞬间不易被人察觉的想念或着眷恋,清晰道,“风,剪,柔。”
这个寿宴可真是个好日子,所有来这里的人都没有白来,这一生的惊讶仿佛都要在这里吃够了。先是无极门下毒,盟主不明不白就保,再是亲眼目睹桃花庄主风姿与“桃香十里”和“飞花满袖”的华美,更是出现一个赤足妖邪的女子先挡下盟主一招,又于众目睽睽之下躲开他十成功力一掌……这些都不够惊讶,毕竟武林中向来卧虎藏龙,但是当“风剪柔”这三个字响起的时候,之前的一切才有了更合理的解释。
当今武林云行歌的名号足已撼动这半壁江山,而世上唯一能与之并论,平起平坐的便是掌握另外半壁河山的仓、岳九郡冷月教宗主与冷月教主,眼前这个赤足大胆,看似疯癫的女子居然就是冷月宗主!难怪她不将任何人看在眼里,能轻易躲开云行歌两招而与他同坐!
章少平此刻的心情是复杂的,她是武林皆知的邪教妖女,是邪教……为何偏偏是邪教!
易水寒的心情除了和众人一样的意外惊讶,还有一份不知名的喜悦,好不容易才压抑起了那股抱住她的冲动!可是,他不知道,她也有,她也懂。
她笑着,不顾其他,纤手摸向他洁白如瓷的脸颊,反复摩挲,孰不知这样的举动在别人看来是要被施以火刑惩罚的!但见她眼神从疑惑到明朗,又带了些许失望,“原来没有带人皮面具……”
“呃?”易水寒对于她的失望一时不解。
她撅嘴哀怨睨他一眼,极是失落道,“你怎么长那么好看?以后千世一定会说你比我好看……”
易水寒很尴尬,确实,长成这样他也没有办法,看着她的模样又实在可爱,还是难免低笑两声,浑然不觉对面云行歌压抑的怒火。
骤然,一道黑影鬼魅般降落,低沉的声音也同时响起,“不会!”
千世还是一惯用他吓死人的方式出现,展现给所有人一张分明年轻俊美却又僵硬无表情的死人脸,并补上一句,“你最好看!”
这下连云行歌也凝重不少,这个男子在哪里?又是从哪里出现的?该死!她身边竟还有这样一个高手存在!
对于邪教宗主的突然造访,除了庄主易水寒盛情外,其余所有武林人士都很不欢迎,尤其是见这堂堂一个女子大厅广众之下毫无避忌得摸人家脸……这这这,这不是妖女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