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朝,子德二十五年,九月初九。
九之一数为阳之极数,此数象征天合;享人皇气运,乃极阳、极盛之象。
而在这个极运之日,朝中却传出皇上一病不起的消息震惊了莫朝上下。
宫里,各官员以及后宫妃嫔佳丽皆是人心惶惶,人人自危。同时,边关守军又频频送回密件,密件中说邻国探子不断侵犯守城将士,一次又一次的偷袭巡城官兵,挑起事端。
暂代朝中事务的太子还没来得及享受权利带来的喜悦,就被迫将自己埋在厚厚的奏章之中,连闲情逸致,品茗陪妃的时间都没有。
这日,正当太子在御书房焦头烂额的时候,小公公来报说御书房外有人求见。
太子本就被这些奏章弄得心烦意乱,听闻朝中有大臣来亲自求见,忍不住一阵怒火,将书案上的笔墨、奏章一并拂到地上:“今日本殿下谁也不见!”
小公公被太子的火气吓得三魂掉了两魂半,赶紧跪伏在地,像小鸡啄米似的磕头请罪。
“奴才该死,奴才有罪,请殿下息怒,饶了奴才”。
看着这些平日里只晓得吃喝拉撒,大祸临头时就被吓得屁滚尿流的奴才们,太子更是爆跳如雷,顺手拿起还没掉到地上的墨砚朝小公公头顶砸去……。
“滚,都给我滚出去,别在这儿烦我!”
一声闷哼之后,御书房里的所有奴才全部消失在门外,唯留一滩不大不小的血迹以及太子孤单的身影。
太子恨恨的看着这空荡荡的御书房,有些沮丧的坐下,将视线停留在空无一物的书案上。
有人轻轻的走进了御书房,小心奕奕的躲过一地的乱七八糟,来到了太子身边。
“太子将来是九五之尊,怎能将前来商议国事的大臣们拒之门外。而且还大发雷霆,与这些奴才们一般见识。你刚才所做的一切可有些欠妥了,要是有人将此事传到你父皇耳里,到时候看你如何向你父皇交待!”
“母后?!”
抬头,太子看到了皇后眼里的严厉以及责备,不由得懊恼:“母后,孩儿知错了。”
“嗯,知错就改,你要学会日理万机,担当起莫朝兴衰这个重担,别动不动就发脾气。记住,你现在还是太子,是你父皇的儿臣。儿臣儿臣,先是儿,才能是臣。儿以孝为先,儿以父为敬,你百忙之中可千万别忘了去向你父皇请安,知道吗?”
皇后将脚边的一份奏章拣起,轻轻的放在了太子眼前,语重心肠的说道。
“是,孩儿立即去看父皇。”
“慢着,你父皇那里是肯定要去的。但现在顾丞相有事与你商议,待事情商议好以后再去也不迟。”
皇后将起身欲走的太子按回了椅子上,侧了侧身,让太子看清了她身后的人——顾名顾丞相。
原来,顾思语被封为太子妃后,顾名便被皇上召回宫中恢复了官位。
现如今皇上病重,太子与皇后商量后又提升他为护国大臣,官升一品,辅佐太子。他已经与征东将军平起平坐,只是一个文一个武而已。
顾名见了太子,恭恭敬敬的跪拜:“臣,参见太子殿下!”
“免礼罢!”
太子摆了摆手,心中有些烦躁。他忙得气都快喘不上了,这顾名还跑来凑什么热闹!
“太子——”。
皇后不甚满意太子的表现,警告的看了他一眼。
“那好吧,丞相有什么就赶紧说,我还要去看父皇。”
太子妥协,悻悻的靠在椅背上。
“是,太子殿下。”
顾名也不计较太子对他的态度,继续说到:“臣今日求见太子殿下是有一事相奏。近日,邻邦各国见皇上病重,便借此机会想要撕分莫朝。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东面和北面的战事越发的迫在眉睫,可征东、征北两位将军却还在洛城逗留不前,这可是失职呀!”
“什么?征东和征北两位将军还在洛城?!真是该死,要是误了军情,不将两人碎尸万段不足以平民愤!来人!”
太子怒不可竭,“咚”的一声一拳捶到书案上,吓得皇后一怔,继尔冷笑:“好,做事果断,不愧是我的儿。”
门外,被墨砚砸着的太监一直候着不敢离开御书房半步,任由头顶的鲜血直流。
此时,听到太子在御书房里的怒喝,吓得双腿一软,战战兢兢的朝房内奔去。
“奴才……奴才参见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有何吩咐?”
“传……”,太子刚要下旨,一抬眼看到太监那布满鲜血的脸,面皮禁不住一阵抽搐,眼中露出几丝冷色,“传我的旨意:征东、征北两位将军立刻备战,若是胆敢丢了莫朝半分王土,让他们自刎以谢天下百姓。”
“是!”
太监悬在嗓子的心总算落回了胸腔,领了命,匍匐着朝御书房外退去。
太子冷冷的盯着御书房内向外延伸的深红色血点,眼中透露出杀意。眼看着太监就到了门边,他却冷酷阴恻道:“本殿下赐你一碗黄酒,今晚你就好好休息,明日本殿下保证你不会再流血。”
正在努力退出御书房的太监猛听此言,脑袋“轰”的一声,人顿时倒在地上没了知觉。
“不中用的东西!来人,把他拖出去,顺便将这里打扫干净。”
征东将军莫文韬接到太子旨意的时候正在弄月轩里喝茶,说喝茶其实也不尽然,因为喝茶不是目的,它只是一个手段。
一旁,蔚兮蓝敛眉垂首,悄悄的瞥了几眼跪在地上的两位侧妃,沉默。
上首,文熙王那双魅惑人心的眸子在两位侧妃的身上逗留,再逗留,眼底蓦然浮起几抹痛楚。
“滢儿,是真的吗?”
“王爷饶了滢儿吧,都怪滢儿一时鬼迷心窍,滢儿知错了。”
滢妃被文熙王眼里的那抹伤刺得发痛,不由得心生悔意。
“这么说……这么说都是真的了?!”
文熙王捂着胸,又准备使用武器,吓得睿妃花容失色:“王爷莫气,小心旧病复发。”
文熙王艰难的点点头,悲痛的望了一眼睿妃。
“睿儿,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不,王爷你没有错,错的是她。哼,她口口声声说我与人私通,原来真正的贱人却是她。”
文熙王的哀伤让睿妃火冒三丈,指着滢妃的鼻子,咬牙切齿。说到怒极之处,一扬手,又准备甩一巴掌过去。
“睿妃,住手。”
“王爷,她……”。睿妃没有在滢妃身上泄到气,心里甚是不甘。
“好了”,文熙王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心,“睿儿,滢儿,我知道错都在我。如果你们不愿呆在王府,我也不会阻拦。到时候我会让你们风风光光的走出王府,就当我这几年来的陪罪吧。”
此语一出,惊了两位侧妃。
睿妃哭泣着跪到文熙王跟前,凄凄哀哀,满脸泪痕的说到:“不,王爷,我生是王府的人,死是王府的鬼,今生今世决不会离开王府半步。”
而一旁的滢妃在听到文熙王的话后瞄了一眼蔚兮蓝,低下头,不语。
蔚兮蓝早就明白文熙王今日所做的目的,不由得冷眼旁观。
昨夜她答应助文熙王一臂之力,今日一早又听说文熙王让两位侧妃同他一起去陪二皇子喝茶,就知道文熙王好戏又开场了。
果不其然,滢妃与莫文韬一见面脸色就变得苍白如纸。而一直以来想着要报复她的睿妃恰好发觉了异样,张口便问:“滢妃见过将军?”
哪知这一问,滢妃自己慌了神,立即跪到文熙王承认了自己所做的一切。
接下来的事就没了悬念,众人让蔚兮蓝出来证实。然后睿妃大骂滢妃贼喊捉贼,并要求滢妃当面谢罪还她清白。
滢妃自知理亏,从地窖里把与睿妃“私通”的汉子押到弄月轩。一翻询问,原来那汉子是滢妃娘家的家丁,专程给滢妃送信的。
这下,关于两位侧妃闹得沸沸扬扬的“私通”事件全部真相大白,最后只等文熙王做个了断。
事情最终是要跟着文熙王所安排的发展下去的:滢妃怀了令郎的骨肉,背了几件衣物出了王府;而睿妃则留了下来,并全权打理府中事宜。
最后事情了结,蔚兮蓝默默的退出了弄月轩,在回苍月苑的路上暗想:文熙王稻光养韬为哪般,如此大费周章的将滢妃踢出府为哪般!难道真的是想登上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才会善罢甘休,如若真是那样,她蔚兮蓝会是什么样的结果,又会是什么样的身份……。
“怎么,想我了?!”
正在埋头沉思的蔚兮蓝突然被文熙王的声音打断思潮,下一刻手上一紧,跟着被他紧紧拥在了怀里。
挣扎着抬头,纳闷为何在苍月苑会遇到他。蓦然瞥见门匾上的几个大字,脸上顿时红白一片:只顾着想事情,竟然不知不觉走到了书房外,还遇到了回房的文熙王。
文熙王在看到蔚兮蓝的当儿禁不住欢呼雀跃,一把将她拉进怀里,在她颈侧落下了一个长长的吻,跟着滑向前胸,用嘴捋开碍人的衣襟,向深处滑去……。
蔚兮蓝仰望着瓦蓝瓦蓝的天,伸手推开了在自己身上啃咬的文熙王。
“蓝儿……”。
双眼迷离,柔情万分。文熙王痴痴的看着被自己弄得衣衫不整的蔚兮蓝,下腹一阵阵灼热。猛然将她打横抱起,一脚踢开书房门,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