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来,看着我!”
喃喃的话语就像那三月的春风拂过,几不可闻的笼罩在头顶。
蔚兮蓝虽不如千金小姐那般无知,可真要认起真来总还是生涩羞怯。为此,她死活也不愿转过头。
“转过来!”
文熙王早已按耐不住即将爆发的欲望,毫不留情的钳住蔚兮蓝的下颚将她的头狠狠掰了过来。
“你难道不会讨好你的夫君吗,刚才你不是对他人投怀送抱吗,怎么到我这里就像木头一样?!”
“你……”。简直不可理喻,而且还很无耻!
蔚兮蓝愤怒的转过头,恨不得一掌将头顶那张邪恶的嘴脸拍碎。
“对我不满意?!不过,等会你就会满意了。”
文熙王沾沾自喜的望着身下的人儿笑得极其柔和,低沉的声音几乎让人瘫倒在床。
蔚兮蓝却看着文熙王那张得意的嘴脸气得抓狂,天底下哪有他这样的男人,不但不怜香惜玉,甚至还处处羞辱于她,如此强硬的对待她。
哼!她蔚兮蓝就偏不让他如愿以偿,要想发泄,找两位侧妃去,她蔚兮蓝不是拿来开心的玩物。思及此,蔚兮蓝不由得咬牙切齿的道:“王爷,可别忘了你大病才初癒,难道你想让别人知道你是……”。
话到这儿不必多说,蔚兮蓝只是适时的拿着一双圆亮的大眼锁住头上欲罢不能的帅脸。
果然,刚才还热情如火的文熙王,顿时有些懊恼。
蔚兮蓝心中暗笑,继续添砖加瓦:“王爷可要知道,这宫中没有任何秘密,如果你今晚不顾一切要了我,那你不是让他人得偿所愿吗!你想做的事,你要做的事怕是会被别人轻而易举猜中。当然,你装了那么多年的病就功亏一篑了,多可惜!”
此番话一出,文熙王眼中的火苗“扑”一声被灭得干干净净,连点火星都不剩。缓缓的翻过身,又将蔚兮蓝拖到自己身上爬着,抚摸着她的脸吐着气道:“既然如此今晚不要便罢,以后,咱们可有的是时间,你说对吗,蓝儿!”
蔚兮蓝气结,这翻不翻身不是一个样吗,为什么非要将她弄到上面才能说话。正要反抗,却看到文熙王面色陡然一沉,紧接着就看到身下的他一阵紧似一阵的咳嗽。
“兮……兮蓝……我……我像是又有些……不……不舒服……先……先扶我歇一……一会儿!”
蔚兮蓝黛眉一蹙,眼中狡黠一闪,“呼”的一声跳下床来将文熙王扶起坐好,压着胸中的火气装腔作势的说道:“王爷,你大病才癒可要注意身子骨,让妾身扶你休息吧,明日你还有事要忙呢!”
文熙王向蔚兮蓝投去赞赏的一瞥,朝门外呶了呶嘴。蔚兮蓝会意,走到门边大声叫道:“四平,王爷受了点风寒,你再去弄床被子,可别让王爷受凉了。”
“是!”
许久,门外才传来四平的声音,接着又听到有人和四平小声的说话,然后听到远去的脚步声。
两人在房中侧耳听了好久才松了口气,蔚兮蓝不由得佩服自己,在大局面前她还是有原则的。
不一会儿,四平闪身进了门来。
“王爷!”
“嗯!怎么样?”文熙王抬起头,一副庸懒的模样。
“王爷,真被你说中了。你们进房后不久就有位公公来传话说皇上叫我过去,我到了御书房外又有公公拦住我,说皇上今日累了早已歇下,有什么事明日再说。这不,我又不紧不慢的赶了回来。”
“嗯。四平,你这一去一回估摸着也要半柱香的时间吧!”
四平低着头沉思了半晌:“不满半柱香的时间,这熙和殿虽然离御书房较远,但我脚快,不足半柱香时间便会一去一回。”
文熙王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缓缓说到:“四平,你说这偷听的人会是谁指使的?”
“回王爷,四平动手可以,动脑子就不及蔚小姐了。”
语毕,四平望向蔚兮蓝,微笑着点了点头。
蔚兮蓝一惊,暗道这主仆二人又在利用她玩障眼法了。
“嗯,这话说得好。今晚蓝儿的确表现得不错,我该用什么奖励一下呢!”
文熙王玄黑如墨的眸中流露出一丝柔和。
蔚兮蓝大悟,敢情文熙王刚才是在演戏呢,为了就是逼她发怒说出一翻话来,让外面偷听的人误以为两人不合。可是,她刚才不是也说了痨病是装的吗,那他的戏还有什么可演的!
“你在担心什么?是不是担心偷听的人知道我的病是假的,会去告密?!”
文熙王微眯着眼斜睨着走神的蔚兮蓝:“你要知道,我的病可是宫中每位太医都看过把过脉的,凭他一面之词能抵挡得了众太医的诊断。再说,你刚才所说的话也是模棱两可,莫非他还敢擅自猜测报给主子吗!记住,这是宫里,一步棋错就会卒毁将亡,死于非命。他,不会那么傻!”
“这么说,今晚的一切皆在你的掌握之中了!”
蔚兮蓝回过神暗忖,有人偷听他都能料到,那她与二皇子莫文韬在沁心苑巧遇是不是也是他意料之中的事!
文熙王一眼便读懂了蔚兮蓝的心思,爽朗的笑道:“我可不是神算子事事都能猜中。比如刚才偷听一事到底是谁指使的,我就猜不出来。”
蔚兮蓝听言,总算有些欣慰,心中的闷气也平复了不少,说出的话也顺气了不少:“猜不出来就不猜,反正我们手里有他们要的东西,相信沉不住气的迟早会露出马脚。”
“嗯,有道理,以不动应万变。”
文熙王赞同的点头,揉揉太阳穴打起了哈欠。
四平一向懂事,见正事已完急急向两人告退,头也不回的消失在门外。
四平走后,文熙王自顾自的脱了衣衫结结实实的将自己仍到了床上,睡了!蔚兮蓝则站在床边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睡吧!”
“……”。蔚兮蓝不语,继续坚守床边。
“睡呀,莫不成精力太旺盛,睡不着?!”
文熙王睁开眼,拍了拍身边的一半空床,示意蔚兮蓝睡觉。
蔚兮蓝贝齿轻咬,把心一横,也跟着脱了衣服,穿着薄薄的一层内衫躺到了文熙王身边。刚躺好,旁边就伸出一只有力的臂膀将她圈进怀里。蔚兮蓝身体一僵,脑子“嗡”的一声瞬间一片空白。
“傻瓜,想什么呢,睡觉吧!”
文熙王好笑的将身体僵硬的蔚兮蓝拥进怀中,下颚顶着她的头顶,闭上眼均匀的呼吸起来……。
“小姐小姐!”
又是五斗的声音。
睁开眼,天已大亮!
“小声点,这可是宫里。”
蔚兮蓝被五斗摇醒,“腾”地一声从床上坐起,看看身旁,人去床空,只余点点温热。
“小姐,快起来,刚才有宫婢过来传话,说辰时初皇后要召见你。”
“召见我?”
蔚兮蓝迷茫,她可是一个妾,为何皇后突然要召见她?
“是,那传话的宫婢刚走,小姐赶快起来吧。”
“哦哦!”
蔚兮蓝赶紧从床上下来,让五斗替她打理。
不一会儿便到了辰时,皇后宫里的两个婢女早已候在了熙和殿外。
熙和殿与后宫较远,要通过皇上的朝正殿,沫阳殿,御书房,最后穿过一条长廊才能到达皇后的慈宁宫。
蔚兮蓝在两位宫婢的带领下走了将近一柱香的时间才看到了祥宁宫那块庄严的牌匾。
清晨的祥宁宫在朝晖的印染下显得金碧辉煌,巍峨庄严。宫门外站满了宫婢太监,一个个微低着头,目不斜视,口不出语,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蔚兮蓝在跨进宫门的那一瞬间,心猛的颤了一下,感觉宫内气氛压抑,裹着一股清晰可判的火药味。
果然,跨进祥宁宫还没走两步,就听得上面有一个尖酸刻薄的声音在怒喝:“大胆,竟敢让皇后等这么久,你们眼里还有没有规矩。”
一声怒斥犹如天雷轰顶,两名宫婢赶紧低下头吓得冷汗涔涔双腿发颤,“扑通”一声跪到地上,不停的磕头求饶:“皇后饶命啊,皇后饶命啊!”
蔚兮蓝也跟着宫婢们跪下,却不说一个字。
顾皇后瞥了一眼下面静静跪着的身影,眼中犀利一闪,抬手制止了身边容嬷嬷的喝斥,漫不经心不温不火的说道:“好了,容嬷嬷,今儿个天气大好,可别坏了我的心情。”
“是,皇后。不过,这两个奴婢也太蠢笨了,竟然让皇后您等了将近一个时辰,不惩罚一下她们怕是难以服众啊!”
一个时辰?蔚兮蓝如梦初醒,暗中冷笑:这皇后召她前来怕是要唱戏给她看!
“也好,问问罢,不然又有人会说我藏私了。”
皇后不紧不慢缓缓道来,话中却夹杂着不容忽视的威慑。
跪在一旁的两个宫婢吓得大呼饶命,头磕得“咚咚”直响,不一会儿光洁的额头上就见了血丝。
容嬷嬷一声冷哼,脸上浮出不屑之色,恶声问道:“说,你们怎么才来?”
两个宫婢早已哭得泣不成声,哽咽着道:“回嬷嬷话,皇后吩咐我们辰时将人带过来……”。
“啪——”
皇后一拍龙凤呈祥椅,“豁”地一声起身,峨眉倒立,怒目而视。祥宁宫顿时浮起阵阵寒意,众人皆噤若寒蝉,头垂到了胸前。
“好大的胆子,本宫吩咐你们卯时将人带来,你们错听成辰时,还想狡辩责怪本宫不成?”
“皇后饶命皇后饶命,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
“不敢?!我看今儿个不罚你们还真长了你们的胆。来人,每人三十大板,给我好好教训教训,看你们以后还懂不懂规矩,敢不敢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