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已黑,彭小妍走在夜色下的街道旁,昏黄的路灯下,她的身子显得是那般娇弱,而她的神情显得是那般哀愁,哀愁中又带着一股倔强,象征着她不屈不挠的性格。
禹望刚开始打探彭小妍的讯息时,便得知这是个性格孤僻的小妮子,可现在,禹望已经确认,与其说彭小妍是性格孤僻,不如说是一种孤独吧,这种孤独,无疑是彭小妍的出生成长环境所造成的。
这种孤独的感觉,禹望的心里也有,实在是太深刻了,这再次让禹望觉得,自己和彭小妍这个小妮子或许是命中注定的伴侣,年纪什么的,根本不成问题。
禹望也已经确定,彭小妍哪怕性格孤僻,哪怕显得孤独,也只是一种外在的现象,这该是彭小妍对自己的一种自我保护,因为她的生活实在太糟糕,很容易给她造成很不安全的感觉,她这样的女孩是很需要安全感的。
曾经的禹望也很需要这种安全感,而现在,他很想给彭小妍带去这种安全感。
禹望觉得,如果自己能真的走进彭小妍的心,走进去后没准会发现,其实彭小妍的天性应该是很温暖和开朗的,是很天真和善良的。
跟着彭小妍,禹望来到了一家名叫“咖啡物语”的茶餐厅。
因为贫苦的家庭环境,彭小妍在紧张的学习生活之余,每天晚上都会抽出时间在这家茶餐厅打工挣钱。
原本读高一的彭小妍晚上是要上晚自习的,因为彭小妍的学习成绩非常好,加上班主任和老师都知道她的家庭环境,便特许她晚上不上晚自习,前提是每次考试彭小妍都能保持在年级前三名的水平,彭小妍做到了这点,晚上才能够在茶餐厅打工。这点无疑说明了,彭小妍是个很聪明也很刻苦的女生,换做其他学生,是很难做到这点的。
每个学校都有校花,禹望哪怕见得不多,也在新闻媒体上得知了不少,在他的印象中,大多数校花都是傲娇的是不爱学习的,像彭小妍这样的情况真是凤毛麟角,十分难得。
这次的跟踪,禹望没有太放纵,悄悄地跟着,跟彭小妍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加上彭小妍心事重重,没能发现禹望的行踪。
直到彭小妍来到咖啡物语,换上了工作的服务员服装后,看见禹望正坐在茶餐厅里靠窗的一张桌子上,才隐隐想到了什么,想的是,禹望多半一直都跟着她。这让彭小妍不禁有些恼火,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猎人盯上的小白兔,更多的是疑惑,彭小妍不知道禹望究竟想搞什么名堂,原本她还以为禹望是个神经病或者变态,可仔细观察了一番禹望的神情举止后,她实在不觉得这么一个沉稳阴冷的男人会是个神经病或者变态。
彭小妍去更衣室换工作服的时候,禹望就已经走进了茶餐厅,有服务员让他点单,他没有做,而是默默等待着,弄得那个服务员很是郁闷,暗想你这家伙不点单来我们茶餐厅干什么?如果是想找个地方闲坐,好歹应该点一杯茶吧?
禹望等的自然是彭小妍。
看到彭小妍换好工作服从更衣室中走出来,禹望当即对着彭小妍召唤:“我要点单。”
之前那个让禹望点单的服务员听到后有些诧异,眼神古怪地扫了彭小妍一眼,彭小妍注意到了这眼神,显得有些尴尬。
彭小妍心里不想走近禹望,可没办法,禹望到了茶餐厅就是客人,而她的身份是服务员,服务员为客人服务,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彭小妍的这份工作来之不易,她可不想因为对客人照顾不周而受到的主管的责难。
彭小妍当即走向了禹望,强行挤出友好的神情,其实内心正在责怨禹望:“这家伙真是有些烦人,这么跟着人家,就不怕引起别人误会?也罢,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想玩什么名堂,我就不信你还真能把我给吃了。”
“你好,请问是要点单吗?”
彭小妍“热情”地打起了招呼,说的是标准的普通话,虽然是俗套的客气话,禹望听来却觉得十分动听,从中又发现了彭小妍的一个优点,那便是说话的声音很不错,没准这小妮子以后可以往播音主持的方向发展。
禹望微笑着回应:“我要一杯苦咖啡。”
彭小妍忍住内心对禹望的疑惑,微笑着点头:“好的,情稍等,马上送到。”
彭小妍刚要转身,被禹望叫停:“等等,我还没点完了。”
彭小妍忍住愤怒,继续保持着笑容:“请问你还有什么需要?”
禹望没有回答,转而问彭小妍:“你喜欢吃什么套餐?”
彭小妍愣了一下,她有想过禹望没准会为难她,却没想到禹望会这样问她。
彭小妍嘟着嘴不语,趁着其他的服务员和客人们不注意,望向禹望的眼神变得锋锐起来,暴露出了她对禹望的警惕。
禹望尴尬一笑,内心想着:“我这样是不是太急促了些?这个彭小妍毕竟还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妮子呢,而且她的警惕心理那么强,我不会真将她吓到吧?那样就得不偿失了。”又想:“罢了,还是率性而为吧,遂着自己的性子行事,这才是我喜欢的作风,也才是我禹望独特的做法,何况留给我的时间真的不多了,‘对付’这小妮子,我必须速战速决才行,这才是第一个呢,还剩下八个女人等着我去攻克啊,真是路漫漫其修远兮!”
禹望自己拿起了菜单,找到了煲仔饭的那一栏,扫了一眼后,说:“再给我来两份煲仔饭,一份牛肉的。”
只说了一份,另一份是什么,禹望没说了。
彭小妍等待了半晌,不得不问:“另一份要什么?”
禹望说:“随便吧,你看着办,你想点什么就要什么。”
彭小妍再次嘟起了嘴,暗忖这家伙可真是奇怪,不愿跟禹望多纠缠,不知为何,她的心里对禹望隐隐有些害怕,或许是因为她向来不喜欢跟陌生人多来往的缘故,何况事到如今她已然看出来,禹望这家伙多半对她“图谋不轨”。
几分钟后,彭小妍将一杯苦咖啡端给了禹望,本以为禹望又会趁机跟她搭讪,这一次禹望却没有,彭小妍反而感到有些奇怪了,默默然转身走开。
禹望一边喝着苦涩的苦咖啡,一边望着彭小妍忙碌的身影,口中轻声低喃着:“这小妮子的命运就跟我一样,也跟这杯苦咖啡一样,都是苦的,不过,当苦咖啡入了口,短暂的苦涩过后,便是浓浓的甜蜜了,我相信,我的命运也会这样,而她同样会一样,我一定会让她苦涩的命运变得甜蜜起来,这,是我对自己许下的誓言。”
目光转向窗外,窗外便是热闹喧嚣的大街,夜幕之下,街道两旁走动着密密麻麻的人群,街道之上则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车辆。
禹望望着那些人群和车辆,想着生来好命的人毕竟不多,生来就是富贵之人的人,生来就能开好车豪车的人,毕竟是不多的,大多数人的命运都是平凡的,生来苦命的人则不少。这一刻,禹望觉得,苦命没什么可怕,重要的是一个人要敢于奋斗拼搏,把握住机遇,然后便全力以赴扶摇直上,终有一天能够创造奇迹,将苦涩的命运给彻底扭转过来。
“那匹黑色的饿狼,是我此生最大的机遇,我必须要好好把握住。”禹望嘀咕着,“而我,或许就是彭小妍最大的机遇吧,希望这小妮子也能把握住。”这话说的很坚定很自信,也有一点嚣张跋扈的味道,而这,就是禹望的风格。
彭小妍在忙碌之余,一直悄悄关注着禹望的动静,见禹望有些神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着,不禁撅嘴嘀咕:“真是个奇怪的家伙,这家伙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这时,吧台后面的厨房里传来了一声召唤:“小妍,两份牛肉煲仔饭做好了。”
“哦,来了。”
彭小妍赶忙应了一声,跑进了厨房,出来的时候,两只手端着两份煲仔饭。
两份都是牛肉煲仔饭,是禹望的,禹望让彭小妍随便点第二份,彭小妍索性再次点了一份牛肉煲仔饭。
将煲仔饭端送到禹望的桌子上,彭小妍就要转身走开,这一次禹望再次喊住了她:“等一下,先吃饭再忙吧。”
彭小妍诧异地转过身,盯着禹望:“什么意思?”
禹望笑着说:“让你吃饭啊,还能有什么意思,你晚上不是没吃饭吗?”
是的,第二份煲仔饭是禹望专门为彭小妍点的,他知道彭小妍晚上没吃饭,这也是方才他为什么询问彭小妍的原因了。
彭小妍不由困惑,不知道禹望怎么知道她晚上没吃饭的,却也突然生出了一点小小的感动,因为她的肚子很饿了。
禹望见彭小妍愣着发呆,主动起身,让彭小妍坐在了他的对面,并找到茶餐厅的服务员主管解释了一下,重新返回。
彭小妍有些生气,觉得禹望的这种行为很霸道,却也有点开心。
顾不得那么多了,彭小妍当即大口地吃起来。
禹望微微一笑,也吃了起来,过程中没有打量彭小妍,不想让她不自在。
彭小妍快速吃完那份牛肉煲仔饭,什么话都没说,便匆匆去忙碌了。
禹望吃完了煲仔饭喝完了咖啡,也什么话都没对彭小妍说,走出了茶餐厅,不过他在门口蹲守了起来。
晚上九点半钟的时候,彭小妍从茶餐厅走出,顿时看见蹲在茶餐厅门口的禹望,想到这家伙必定一直在这里等着她。
彭小妍忍不住走上前,对着禹望问:“你到底想怎么样?”
禹望坦诚一笑:“我想要照顾你。”
彭小妍问:“为什么?”
禹望说:“因为这是我命中注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