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靥依旧,似乎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一样。她莲步依旧,慢慢走到他的书案前,微微欠身,行礼。
他的眸子,自她出现在门口就一直没有移开。
见她笑容依旧,心中不禁升起一种心疼。殷若蝶终究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只要他的殷若蝶了,寒修明白,可是却不愿意承认。
“陛下唤若蝶进宫,可是容妃娘娘想若蝶了?”若蝶温婉的问道。
“小蝶!”寒修没有再克制自己的情绪,绕过书案,走到她身边,将她抱紧。似乎只有紧紧地抱着她,才感觉到她的存在一般。
若蝶没有动,那一刻她真的触动了。仿佛他还是那年那个只要她做良娣的太子殿下。可是残酷的事实,就是那一纸圣旨,那和对于至上权利可以牺牲一切的男人,给予她的伤害她怎么可能忘记。那一句隐没在曾经的我爱你,早已经沦为泡沫消散,甚至也许这一切,都是假的吧?全部都是要她忠于他的陷阱吧?
“陛下……”若蝶轻轻唤了一声,想要他放开她。
可若蝶还没有说接下来的话,寒修的唇已经将她的唇覆盖,灼热的温度从唇间传到心底。若蝶的心,紧了一下,没错,就算再恨,心里某个地方依旧还蕴藏着他的好,他对自己的疼爱,无法忘却。
若蝶双手不自觉的环上寒修的腰,那一吻持续了一会,寒修将她搂在胸口。
“小蝶,你昨天去了哪里,你知道朕找遍京城都找不到你,有多担心吗?”
若蝶知道自己的行踪,寒修一直都派人监视着,心中泛起一股无奈。
“只是心情不好,找了个地方散散心而已。”
“若是心情不好,你可以来找朕,朕想法子让你开心。”
若蝶端详着寒修的眼,他的脸,那么真诚,似乎并无虚假之意。可是为什么,你要作弑父夺君这样的事情,还和蛮族订立那样的盟约。为什么啊?
若蝶实在是不明白,曾经心怀天下,宅心仁厚真的太子殿下如今为何痴迷于权利?
“如果,有一天,你必须牺牲我的生命才能保住你的帝位,你会不会杀了我?”若蝶真的很想知道,他会不会那么的无情。
他僵直在那里,答案已经很明显。若蝶在心里苦笑着,随即垂下眼帘,往他的怀里又靠了靠,接着说道:“若是你要杀我,答应我,要亲手执剑刺穿我的心脏,好吗?”
寒修没有想到今日的若蝶会说这样一番话。他只是听到线下有人回报,说是靖王与王妃近日感情越来越好,两人甚至在后山彻夜抚琴起舞,心中不免酸涩,于是想见若蝶而已。
“小蝶,你不会爱上他的,对吗?”寒修真的有些害怕,他怕若蝶爱上自己那个优秀的弟弟。他怕失去江山,他怕失去若蝶的心。
“陛下多虑了,若蝶只从于自己的心。”若蝶简单的回答着。在他怀里找了个舒服的位置,继续靠着。也许是在找寻曾经的那种温存吧。
这时,寒修向在一旁候着的公公使了一个颜色,公公赶紧的出去了,一会捧了一个明黄色的,绣着紫金龙的锦盒过来。寒修接过打开,把它递到若蝶的面前。
之间锦盒里躺着一块剃头的血玉,似乎里面的血还是活的一般,在血玉的中间有一直奇快的暗红色的小东西。血玉侧面,一条盘龙金边镶嵌在其中,汇聚到一点,连接这翡翠玛瑙相间的链子。
“这是什么东西?”若蝶接过盒子,拿出这块血玉打量着。
“这是情蛊血玉,是南疆的贡品,朕以前向南疆的巫师请教过,这种情蛊血玉,只要一方脑中思念心爱之人的样子,然后将血滴在这血玉上,这玉中的情蛊就会感觉到那个人的心意,只要将这块玉赠与他心爱之人,这情蛊就可保佑他二人白头到老,永不分离。”
寒修用心的解释着,然后送若蝶手里拿起这情蛊血玉,为若蝶带上。
“朕就知道,这块玉佩还是你最合适。”寒修看着戴着血玉的若蝶说道,眼里是满足与幸福。
若蝶有些受宠若惊的看着寒修,手里摸着胸前的血玉。嘴角不自觉的浮现出笑容。
见若蝶高兴,寒修想带她去御花园走走,不想青莲殿的容妃娘娘拆了小厮过来,说是准备了新的舞蹈,希望皇上赏光。寒修本想带上若蝶一起去,也好一起品一品这容妃的新舞。
若蝶微笑着摇头:“我可不想在这宫里树立太多的敌人,若蝶还想多活几年呢。”虽是半开玩笑的说辞,但寒修也明白,这后宫之争的可怕。拍拍她的脑袋,吩咐她早点回家。
若蝶走到定安门的时候,看到哥哥殷若浊正在那里与属下说着什么,犹豫着要不要绕过他径直离开的时候,若浊竟像她走了过来。
“情蛊血玉,这东西,是寒洛送你的?”若浊盯着她胸前的血玉问道。
“洛?这血玉和洛有什么关系?”若蝶有些疑惑。
“那是在三年前,你还在师叔那学习的时候。南疆进犯,我与王爷前去平乱,一年得胜,南疆的王将这赠予王爷,后来我在军营的时候看到他竟然割破了手指,向这玉上滴血。我好奇问他为何,他还不好意思的说是为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满嘴油腔滑调,没一点大家闺秀的我的妹妹准备的。”若浊回忆着,眼神也变得欢快了许多。
若蝶楞在那里,这血玉是寒洛的,怎么会在寒修的手里,难道有两块?
“这血玉可有第二块?”
“这情蛊血玉也算是稀世珍宝,别的地方我不知道,不过西楚就这么一块我是可以肯定的,而且串着这么名贵的玛瑙和翡翠的,就是寒洛当初准备送你的啊。”
哥哥说的那么笃定,若蝶的心彻底的凉了,她苦笑,竟然又被他骗了一次。心中闷闷不平,寒修他怎么可以这么做!
又是那日的酒坊,若蝶坐在桌子旁,喊着酒保。酒保还记得这位上次在半夜喝得大醉,害他不能打烊的姑娘,心里有些忌惮。
“酒保,拿酒来,快点!”若蝶等的不耐烦,心情有点浮躁。
酒保拿她没有办法,给她上了一壶酒,若蝶也不细酌,拿起酒壶就一饮而尽。然后又叫着酒保上酒。酒保这回学聪明了,他知道这女子是王府的王妃,就悄悄地派帮忙的小厮去王府报信。当寒洛赶到的时候,若蝶已经有点微醺了。
寒洛皱着眉头,抱着她往会走,眼睛里飘过那一抹血红的时候,心中不免的一惊。这情蛊血玉从未曾见她带过,今日为何?
“你脖子上的血玉是……”
若蝶有点醉了,迷迷糊糊第回答道:“这,这是皇上赏赐的。”
说着靠在他的肩头,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