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轩殿依旧神秘庄严,落子鸳提起裙摆,踏了进去。下人和侍女们看到,忙走出去跪下:“公主千岁!”
落子鸳没有回答,径直从他(她)们身边擦过,裙摆扫过完美的弧度。
一切依旧,只是总觉少了些什么。
“夜冷,我一定会将你带回来!”凉薄的声音沁出一丝寒意,落子鸳嘴角勾起一抹魅惑的弧度。
水牢里,夜冷猛然睁开眼,嘴角弯起。她,终是属于自己的。
与此同时,数十条毒蛇向夜冷游去,锋利的尖牙流着毒汁,那是一种吞咽猎物的狂热欣喜!
夜冷垂下眼眸,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在毒蛇快要接近的一霎,一股极强的内力涌上,只听水面“砰”地一声,数十条毒蛇被炸裂成碎片,浮在水面上。
在夜冷刚想平复内力时,一只修长的手指紧紧掐住了夜冷的脖子,极大的力气将夜冷举起。
夜冷睁开眼,便见到一双墨色的眸子极冰冷地注视着自己。
男子端端立在水中央,雪白色的长袍浮在水面,腰间的红色流苏随着摇曳,左手负在背后,大拇指上的玉戒已经宣告了身份,右手紧紧掐住夜冷的脖子。感觉到力气越来越大,夜冷目光亦变得冰冷,挤出一丝笑,吃力说道:“终是害怕了。”
“你本是朕的俘虏,现在朕亲自结束你的性命,倒是你的荣幸!”声音淡淡传来,有一丝凉静,凝冷。
“你是害怕,害怕落子鸳最终选择的是我,所以你畏惧了。”夜冷笑得愈发得意,紧紧咬着牙,一字一字吐出。
手上力道更重了,此时夜冷脖子已是青筋暴突。
“将死之人,哪有那么多废话!”洛染澈邪魅一笑,像是很享受看着垂死之人作最后的挣扎。
夜冷眼神微微一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样死去。只是刚刚内力还没有来得及平复,再加上旧伤未好,现在的自己完全是处于任人宰割的境地。
绝对不可以!
夜冷大吼一声,将全身所有内力爆发出来,顿时水牢里所有的水全部爆炸,洛染澈速度极快地从水中央腾空升起,溅起的水花高度刚及他的鞋底。
夜冷得到松手,重重跌落在水牢中,终是吐出一口鲜血,看样子,是过度使用内力,造成身体越来越严重了。
待水面慢慢恢复平静,夜冷痛苦地不停吐出鲜血,洛染澈此时已安然无恙地站到石阶上,冷眼看着夜冷。
“你,你愿不愿意与我赌上一赌,”夜冷艰难地抬起头,嘴角的鲜血还来不及擦拭,“赌子鸳最后到底会选择谁。”
刚说完,流玥慌忙地走到洛染澈身边,道:“公子,不好了,贵妃娘娘她..”
洛染澈皱了皱眉头,示意流玥先下去。
“她选择谁,与朕无关!”此时,洛染澈已背过身,声音极轻,让人听不出情绪。
见洛染澈离开,夜冷再也支撑不住,晕了过去。
厚重的铁链将夜冷的双手双脚缚住,可是,心呢?能缚住吗?
洛染澈快步来到雪影殿,见雪影殿一片狼藉,皱了皱眉;这时,木婉儿见到洛染澈,忙跪在地上,道:“皇上万岁!”
“紫珊呢?”洛染澈眸光一锐;
“娘娘她,娘娘已经晕厥过去,现在正躺在床上,还没有醒过来。”木婉儿眼泪巴巴地说道;
洛染澈心里微微一紧,眸色有些凝重,不再多问,向雪影殿内殿走去。
却发现紫珊已经从床上坐起,直直望着眼前的男子。
“放我出宫吧。”紫珊淡漠的声音瞬间凝结了流动的空气;
洛染澈眸色也立沉,一张俊脸明显见怒色;没有回答紫珊。
紫珊有些艰难地继续说道:“你若真的爱我,就放了我吧。”
洛染澈此时脸如死灰,往日一双犀利严正无比的眸似乎也在这一瞬间失去了所有的光芒,只是紧紧看着她。
见紫珊没有说什么,但目光却是那般决绝;眉眼一挑,眸里已是一片寒峭:“贵妃娘娘近来身体抱恙,就好好在雪影殿调养,没有朕的允许,不许踏出雪影殿一步,外人也不可以踏入!”
说罢,洛染澈眼里带笑,但那笑意沉毅峻鸷,是不同寻常的:“爱妃好好休息一下吧!”
紫珊就这样,看着一身白衣的绝美男子潇洒离去,没有任何犹豫。
腰间鲜红腰带上的流苏显得那么刺眼,就如同男子双眉间灼眼的火焰图纹。
原来,一切都已经改变。
夜月殿里,白容依旧端坐在王座上,只是,身边多了一位女子。
落子鸳扫视了一下文武百官,缓缓开口道:”忆将军呢?“
百官顿时沉默不语,落子鸳目光落在丞相苏清身上,道:”苏丞相,你来回答。“
苏清站出来,望了一眼夜王白容,才把目光放在落子鸳身上,道:”忆将军被影国派来的细作给刺死了。“
落子鸳心下一沉,眸光一紧。又是影国!
不知为何,心微微一痛,仿佛有哪个女子在耳边低声吟唱。落子鸳很快将这种干扰甩至一边,望向底下文武百官,冰冷地开口道:“有我在,绝不会再让影国伤夜国一分一毫!谁欺我夜国,定让它国破家亡!”
文武百官听罢,皆被如此强悍的气势所震慑,不发一言。
夜幕缓缓降临,落子鸳乘坐巨大的黑船,在淤黑的沼地上漂泊,望着周围高大的黑色树木,将天空几乎完全遮盖。
落子鸳从船边摘下悬挂在上的灯笼,提在手上,站在船头,目光望向远处黑漆漆的一片。
影国,究竟是怎样的一个国家?!影国皇帝又是怎样的一个人?!连国师夜冷都不是他的对手,看样子,确实很难对付,自己一定要想个万全之策。
想到这里,落子鸳缓缓闭上双眼,感受四周黑压压的诡异气氛,嘴角微微上扬。
“夜冷,你给本公主好好地活着!”
“夜冷,你给本公主好好地活着!”
“夜冷,你给本公主好好地活着!”
晕厥中的夜冷头脑中一直不停地响起这句话,仿佛是一个咒语,自己必须服从,无所抵抗。
夜冷艰难地睁开双眼,痛楚弥漫全身,夜冷忍不住闷哼一声。
这具破碎的身体,不可以再这样下去。要好好将身体调养好,夜冷试着重新运行内力,却发现自己完全没有力气。
怎样才能将身体养好,夜冷思索着,目光锁定浮在水面上的蛇的尸体。
蛇生吃是有毒的,但现在自己的身体已是这样,何不来个“以毒攻毒”。
夜冷咬了咬牙,将浮在身边的蛇的尸体用牙齿咬住,就那样直接咬碎,吞咽。
哪怕可以撑一天,这样见她的机会就多了一天。
迢迢牵牛星,皎皎河汉女。纤纤擢素手,札札弄机杼。终日不成章,泣涕零如雨。河汉清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只可惜,我们之间,已相隔千山万水,此情,将不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