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进得怎么样了?”
——“公子——您让属下查的人,应是死了。”
——“说!”黑衣公子凌厉地盯着禀告的人。
——“七日前一少年突然出现镇上,入住最大酒楼举杯楼,因长相极似那人,故引得不少人问询。那少年亦为燕姓,不知从何而来,突然间出现了,目前尚无迹可寻。属下一直潜伏在酒楼,这少年先是来来回回在绣庄附近寻走,前面两天似乎已将镇上所有主街大巷摸了个清。第三天抱着一盒骨灰来了此处,将盒中骨灰挥洒见底。第四天开始每日现身绣庄要见主人,但绣庄主人抱恙在身,故而没能见成。昨天他又去了绣庄,但不知为何神色怪异地出来,回了客栈便没有再出来。”
——“这少年古怪,为何没有跟近查探?”黑衣公子冷竣地盯着毕恭毕敬的属下。
黑衣人抬眼看了主人一眼:“公子曾交代,不得太过接近,以免暴了行踪。”
——“绣院里发生了何事?你一点都刺探不了?”
黑衣人见主人隐有怒气,急于解释,却突然岔了气,控制不住在嘶咳起来。
“十三叔!——是我心急了,不应逼得你如此。”黑衣公子似乎查觉自己失了暗探应有了沉稳无情,眼中闪过自责。
代号十三却心事重重,犹豫道:“公子,有件事情不知是属下心中有异,抑或当真如此,总之这件事情十分怪异。”
“什么事?”
代号十三按着胸口,再次咳了几声:“属下这几天潜伏绣庄,发现几件怪事。一是绣庄附近似乎还有别的潜伏势力,而且那股势力可能远在属下之上,好几次等属下发现时那力量已经走远了,似乎在嘲笑属下的后知后觉。”
“其他潜伏势力?”
“而且这势力不止一股,但却不相交集,似乎各自为政,互不打扰,好生奇怪。还有就是,绣庄好像突然笼罩了一股力量。每次属于潜伏在周围,总感觉自己后背阴凉,所有的听力与视觉都在慢慢地抽空着,内力更是虚散至极,一动内气就像是在顶着千百斤的重物,倒力顶得内腑疼痛,但一离开那个地方,便会慢慢恢复——”
“你是说,是有什么力量在控制你的内气,以使你发挥不了任何监探的作用?”
代号十三诚恐道:“属下并非有意脱罪,但此事的确如此,只是怕公子像属下之样,受内气反噬之苦。”
此时另一个黑衣人也出了列,小声验证道:“公子,十三所言非虚,属下也曾有这种感觉,只是属下驻探的时间没有十三长,当时只觉得可能是自己练岔了气,并未放心上。”
黑衣公子陷入了沉思,转头问另一个黑衣人:“十六,你出于江湖,知道这是什么原因么?”
十六一直在思索着十三的描述,犹豫半晌,垂头道:“属下求证过后,再明白跟公子禀告。不过按十三兄与十四兄如此道来,那股笼罩的力量应没有攻击性,只要不运内力,就不会受到反噬,伤害就无从谈起了。具体此股力量出自何处,属下得亲自去一趟才能明白。”
“我会借一个好时机让你去一看究竟。”
“是。”
一阵风吹来,暗枝摇晃,原上人影已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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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被发现了。”原子里突然轻飘飘地传出一个轻弱的男声,不带感情色彩。
又是那对黑衣男女。
“那又怎样?这几个小兵将,根本追踪不到我。不过那人说得没错,那个地方越来越奇怪,他说得苦头我也吃过,现在还不敢运力,怕伤及内腑。”
“听到什么没有?”黑衣人道。
“那少年去绣院是为了送一封信,少年名叫燕错,而那封信是他已故的父亲写给燕飞的遗书。”
“燕错?”男黑衣人正视着黑衣女得意的大眼睛沉思。
黑衣女阴冷地笑了:“没错,这件事情好玩极了,你知道这少年的父亲叫什么名字么?”
黑衣人目光冰冷地盯着她。
“他父亲的名字,也叫燕冲正!”
黑衣人凝紧的目光突然扩散了,像一个被浪花打碎的海平面。
“有一件事情更好玩——喂?!人呢?我还没有说完!!”
阴风阵阵,呜咽婉哭,没有人听见一声声悲凉的哀叹来自哪里,或许来自不甘的黄泉路上一颗颗遗憾的孤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