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抬眼瞧他,火苗下那脸当真十分美丽:“你可曾爱过?”
韩三笑指着自己的鼻子道:“你猜?”
秦正一脸严肃地盯着他:“你说。”
韩三笑扁了扁嘴:“如果博爱无罪的话,我爱天下间所有可爱的女子。”
秦正冷笑:“这也算是逃避回答的一种方式。”
韩三笑干咳一声认真道:“原先我一直觉得,挂念即是爱过。但后来我发现,只要有离开,就会有牵挂,那便是我误解了。现与你们的一比,我所想所做的,的确是太浅了。”
秦正道:“很多东西,并不在乎时间与距离。先前我以为你对飞儿有所念想,而飞儿对你也是关怀备至,以为你们两情相悦,却碍于相识太久而不好开口,便想代四哥替你们主了婚事。谁想你不假思索一口拒绝,飞儿也并不为这番拒绝感觉失落,更有宋令箭在旁为你帮腔,这样我倒是明白了些事。”
韩三笑道:“你明白什么?你可别跟那些不长心眼的人一样,以为我对那打猎的有什么心思,你若真这么想我得重新审视你一遍。”
秦正笑了:“我什么也别说。”
韩三笑道:“看在你跟我说了这么多陈年旧事的份上,我也可以跟你说点小心事。”
秦正扯着嘴在微笑。
“事儿是这样的,但你先不要想歪。”
秦正半靠在树干上,写意道:“我什么都没想。”
韩三笑细细斟词酌句道:“曾经我有个青梅竹马的姑娘,我待她如亲妹妹般顺溺着。后来她喜欢上了我的一个不起眼的小表弟,但那小表弟又生性卑懦,怎样都不敢接受我那妹子的爱意。妹子被我宠得骄纵,总是将气撒在我身上,弄得我也里外不是滋味。好长一段时间,我都误以为那种酸意是失爱之伤,但这么多年过去,我终于明白那种心情并不是爱恋。”
“那是什么?”
“像是父亲对待欲嫁闺女的那种失落,恩,应该是这样。我本想着那妹子一直都是追着我跟着我视为我明月,突然间她心里有了别人,突然间她心里想的眼里看的都是别的人,她的喜怒哀乐也都被别人左右,而且这爱恋还让她总是不快乐,我作为兄长难免不服气,也难免心疼。”
“既然不是爱恋,为何你又离开了?”秦正并没有笑,只是很认真地追问。
“发生了些误会,我那小表弟其实也一直钟情于妹子,但一直误以为妹子对我心有所属,一直拧巴着顺不了这事——其实这事关我一点事都没有,他们俩两情相悦,却都非要将我放在中间当炮灰,老子都快乌焦了。”
秦正一笑,抬眼看他道:“那这事跟你与飞儿和宋令箭之间又有何关联?”
韩三笑想了想道:“燕飞是个好女孩子,是谁都想好好照顾她。至于宋令箭——”韩三笑不知如何描述,只是转头往远处她躺卧的树枝看了看,脑海里浮起红颜任性却骄纵、眼中却偶露孤独的脸。
“你不会想说,宋姑娘令你想起那曾经宠溺的妹子吧?”秦正心细如针道。
韩三笑心中默然,红颜与宋令箭的性格长相虽然炯然相反,但这相反之中又透着某种极端的相似,她们之间,难道果真有着更深的羁绊却从不相知么?那这一程,是否能为他心中的疑惑给出一个明了的答案呢?
“如果我说是,你会不会笑我这桥段太老土?”
秦正平静道:“不会。”
“果真不会?可别憋心里,笑出内伤来别想人来理你。”韩三笑怀疑道。
秦正认真道:“难得你也会说些真心的话,我若还不领情要笑你,岂不是太不识趣了么?”
韩三笑对秦正的好感不禁又多了几分,笑道:“看不出来,你还是个谈心事的好主儿。我刚才说的,在你那儿安全的吧?”
秦正道:“烂死在心,与尸骨化在一起。”
韩三笑呸了上一声,却哈哈笑了:“你这个人还挺好玩,正儿八经的就能把人逗乐。看你对爱这词理解甚微,不知道你可曾有爱过?”
秦正正想说什么,突然的神色一敛,刚还是温秀可人,现在浑身已透出一股浓重的杀气!
“哎,这么没聊品,不愿意说也不用生气——”
秦正飞快地站起身,丹田之气瞬间蔓在手掌,臂间有冷器鸣响,似乎随时等势而发!
“有危险!”
韩三笑也已听到声息,立马站起身来!